“爱?”邓青愣了愣:“或许就像师傅对师母那样,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吧。”
“我听人说,真正的爱情是面对面坐着,还想你。”惜细梅不心怀向往:“却不知是真是假?”
“面对面坐着,还想你?”邓青一脸的迷惑不解:“这……真是匪夷所思。”
“是吗?”惜细梅蹙眉:“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也许是吧。”邓青挠挠脑袋:“只不过我们心无所感罢了。”
“对,邓大哥也没有这种感觉吗?”惜细梅微微侧首:“那邓大哥是什么感觉?”
“见到师淘气地向我笑,我会开心,见到师冷言冷语,我会难过。”邓青想了想,又补充道:“有时候,也会想起师,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就这样?”惜细梅没好气地说:“见到一个人向你笑,你当然会开心,见到一个人对你冷嘲热讽,你当然会难过……算了,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看来是白搭。”
“我……”邓青傻笑了两声,犹豫道:“那你呢?”
“我?”惜细梅苦笑了一下:“听到他喜欢别人,我有些难过,不过,也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而且,”惜细梅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这难过究竟是伤心的成分大一点,还是难堪的成分大一点。”
“唔。”邓青应了一声,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惜细梅也不去打扰他,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沿着长长的河岸信步走去,柔和的月光洒下,微风拂过,河中漾起点点涟漪,几番银光闪烁。惜细梅觉得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安宁,世事纷繁,迷雾重重,此刻仿佛都已经远去,只留下一片静谧祥和。不知逛了多久,忽听邓青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惜细梅颔首,带着几分惋惜,要再寻如此的心境,不知又是何年的事了。
*
“看这孩子水灵的,真是我见犹怜啊。”太后慈爱地拉着周若溪的手:“你来得正好,墨沁她出宫了,玉壶平时也没人陪她一起玩,寂寞的紧,好不容易来了个,想来她是该高兴的。”
“可不是吗?”惜玉壶笑得灿烂:“周好漂亮,玉壶好生羡慕啊。”
“玉壶年龄虽小,却也看得出,长大必是个人坯子。”周若溪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太后亲自抚养,是有福之人啊。”
“才是有福之人呢。”惜玉壶甜甜笑着:“我听人说,皇上有意……呵呵,佳期近了呢。”
此言一出,气氛不有些沉闷,也许是想起了李墨沁,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惘然,很快恢复了常态:“若溪啊,进了宫也不必拘束,就当作自己家吧,反正,早晚是一家人。”
“太后娘娘取笑了。”周若溪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格外惹人垂怜。太后不呵呵一笑:“若溪如此人,哀家都不免心动,想来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还没等周若溪说话,就听见传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哟,才提到皇上,皇上就来了。”太后轻轻拍了拍周若溪的手:“还不见过皇上?”
“臣周若溪,见过皇上。”周若溪俯身,却被楚浩韬拦住了:“你就是右相的儿?果然不负盛名。”
“皇上过奖了。”周若溪顺势站起身,抬眼看了楚浩韬一眼,又满脸羞红的低下头去。
楚浩韬微微一笑,放开了她:“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仿佛并不受上次争吵的影响,笑得和颜悦:“还算你有些孝心,知道我老太婆寂寞,让若溪来陪陪哀家。”
“得以陪伴太后,是若溪的荣幸。”周若溪脸上尽是柔和的笑意:“太后不嫌弃就好。”
“既然母后喜欢若溪,那就劳烦若溪多代朕尽尽孝道了。”楚浩韬话说得暧昧,暗示的意味极浓,周若溪眼底也不流露了一丝喜意:“是,皇上。若溪定会尽心侍奉,请皇上放心。”
“皇上真是偏心,”惜玉壶娇憨地嘟起嘴:“见了周,就把玉壶忘了。”
“玉壶这么可爱,朕喜欢还来不及,哪能忘了?”楚浩韬哈哈一笑:“玉壶进宫有段日子了,喜欢宫里吗?”
“喜欢啊,”惜玉壶无辜地眨眨眼:“太后和皇上对玉壶都很好,李对玉壶也很好。”
“墨沁啊,”太后不长叹:“这孩子……也只能说她命不好。”
“这也未必。”谈起李墨沁,楚浩韬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表她,是个孝,舅舅好福气啊。”
周若溪眼中一点不安一闪而逝,笑道:“可惜臣进宫的时候,李已经出宫了,都没能见上一面。其实臣也想向李多做请益呢。”
太后略感安慰:“皇上……”
“对了,母后,”楚浩韬装作不懂太后的意思:“儿臣派靖儿出去赈灾,他临行前可是再三叮嘱儿臣照顾好他府上那个心肝宝贝呢,母后您看,是不是把那姑娘也接进宫来聚聚?”
见楚浩韬有意岔开话题,太后顿时意兴阑珊:“那就见见吧。”
*
“民谭云儿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谭云儿心怀忐忑,皇宫的恢宏气势,太后的天重威仪,无疑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而现在楚浩靖又不在她身边,连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谭云儿不有些埋怨。
“抬起头来,”太后冷清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昭示了主人今天心情不好:“让哀家看看。”
谭云儿心里“咯噔”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只见太后正襟危坐,一身正黄的凤袍,更增威仪,头上的凤冠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身边伴着两个子,准确地说,其中一个只是个孩,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娘娘,果然很漂亮呢,怪不得王爷动心。”
“的确漂亮,”太后淡淡地应了句:“起来吧。”
“谢娘娘。”谭云儿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眼神慌乱,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太后微微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仿佛方才的不悦只是错觉:“谭姑娘府居何处啊?”
看太后面还好,谭云儿心定了一些:“家父是黄山派的掌门。”
“哦,黄山,倒是个好地方啊。”太后瞟了谭云儿一眼,那犀利的目光直刺谭云儿心上:“在府上可习惯?”
“习惯。”谭云儿应了一声,随后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听说王爷对谭十分宠爱呢,还遣散了后院所有姬,倒叫好生羡慕。”周若溪见有些冷场,忙上前拉住谭云儿的手:“小周若溪,以后还请谭多加关照啊。”
谭云儿身子一僵,狐疑地瞄着周若溪,不知此人是什么身份,难道也心仪平王?心头警铃大作,一上来就的,她们之前又没见过,话也没说过,何来的这般亲密?
见谭云儿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自己,眼中暗藏警惕,周若溪也不由得尴尬,忙转换了话题:“谭是第一次进宫,待会儿小陪你四处逛逛好么?”
“谭家是第一次进宫,周也是哦。”惜玉壶掩口笑道:“太后,你可少不得要尽尽地主之谊了。”
“就你这丫头鬼精灵。”太后佯怒地瞪了惜玉壶一眼:“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什么地主不地主的?”
“可太后娘娘若是不好好招待,就不怕王爷回来找娘娘算账吗?”惜玉壶一脸的无辜:“这位姑娘可是王爷的心头宝呢,怠慢不得啊。”
太后脸微沉,看了谭云儿一眼:“听说靖儿为了你,把府中的姬都遣散了?”
提起这个,谭云儿心底甜滋滋的,还示威似的瞪了周若溪一眼:“是啊。”
太后的脸更沉了:“你还应该找个机会劝劝靖儿才是,怎么能这么干呢?后院本就该雨露均沾,怎能独宠一人?更何况宠到如此地步?”
谭云儿脸一变,心头火起,又不敢顶撞太后,只得低了头,一声不吭。
“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后心中怒火升腾:“难道哀家还说错了不成?”
“太后息怒。”周若溪忙打圆场:“臣想谭决不是这个意思,谭是害羞了吧。”
太后的脸和缓了一些:“皇家的子嗣是大事,不容轻忽,况且,你一个人呆在后院也寂寞,找些来陪你不也很好?”
谭云儿的目光又飘向了周若溪,太后如此卖力的游说,不会是为了她吧?娇的容颜,玲珑的心思,圆滑的处事手法,还有一看就知道出身大家的尊贵之气……谭云儿心底泛上阵阵苦涩,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动摇,若是楚浩靖见到她,会不会喜欢上她?心中好像被蚂蚁啃噬着,又苦又涩,细细的尖锐的疼痛,让血气都涌到了大脑,不经思索的话脱口而出:“浩靖怎么可以娶别的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