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她没有好气地粗声喊道。
此时,她的心情并不好,不止是因为绣不好那两只鸭子,更重要的就是小玉那丫头让她去找点逃跑时要用的东西竟这么磨蹭,都二个时辰过去了,还不回来,莫不是让外面的世界地迷住了忘了她这个苦命的了吧?所以正巧有个自动撞到枪口子上的,不拿他出一出气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被她这么一喊,门外安静了一下,想必是吃了个这么大的闭门羹有些吃味吧。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但游子蓉对这声音并不陌生。
天,她竟出现幻听了,还是在做梦,要不然,她怎么会听到林宇称呼她为的声音。
手下一用力,本来就不易控制的锈针便直直地刺入了指尖。
嘶--
她倒吸一口气,从绑格下抬起手,指尖上有一滴小血珠,她张口含住了指尖,为了绣这两只死鸭子不知道她被刺了多少下,娘又说什么不能假他人之手,说什么会不吉利的,真是疼死人了。
等等,会痛,表示不是梦。
她提起裙裾朝门口走去,莫不是林宇今天才看到信所以来找她了,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儿身,而且外面的两个门神为什么也没有反应,一连串的疑惑让她欣喜的脚步慢了下来,直到门边,手也悬在了门栓上却不开门,突然门外人的另一句话却将她打入了地狱。
“在下霖,有事想找游商量一下。”
霖?
哦,原来是她的那个素未谋面的成亲对象,那个被自己那个老头认得死准的婿,那个甚至让从小疼得自己像什么的哥哥也口服心更服的准夫。
他,来干什么?
商量?
还不是和婚事有关,关于这个,不商量也罢。
“是关于我们两个的婚事。”
果不其然,正中红心。
“婚事?”她特意拔高了声音,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不都已经定了下来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知公子还有何指教?还是说公子想在子蓉进门前想讲些什么‘三不从,四不德’之事吗?”
“这……”听说那门外人是个朝中高员,那种泡在蜜罐里的人只怕是从没有遇到过如此无礼之事,便停在了那一个字不再发声,稍作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不知可否让在下进去讲?”
想进来,别说门了,连窗户,不,狗洞都没有。
“公子饱读圣贤之书,深谙古人之礼,难道不知道男授受不亲吗?虽说你我已有婚约,但是孤男寡,共处一室,难免惹人非议。”平日里最不忌孔子之礼孟子之道的人今天竟能如此心口不一的一一讲来,而且是如此纯熟,条理分明,还真有点让人不可置信,声音又是一提,“更何况,”将手中的锈针狠狠地在血红的丝绸上那两只不成形的鸳鸯上扎了几扎,恨不得将这红绸之上全扎上三寸锈之针,好让他尝这一尝针扎的滋味,手下虽是如此,但口中仍是温温软软的说道:“子蓉还要绣这鸳鸯戏水枕,不然,洞房烛之,公子该枕什么才好呢?”
只是这最后一句,如果是在这屋内之人听了定会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降了一降,只是不知,隔着这一扇门,是否还有这功效,这门外站着的霖能否感觉得到,如此“冻”人的话语?
“那在下不打扰了,就此告辞。”不愧被父亲称赞为温和恭谦,被未婚子如此无礼地拒之门外,语气中也没有半丝的气恼。
只是不知是真不气,还只是不表露出来而已呢?
当然,顺理成章地,游子蓉自然是认为是后者。
脚步声渐行渐轻,直至于无。
游子蓉打开一道门缝,从门口那两个“门神”的夹缝中望出去,只是远远瞥见消失在转角处的一抹青。
“哼!”
小巧的鼻子轻轻地嘟了一下,关上了门。
什么婚事吗?
霖慢慢走在游府之中,他虽已经是尽力地克制了,但好看的眉角还是不蹙起,为他英俊的脸平添了几分抑郁。
本来,他对这门婚事就是抱有反对态度的,要不是前几天父亲把他骗到游府硬是用父子之义来逼他,他才不愿与这游成亲呢。而这游家果然如同他想像中一般,骄横无礼。本来还想与她好好谈一谈,商量一下可否由她来拒婚,如果不相爱的人在一起只会在往后成为一对日日怒目相对的怨侣,如果她同意这样估也不会伤了她的名声,但她竟然拿出孔孟之道为借口不让他进房商量,难道不让他说他就一定会让她顺利进门吗?不过父亲那边是真的不好对付呀,那既然你如此想要嫁,好,就算让你嫁成了,只是如果真的嫁过门来,这日日冷被孤枕的滋味会是如何的,他霖可不敢保证。
想着想着,没有几步便到了外堂,外堂里,自家父亲与准泰山准泰水聊得正欢,一旁的大舅子见他来了左手指了指那三人,一摊手耸肩,煞是无奈的样子。
“唷,霖儿来了,刚才听下人说你去看蓉儿了,怎么样,那丫头最近正闹着,心情不太好,以后就要你多多忍让了,游伯伯就把我家宝贝儿交给你了。”听了年近半百的老人家说出这么掏心掏肺的话来,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话的人却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哎!”也许是人比较敏感,游夫人拍了一拍自家相公的手臂,“怎么还是伯伯伯伯的?”语气中嗔怪之情显而易见。
只是游范龙天生是个木讷之人,竟听不出什么意味来,“什么呀,叫伯伯怎么了?”
而一旁的家老爷也终于是察觉了出来,朗声道:“哎呀,错了!”他两掌一拍,“范龙老弟,错了,是弟说对了,什么伯伯呀,该是叫爹了,是爹呀。”
“哦,哦--对了,是,是爹了。”终于明白过来的游范龙竟大笑起来,“对了,对了,是爹呀,爹好啊,爹啊。”
“爹好啊。”家老爷随声附和。
“呵呵呵。”游夫人也是笑开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外堂这他们三人如此笑着。
研究着“爹”这一词竟是如此有趣之事吗?为何自己从来不知呢?
霖在心中如是想。
“公子。”见三个老人笑得如此开怀,游子柳对霖招了招手,将他叫到了堂外,“你随我来。”
听到此言的霖就随着游子柳走到了堂外,前面几步处,游子柳负手而立。
“公子。”游子柳转过身来,一脸的严肃。
“在西茅的朋友送小字弥修,我唤你作子柳兄,可否?”
“好了,弥修,我看你也是个情中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地告诉你,如果哪一天你让蓉儿掉眼泪的话,不管你是权相也好,天王老子也罢,我定不会饶过你的。”
“子柳兄你……”
“有时候蓉儿的脾气是坏了点,但她的子是极好的,而且是个极单纯的孩子,与她相处一下,你就会知道的,我就把这个交给你了。”说完不容有让霖反驳的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唉--
果然是父子呀,虽然一个用软一个用硬,但话语中对亲人的关心却一模一样,这样来说的话,他那些话还说得出吗,答案是否定的。
罢了,娶就娶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