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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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堡药庐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药味,黎雾坐在小竹凳上,上半身向前探出,右手拿着汤匙从白玉的小坛子里盛出露水,小心的将盛在汤匙里的露水添进正熬着药的沙罐里。:“总管您别那么小气,既然您说这小坛子里装的露水是给调养身子的关键,就多往药里倒一点嘛!干嘛每次熬药的时候都只放两汤匙那么少,多放点就能快点好起来了。”冷霜嘟着小嘴站在旁边抱怨黎雾太小气。:“好你个小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说我小气了啊!都是莫音把你给惯坏了。”黎雾笑骂道。:“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嘛!要是您大方的话,怎么会只往药里加两汤匙的露水,分明就小气嘛!。”冷霜说完可爱的吐吐舌头。:“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你可要知道,这坛子露水都是吸收了天地精华凝聚与瓣上的,用来调养身子比千年人参有过之而无不极,但绝不能放太多,莫音身子太虚弱,要慢慢调养循序渐进,要是加多了,她的身子会受不了,不但不能调养好身子,反而会害了她的命,我可是用心良苦,你还说我小气,真真是个没心肝的丫头。”黎雾抬起手用衣袖遮着脸,假装委屈的哭了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叫人心生怜爱之情。:“不是、不是的,霜儿不是有意要那么说的,霜儿只是跟您开个玩笑,总管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见黎雾如此模样,冷霜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解释。:“呵呵!霜儿,你这么容易上当怎么做索命使者呀!要是传了出去,恐怕江湖上的朋友都要笑掉大牙了。”黎雾放下胳膊,除去挡着脸的衣袖先前那副委屈的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现在出现在冷霜面前的还是已往面带三分笑,眼睛里却竟是戏谑的总管。:“总管您欺负人!”冷霜瘪着嘴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药还要在熬上一会,你先把这个送到梅院去。”黎雾从衣袖里那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冷霜。:“这是解轻雪身上毒的解药吗?”冷霜接过解药,好奇的拿起纸包看了看。:“已经七天了,在不给她解药,就算是华佗在世,扁雀重生都保不住她的命。”黎雾拿着蒲扇轻轻的给炉子扇火,淡淡的说。:“死了也就死了,留着她也是个大害。”冷霜冷冷的说,此刻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感情,有的只有冷漠,仿佛掌握在他手中的人命根本不算什么似的。:“别闹别扭了,快去吧。”黎雾脸上又挂着一惯的微笑,使你看不出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总管,还是您去吧,我在这里给熬药好了。”为了轻雪害莫音的事,冷霜都要恨死她了,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在见到轻雪,现在要她去给轻雪送解药,冷霜又怎么会情愿呢!:“你这丫头呀!我刚把露水加进摇里,你掌握不好火候,要是弄不好这罐药就毁了。”:“哦!知道了。”冷霜不情不愿的去给轻雪送解药。黎雾好笑的看着冷霜走一步退三步的模样,就算她是索命使者中杀人不眨眼的“霜使”又能怎么样,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在怎么隐藏,身上的那股稚气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显露出来。

  在堡里,虽然大家嘴上都不说,但上上下下谁都知道给轻雪下毒的是黎雾。能在堡里各处出入自由,又能无声无息使对方中毒的就只有以研究毒物为乐趣的黎雾,在说轻雪中的毒又是那么刁钻,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下毒的人的身份。从轻雪中毒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天,轻雪住的“梅院”从她中毒的第一天起黎雾就下令封了起来,整个院子里就只有被“黑月奴”毒折磨着的轻雪,婢们每天送饭都是紧张的不得了。将门打开一点点,把放着饭菜和水的食盒放进门去之后,马上关上大门将门锁锁紧,七天以来,天天如此。没有半个人替她向黎雾求过情,想想也是,连少主都装做不知道,其他人那还会替她说话,大伙都装做不知道这件事,任由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狼嚎鬼叫,落到这步田地也都要怪她自己。平时依仗自己以前是老堡主身边的人,现在又是少主的侍,就在堡里趾高气扬、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大伙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不过是碍着老堡主和少主的关系才没人跟她计较,谁想到这样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使她在堡里更加张狂,可俗话说的好“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回她竟然不知轻重的惹到黎雾。平时不跟她计较是,黎雾懒得理会她,她倒好还以为人家怕了她,这回可好,犯了人家的忌讳,被整治也是活该,真真是对她平时所作所为的报应。

  梨院

  连吃了几副药,在加上黎雾早晚两次的针灸,莫音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而且她现在还能依靠坐上一会,也能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但脸依然苍白,身子还是很弱,下不得。

  萧寒逸坐在边的圆凳上,端着碗正略显笨拙的喂莫音吃粥。他将盛着粥的汤匙送到莫音嘴边。:“你先把粥吃了,等冷霜把药端来在吃药。”莫音不明白萧寒逸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与之前判弱两人。他们之间不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吗?难道是他有想出了什么新的招数来对付她吗?:“你,还想做什么?”莫音想了许久之后开口问道。面对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出乎她意料的是萧寒逸竟然没有想以前那样大动肝火。萧寒逸收回手把汤匙放进碗里,然后将汤匙与粥碗放在一边什么也没说,淡紫的双眸定定的注释着面前的佳人。莫音对萧寒逸这双被成为“魔瞳”的紫双眸,从未表现出像其他人那般的恐惧与敬畏,那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确实在面对这双“魔瞳”是没有害怕的感觉,相反的,她还很喜欢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瞳,只是这双眼中以往对她所投射出的目光都是要比利箭还要锋利,将她的心伤的鲜血淋漓。萧寒逸和林莫音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谁也不开口。:“音儿。”大概他们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萧寒逸开口打破了僵局。他这一声“音儿”一出口,便使得莫音全身一颤。:“别、别这样、别这样叫我。”除了已过世的娘亲与祖母,从来没有第三个人这样叫过她,此时她的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酸涩而又甜,想要忘怀,却又铭记于心。:“你恨我吗?”萧寒逸从圆凳上移身坐到沿,拉起莫音微凉的手,握在手心。曾与莫音有过多次的肌肤之亲,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莫音的手是这么的凉,那丝丝的凉意使他好生心疼。:“恨又何用。你不是说过,是林家欠你的吗?我只不过是在替林家还债给你而已。”莫音轻微将头扭向里,她觉得今天的萧寒逸实在是很奇怪,不对,应该是自她醒来之后,他都很奇怪。不在像以前一样那般的对她,除了没有在从他口中说出往日的侮辱之言,而且就连眼神中的轻蔑与仇视都已不符存在,见到如此这般的变化莫音不解,更加感到不安,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她不喜欢与萧寒逸有肌肤接触,那会使她想起那段满含屈辱的日子。

  听莫音那么说,萧寒逸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似的,他无奈的坐回到圆凳上。:“我爹是个老实敦厚的人,开着一家小绸缎庄,我娘是流落到中原来的西域人,温柔贤惠,特别疼爱我这个幺子,她也有一双淡紫的眼睛,,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萧寒逸默默的讲起了自己的身世,从亲手埋葬了家人那刻开始到现在,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些,今天是第一次。:“我娘是最喜欢荷的,为了能让我娘高兴,我爹特意在家里不大的后院挖了个小小的水塘,还亲手栽种了荷,我娘每年都会用莲藕和莲子做成各种菜肴给我们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味道我至今都忘不了,可所有的幸福都在我五岁生日那天结束了。”听着萧寒逸的叙述,莫音渐渐扭过头来看着他。:“那天,我一大早就从上起来,跑到我娘那里,缠着她要糖葫芦吃,我娘让我先到外面去玩,等她做完了家里的事就带我一起去街上买,可哪天我在外面一直玩到了中午,我娘都没来叫我回去,其他的小孩都回家去吃中饭了,也我饥肠碌碌回到家,可一开门见到的不是我爹娘,也不是哥哥,而是四双悬在空中飘飘荡荡的脚,我爹的脚下放着一张借据,那是我爹向你们林家钱庄借了两千两银子的拮据,后来我才知道,我家的绸缎庄在其它大绸缎庄的打压下早就经营不下去了,我爹为了周转才向钱庄借了钱,但是如果我爹不能在限期内把银子还上,我娘和我就得被当成抵押物而带走。”:“别在说了,不要在说了。咳咳咳!”不知为什么莫音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浑身发抖,撕喊中伴随着剧烈的咳嗽。:“音儿,怎么了?”看莫音这个样子,萧寒逸一时慌了手脚,他上前一把把莫音搂进了怀里。靠在他的怀里,莫音的身子还在抖,但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却减轻了不少。

  :“少主,奴婢是冷霜,奴婢送药来了。”房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其实冷霜已经在门外呆了一会了,她听从黎雾的吩咐到“梅院”去给轻雪送解药,回来后就端药来到了“梨院”,一直在外面没进去是因为刚好她到门外时听到萧寒逸在和莫音说话,不敢进去打扰,便躲在门外候着,直到她听到莫音又喊又叫,才抬手敲门。:“进来。”房里传来萧寒逸的声音,冷霜闻声便端着漆盘推门走了近来。:“把药给我,你出去吧。”萧寒逸眼都没有抬一下,坐在边紧搂着莫音,口气又像以前一样冷的能冻死人。冷霜恭敬的将药碗交到萧寒逸手上。刚才在房外听见莫音的叫喊声,她还很担心,以为少主又发脾气在折磨莫音,于是她便在那时敲了门,现在进了房间,她想多陪陪莫音,不过她这个想法,她的少主可不怎么喜欢。萧寒逸接过药碗半天,见冷霜还杵在那里不动,不皱起了眉头。:“没听见我的话吗?出去。”冷霜被他吓的一哆嗦,忙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腿离开了房间。莫音靠在萧寒逸怀里慢慢从刚才的激动中安静下来,可她并没有挣扎想要脱离这个坚实而又温暖的胸膛。

  习惯了!呵呵!难道这副身子真的已经肮脏下贱到如此地步了吗?莫音唇边显出苦笑。即使这样想,她却无法否认在自己昏迷的那几天里,出现在她梦境中最多的人是萧寒逸的这个事实。心中虽然矛盾,但她明白,在她来到“冥堡”这段日子,她的心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改变。不管林家与萧家,两家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她都不想去管,她只想留住温暖,让她冰冷的身心从新找回暖意。

  抬起手,莫音纤细略显消瘦的手,抓住了拥住他的带有老茧但并不特别粗糙的大手。

  萧寒逸与林莫音之间似乎慢慢走向了柳暗明,不知道端木雪蚕和林初晴那对冤家现在怎么样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