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文武大臣跪拜一地,刘彻拉着已经五岁的卫长公主,身后跟着卫青,快步走向大殿的尽头——皇座。
当刘彻坐下时,大殿里响起整齐而宏亮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待到众大臣们都站好,刘彻的一番话让大臣们不寒而栗:“诸位居然还知道这是公主啊。”
大伙不禁身子一颤,卫长公主从小便是在子夫的护佑下长大,从未见过这般场面,不免有些害怕,她紧紧抱着刘彻的小腿。刘彻似乎懂得了她的意思,用摸着她的脑袋:“别怕,有父王在这里。”
底下,田鼢时不时抬眼观察刘彻的动静,在确认他没有生气之后,才发话:“陛下,匈奴使臣正在殿外候旨,是不是要召他们进来?”
刘彻将目光从卫长公主的身上移开,狠狠地停在田鼢身上,田鼢立即低下头去。刘彻沉思了一会,说道:“是啊,不过在这之前,朕还是想听听诸位大臣的意见,你们也看到了,朕身边的就是卫长公主,一个连匈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
大臣们都不出声,过了许久,田鼢才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既然匈奴请求和亲,而且要真正的公主,那么只要是公主即可。更何况,和亲能换取边塞百姓的安宁,先帝也有过出嫁真正公主去和亲的先例,所以……”
“很好。”刘彻先田鼢一步说了这二字,“先帝的确曾经将南宫公主嫁于匈奴单于,你口口声声说和亲能换取边塞百姓的安宁,那么丞相,朕问你,为什么朕今天还要再派公主和亲?为什么边塞郡县连年都还会受到匈奴的骚扰!”说着将一副竹简摔到了地上,口气凶悍异常。
识相的大臣都尽量不出声,田鼢也只好退了回去。然而田鼢刚后退没几步,就被刘彻叫住了:“站住,丞相,你自己好好看看,建元五年、六年、元光元年、二年这些土匪强盗有多少次跨过了长城?有多少个太守被杀?有多少百姓被俘?这就是你所谓的和亲换取的边塞百姓的安宁吗?”
田鼢终于知道自己惹恼了刘彻,立即跪道:“陛下,微臣不知实情,口无遮拦,愚蠢至极,望陛下恕罪!”
刘彻,这应该就是你想看到的吧?或许此情此景,你已经料想过数遍,也许今天与田鼢的这一番对峙,是你故意策划的,为的就是让主和派大臣的天平向你倾斜,即便真的还有什么说法,也不敢再在你面前透露。你便以这种方式征服了一切……
当看到所有的人都不再有反对的声音,刘彻才下令召匈奴使臣入殿。仍旧是那两个人,大摇大摆目无一切地走了进来。到了刘彻面前,他们仍然将右手放在左胸的心脏位置,微微地低了低身子。
卫青见到此情此景,愤怒地将右手放在那柄剑上,准备将剑拔出,而刘彻却拦住了他。刘彻看着匈奴使臣依旧傲慢的神情,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他笑得很阴险,很深,让人不禁冷颤。
“二位贵使,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大汉的侍从们,没让贵使受委屈吧?”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关切的发问,但是他的语气中,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杀气。”
其中一位卷发的匈奴使臣道:“承蒙贵国皇帝关照,我等在贵国受到的待遇并不比匈奴差。”
刘彻似满意地点了点头,众位大臣都在揣摩,他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刘彻将卫长公主抱在膝上:“贵使,这便是卫长公主,也是贵使此次要求和亲的公主。”
匈奴使臣也不免有些吃惊,怎么把怎么把公主带到大殿上来?另一位长发的使臣问道:“敢问贵国皇帝这是何意?”
“朕的意思很清楚,朕要告诉在此所有的人,卫长公主是朕的女儿,是我大汉的公主,不是你们匈奴的阏氏!”刘彻的口气很坚决,闪出如火焰一般炙热的目光。(匈奴的阏氏相当与中国古代的皇后)
卷发使臣冷冷一笑:“看来贵国皇帝是不打算接受我们大单于的请求了。”
刘彻放下卫长公主,牵着她沿着阶梯走下,卫青也跟在了后面:“当然不,这次别说是让公主和亲,就算是宫女,朕都不会答应的。”
转眼间,他们便来到了匈奴使臣的面前,大臣们有觉得很奇怪,皇帝说话就坐在皇座上好好说不行吗?下来做什么?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贵国皇帝不愿意接受我们大单于的请求,那汉匈两家的关系便只能如从前那般。但是请贵国皇帝不要忘了,我们大单于的丝绸和茶叶。”卷发使臣得意地笑着并望着刘彻。
“哼。”刘彻冷笑了一声,“怕是你们拿不会去了。”话音刚落,刘彻就一把拔出卫青腰间的剑,只见一道白光在大殿划过,随之,那个卷发使臣的首级便慢慢落了下来。血花飞溅,向四面喷射……
卫青用袖子裹住卫长公主,用手死死地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让她看见。而在场的大臣们都惊呆了。而那个长发使臣则已经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直到刘彻用那把被染得通红的剑指向他时,他才清醒过来:“朕暂且留你这条命,去,把这个家伙的头颅,带给你们的大单于,就说我们大汉朝,从此不会再把公主嫁到匈奴,他要是想和亲,就让他把他自己的女儿嫁到我们大汉朝来。滚!”
刘彻扔下手中的剑,扭头便走,示意卫青将卫长公主带下去。刘彻回到皇座上,向春陀道:“你赶紧派人来清理一下,别让匈奴人的血,弄脏了朕的大殿。”
田鼢用袖子拭干额头上的汗珠,立即冲到刘彻面前:“陛下,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陛下如此得罪匈奴人,恐怕……”
“舅舅,你想得太简单了。”刘彻自信地笑笑,“只会多一事,但决不可能少一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