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楚浩靖走进去：“母后，也说出来让儿臣听听可好？”
“没什么，刚才玉壶给我们表演节目呢。”太后轻笑着看向楚浩靖的双眼：“最近朝上很忙么？看看，眼中还带着血丝呢。”
“是很忙啊。”楚浩靖趁机大喊委屈：“皇兄把那么多事情丢给儿臣做，儿臣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母后，你有空一定要说说皇兄，他才是皇帝！”
“你的皇兄也很是辛苦，你要多加体谅。”太后转头吩咐道：“去，给王爷端碗参茶来。”
楚浩靖转头细细打量着惜玉壶：“在这里住得可习惯？”
“习惯。”惜玉壶甜甜笑道：“太后娘娘对臣很好，李也对玉壶很好。”
“李？”楚浩靖看了太后一眼，笑道：“看来皇兄有福了。”
“别光提你皇兄，你自己呢？”太后笑吟吟的看着楚浩靖，眸光中暗藏犀利：“你的平王府，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不急啊。”楚浩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兄还没办喜事呢，怎么也轮不到我。”
“你若是喜欢什么人收在府里，也是好事，母后也不会横加干涉。只是，”太后眸光半敛：“什么事都要有个分寸，否则那结果，可就不是你乐见的了。”
“我娶我喜欢的人做王有什么错？”楚浩靖一下子站了起来：“母后，儿臣告退了。”
看着楚浩靖气冲冲的离去，太后眸中一道精光闪过，神间竟显得有些阴森，惜玉壶臻首微垂，飘扬的发丝挡住了微微勾起的嘴角。
刚跨出慈宁宫，楚浩靖看到一人迎面走来，正是惜夫人，惜玉壶的母亲：“惜夫人。”
“臣参见王爷。”惜夫人躬身行礼。
楚浩靖微微颔首，面上尤带怒容：“惜夫人，进宫来看儿吗？”
“多亏太后的恩典，亲自调教玉壶，这是玉壶的福气。”惜夫人微笑道：“王爷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楚浩靖的脸一下子难看起来，急忙道：“那夫人进去吧，本王这就走了。”
惜夫人奇怪的看了看楚浩靖，转身进了慈宁宫。
“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燕翎啊，快起来。”太后笑得温和，半点不见阴霾的样子，惜夫人不在心底叹息，王爷刚才那副样子，估计是和太后吵架了，毕竟还是孩子，藏不住心思，看来终究姜还是老的辣啊。“谢太后。”
“来，燕翎，看看你们家玉壶，有没有长胖啊？”太后微笑着拉起惜玉壶的手：“哀家可没有亏待她哦。”
“娘娘又拿玉壶开心了。”惜玉壶嘟起小嘴：“娘娘就会欺负玉壶。”
“哎哟，你看这个小白眼儿狼。”太后嘴上骂得凶，脸上可没有半点儿不悦的意思：“行了，哀家也体恤你一回，你们娘俩儿就好好聊聊吧，也省得你老说哀家欺负你。来，墨沁啊，陪哀家去园走走。”
送走太后，费燕翎拉着惜玉壶左看右看：“玉壶，你过得可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我可是骠骑大将军的儿，谁不给我几分面子？”惜玉壶满不在乎：“倒是娘你，我违背了爹的意愿，爹有没有怪你？”
“他要是肯怪我就好了。”费燕翎神一下子转为黯然：“他连句话都不屑跟我说。这么多年了，我从来都看不透他，他仿佛根本就没有心，让人想抓也无从下手。”
“的确。”惜玉壶眼中也不闪过一丝受伤：“他常年出征在外，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迄今为止，我已经死了四个哥哥，两个，还有一个弟弟，五个姨娘，他从来都没有过问过。我真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为什么他能对亲生子也这样的无情，这样的冷漠！”
“他曾说过，优胜劣汰。在家族的竞争中尚且不能存活下来，那么以后在朝堂的倾轧中也一定只会给别人召。”费燕翎伤感不已：“所以将军府的后院，其竞争的残酷程度，未必就比后宫差多少。这些年来，我费了多少心力，才保全了你大哥，还有你。”
“所以我一定要成为强者。”惜玉壶小小的脸上满是坚决：“他不是看不起孩子吗？我就偏要他对我俯首称臣！如果，如果……”惜玉壶看了一眼门外，压低了声音：“如果我有一天能母仪天下，娘，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母仪天下？”费燕翎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孩子，你不会不知道太后的心思吧？她可是一心想让李家做皇后的。你可千万别让她觉得，你是个威胁。”
“我知道，在惜府勾心斗角的生活也不是白过的。”惜玉壶自信的笑笑：“在太后面前，我可是乖巧得很呢。那位李，并不得皇上的欢心，太后百年之后，后位谁属，还是个未知数呢。”
“话是这么说，可你毕竟还小……”费燕翎忧心忡忡：“有些事情，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这位太后，决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当年……”
“当年？”惜玉壶眨眨眼：“当年什么？”
“不，没什么。”费燕翎安慰地笑笑：“其实你本不必要去趟这趟浑水的。现在朝中的局势那么复杂，不让你入宫，也许是好事啊。”
“像几位那样，嫁给边塞的将领，就此在边城度过一生？”惜玉壶冷笑一声：“我甚至更惨，只能嫁给一个亲兵，娘，你叫我怎么甘心？好不容易上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怎么能不把握住？”
“可是，”费燕翎垂下眼帘：“太后不是好对付的，你……”
“娘！”惜玉壶不高兴地打断了费燕翎：“难道你就甘心，让我嫁给一个亲兵？而且太后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凶狠呀。”
“当然不甘心，只是……”费燕翎深深叹了口气：“我担心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宫廷之中，只会比将军府上更险恶。”
“我会小心的。”惜玉壶站起来：“娘，我们去找太后吧。”
*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西山。楚浩靖呆了一会儿，才披衣下：“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李贵儿应道：“王爷可要用膳？”
回想起太后的话，楚浩靖不由得心烦气躁：“谭姑娘呢？”
“谭姑娘这两天没有看到王爷，心情不太好。”李贵儿小心翼翼的回答：“王爷可要去看看谭姑娘？”
“是吗？”楚浩靖净了面，怔怔地盯了水盆半晌，才道：“走吧。”
在院子外面，就听见了谭云儿骂人的声音：“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王府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楚浩靖走进院子，就看到两个丫鬟跪在谭云儿面前，地上有一个脸盆，还有一滩水：“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这两个丫头笨手笨脚的，连水温也调不好。”谭云儿看到楚浩靖，眼前一亮，随即又作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你总算知道回来了啊？”
“没办法，事情太多了。”楚浩靖陪着笑脸：“这两天没有陪云儿，是我的错。云儿，今晚我们出去吃吧，吃完了去逛逛市，算是向云儿赔罪了，好不好？”
“谁稀罕？”谭云儿撇撇嘴，眼角却流露出笑意：“你真的那么忙？不是去逛街了吧？”
“天地良心！”楚浩靖夸张地喊冤：“她们哪有你漂亮？见过你之后，看到她们就倒胃口。”
“扑哧￣”谭云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就会甜言蜜语。”
“哪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楚浩靖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丫鬟：“既然她们你不喜欢，我叫管家另外安排两个给你可好？”
“不用了，也不是很笨。”谭云儿拉住楚浩靖的手，笑靥如：“我们走吧。”
“好。”楚浩靖温柔地应着，看向天边的夕阳，暴风雨就要来了吧？
*
“皇上，皇上，不好了！”楚浩韬身边的大太监汪道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皇上！”
“叫什么？”楚浩韬没好气地从上坐起来：“不知道朕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吗？最好你真有大事，否则半惊驾，朕看你有几个脑袋！”
“皇上，”汪道吓得吞了口口水，才哭嚎道：“左相遇刺了。”
“什么？”楚浩韬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晚。奴才不敢耽搁，就急忙来禀报了。”
“那，”楚浩韬匆匆穿衣：“太后知道了吗？”
“还没。”汪道忙爬起来伺候：“奴才不敢惊动太后，就先来回了皇上。”
“嗯，做得好。”楚浩韬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左相伤得怎样？”
“据说是昏迷了。”汪道帮楚浩韬整理好衣服：“皇上要出去吗？”
“嗯，朕要去看看舅舅。”楚浩韬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道：“把太医院值班的太医都叫上，和朕一起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