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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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这话真是……”老板娘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回眼瞄了瞄老板,就见老板正傻呵呵地对着她笑:“都老夫老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羡慕都来不及呢,哪里敢笑话?”邓青苦笑了一下:“看得出来,两位真是很恩爱。”

  “客慢用吧,有什么吩咐再叫我。”老板娘一脸的不好意思,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邓青愣愣地看着老板娘揪着老板的耳朵:“死鬼,老看我做什么?认真做生意!”

  老板哀哀直叫,脸上却是满足的笑意:“知道了,知道了。”

  “你呀,就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老板娘笑骂道:“还愣着?”

  “哦,哦。”老板提起水壶,走向另一桌客人:“客要点什么?”

  忽然一只手在面前晃了晃,惜细梅戏谑的声音响起:“邓大哥,别看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哦。”邓青回神,突然问道:“你说王爷……是真心对师吗?”

  “嗯?”惜细梅愣了一下,心底有些苦涩:“王爷对谭的好,大家都看见了。邓大哥怎么这么问?”

  邓青向老板和老板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不觉得,王爷和师之间缺少一种……怎么说呢?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也许是出身环境的不同,决定了相处模式也有所不同吧。”惜细梅似懂非懂:“王侯之家和普通百姓,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也许吧。”邓青耸了耸肩,无不担忧地说:“师毕竟是在师父的溺爱下长大,若真嫁入那种人家,恐怕少不得要受气,以师的子,怕是早晚要吃亏。”

  惜细梅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事实上,她对谭云儿并没有好感:“邓大哥,快到淄博了吧?”

  “是啊,”邓青站起身:“我们走吧,加紧赶一阵,还能到淄博投宿呢。”

  晚,惜细梅靠在客栈的窗前,思潮如海。十八年前的一幕仿佛又在眼前闪现。铺天盖地的红,浓浓的血腥气,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满地乱滚的人头,还有钟灵独自离去的背影。手指紧紧地扣住窗棂,惜细梅闭上眼,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杀气,在静谧的空间中蔓延开来。杀气渐浓,充溢了整个房间。只听得一声脆响,惜细梅睁开眼,只见手中只剩下一堆粉末。

  “梅梅,出什么事了?”邓青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惜细梅把手伸出窗外,扔掉手中的粉末,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脸颊,挂上一脸的轻笑。

  邓青一进门,就看到了破损的窗户:“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呀。”惜细梅明眸中写满不解:“我说刚刚哪里一声响,原来是窗户破了呀。”

  邓青看了看窗棂,很明显不是风吹破的,断口还很新,不由得神凝重:“梅梅,今晚我们换一下房间吧。”

  “啊?”惜细梅知道邓青的心思,他大概是以为自己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吧?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惜细梅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那,好吧。”

  躺在上,惜细梅却睡不着。待到半,估计大家都睡了,她悄悄的起身,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循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那个客栈的所在地,入眼是一片黄土,早就不见了客栈的影子。清风拂过,带起一片微尘,好像无言的述说着兴亡更替。而听在惜细梅耳中,更像是冤魂泣血的哭诉。惜细梅默然垂首,为十八年前在此遭遇无妄之灾的人哀悼:“各位,十八年前,我们母累你们无辜枉死,今日我惜细梅在此立誓,一定找出罪魁首,为大家报仇!”

  回客栈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啪”的一声响,像是拍掌的声音。惜细梅奇怪,停在窗外,透过被捏碎的窗户向里看。只见邓青微皱着眉头坐在上,衣着整齐,身边还放着宝剑,一副戒备的样子。两手摊开,一脸的无奈和气恼:“该死的蚊子……”

  惜细梅差点笑出声来,忙捂住嘴,溜回自己的屋里。想了又想,惜细梅终于提笔写了一封信:“邓大哥台鉴:小有事先行,安全无忧,邓大哥不需挂念。短则十天,长则半月,定到黄山拜望。另:别忘了帮小付房钱。”

  微叹口气,把信留在桌上,惜细梅从窗口离开了客栈。

  *

  第二天一早,城外的农户郝大义一开门,就见一个孩子倒在他家门口。郝大义吓了一跳,忙招呼道:“孩子他娘,快来。”

  “来了。”郝大婶从屋里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怎么了?”

  “你看。”郝大义指了指地上的孩子:“怕是晕倒了,你先把她掺进去吧。”

  这个孩子雪白的罗裙上沾上了点点污渍,却掩不住衣料的华贵,几缕发丝飘拂在面颊上,却遮不住倾城的容颜。郝大婶惊叹了一声:“好丽的人儿。”

  “该是哪家的吧?”郝大义看了看那孩子简单的头饰,没什么繁复的样,很朴素的样子,但他也知道,那支钗上的明珠,光华什么的他不懂,但看那大小,他十辈子也买不起:“也不知为何会晕倒在野外?碰到歹人可怎么好?”

  “先别管了,看这位身子娇弱,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买点肉吧。”郝大婶扶起那位,叮嘱道:“记住是瘦肉,他们这些大户人家,多半都不吃肥肉的。”

  “嗯,知道了,正好也给你改善改善伙食。”郝大义说着,人已经越走越远。

  郝大婶把姑娘扶进屋内,打了盆水来给她擦脸,细看之下这姑娘的容貌更是让人惊叹,就像天上的神仙似的,郝大婶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人物,一时不有些恍神。

  惜细梅感到两道视线投注在自己脸上,半晌都没有移开,不诧异,轻轻咳了一声,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

  “姑娘醒了?”郝大婶回过神来,不有些脸红,居然看一个姑娘看到失神:“姑娘饿了吗?可要吃点东西?”

  惜细梅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中年人微笑着看着自己,一脸的慈爱:“大婶,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家,姑娘晕倒在我家门口了。”郝大婶把一个枕头垫在惜细梅身后:“我夫家姓郝,你可以叫我郝大婶。”

  “郝大婶。”惜细梅乖巧的叫了一声:“多谢郝大婶救了我。”

  “不用客气。”郝大婶帮惜细梅理了理头发:“姑娘,你怎么会晕倒在我家门口的呢?”

  “我原本是跟着爹爹一起出来的,爹爹说,城外有家客栈,老板是他的好朋友,只是二十年不见了。我们打算在那里歇了的,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此时天早已黑了,城门也关了,只好在野外露宿。”惜细梅眼圈微红:“半不知遇到了什么事,爹爹突然有些惊慌地把我叫起来,让我上了马车,他自己却没有上来,只是狠狠地抽了马一鞭,马车一路狂奔,我又气又急,眼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我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就这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哎呀,难道是遇上了仇人,所以你爹爹送你逃命?”郝大婶惊讶不已:“真是可怜的孩子。”

  “仇人?”惜细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听说爹爹有什么仇人啊。还有那客栈,也很奇怪,究竟在哪里?”

  “客栈?”郝大婶想了想,脸渐渐发白:“那客栈早就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惜细梅奇怪的问:“他们搬走了?”

  “不是搬走了……”郝大婶言又止:“姑娘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粥。”

  “我不饿。”惜细梅一把拉住了郝大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爹爹还生死未卜,说不定和这件事有关,我一定要知道。”

  “这……”郝大婶低低叹了口气:“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是一个大雪天,半里,突然间就火光冲天的,就算当时在下大雪,也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大家张罗着去救火,我和我们家那位也去了,可那火势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等火灭了,只剩下一堆废墟。当时大家都说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谁知却看到一堆尸首……”郝大婶的手指不自觉地搅着衣物:“那些人,都缺胳膊断腿的,有的还没了头,很明显不是被烧死的,老板夫的尸体也在其中。当时大家都吓坏了,有些胆小的甚至晕了过去,决定天一亮就去报。谁知这时,从废墟后面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那店小二。大家围了上去,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那店小二一看到我们就大惊失,嚷嚷着:土匪,土匪!就跑了。”郝大婶叹了口气:“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附近有土匪,可若不是土匪,那又是怎么回事呢?一时间,这里也人心惶惶的。后来,就听说县衙贴出了告示,说是已经派人剿灭了土匪,叫大家不必担心。果然,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说土匪伤人的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