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日的凌晨时分,当天空还只呈现出暗蓝的光芒的时候,玉华庙前早已是人声如潮了。慢慢的,蔷薇的晨光也不甘寂寞,将天空中的暗影一分一分地驱赶了下来。而那伫立于天边如莲般的秦山,也在这蔷薇的晨光中渐渐苏醒了过来。
到了卯时左右,一对兵马突驰而至。想到这兵马后面极有可能出现的人物,围观的百姓忙忙地避开了。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队兵马之后并没有跟着那预期中会出现的人。而此时,早有知情人将消息传出:为了不惊扰百姓,开业王特意另择了一处地方主持那祭祀大典,而这队兵马就是过来通知那庙祝准备祭祀后迎接圣驾的问题的。
往年的祭祀大典都是在玉华庙的后殿举行,不想今年这年轻的王上竟然出人意表,将仪式改在了另一个地方,并且还是悄无声息地改了。众人在感慨之余,也不纷纷猜测起他此举的用意。
秦山西峰顶上,金光漫天。金的日光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孑然而立。他的身侧,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炉,而炉里的烟,正冉冉升起。在日光的映衬下,那烟也带了几分金。
良久,那抹孤独的身影才转了过来。他银发金冠,姿容俊。他神态倨傲,冷气逼人。那双潋滟凤目,泄露了他些许的秘密:他,似乎在思念着一个人。
“走吧,伺书!”那银发男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而他的身边,马上出现了另一个身着侍卫服装的人。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西峰顶而下。行至一片茂林时,潺潺的流水声传来。银发男人迟疑了一下,随即循着那水声而去。
渐渐地,他们眼前的视野开阔了。茂林的尽头有一潭清清的水和一脉宏伟的瀑布,那水声正是由那瀑布传来的。
银发男人地对那叫伺书的侍卫吩咐了一句什么,随即他一个纵身跃入了瀑布之后。而伺书则静静地立在那里,等待那银发男人的再次出来。
银发男人进洞之后,也不用那火折子,径直地往里走。来到一个岔道口时,他想也没想,便转向了右边。行至一百米左右,他突然停了下来,瞪大了他那双潋滟目,他喃喃出声:“丫头,是你吗?”
但见那空地上,摆放着石桌石,石几石灶,而此刻那石上,正坐着一个白的曼妙身影。听到了呼唤声,身影的主人回过头来。那是一个面容秀的少,看到那个银发男人,她愣了一愣,随即淡淡地笑了,那笑犹如空谷百合,清新而又雅致。
见孩只是笑,并不答言,白衣男人皱起了眉,自言自语地:“莫非,我仍是在梦里?”
孩听了这话,笑容便有些呆。不过,她马上反应了过来,缓缓的起身,缓缓的行至白衣男人的面前,轻轻浅浅地一笑:“楚王惊梦断,人间无路相逢。既然在人间我们不能相逢,那么,我们就在梦里相逢吧。”
伸出手,她勾住了白衣男人的脖子,然后,她又踮起脚尖,送上了自己的唇。
“梦里相逢,呵呵,好的梦!”银发男人凤眸似醉,他低一笑,随即俯身吻住了孩的唇。
他们似是许净有见面了,这一吻,甜蜜中带着辛酸,迷醉中带着苦涩。他们相互厮磨着,温纯着,久久也不愿分开。
洞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却正好制造了那一室的旖旎。不久,金冠被丢在了一边,银发肆意飞扬了起来。男人一边吻着,一边却凄凄地唤着:“不要走,我怎么会舍得放你走呢?告诉我,这不是梦,不是!”
两行清泪从孩的眼中流出,她地承诺:“不走,起码现在、、、我亦不想走!”
终于,当黑发和银发再也不愿分开,男人抱起了孩,将她轻轻地放到了石上。两人缠绵着,如一对欢快的鱼儿,在那清清的溪水中跳跃着,嬉戏着,穿过瀑布,纵入大江,最后,又回归海洋、、、
过后,男人双手霸道地搂住了孩的腰,而那颗银的头颅,也紧紧地挨着孩的头。趁着男人不注意,孩摸索着身边的衣服,从里面摸出一样东西,悄悄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她又出其不意地把另一样东西往空中一抖,空气中立时便弥漫了一种异。闻道那味,男人皱起了眉:“丫头,你闻到没有,这味、、、”
话未说完,他的头一偏,便在石上沉沉睡去了。
看着银发男人已然睡去,孩依依不舍地起身,穿好了衣服。接着,她又费劲地替男人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一切之后,她呆呆地看着银发男人的睡颜,手却情不自地抚上他皱起的双眉:“你在梦中,眉头也是皱起的么?”
叹了一口气,她的眼泪便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其中一滴滴在男人的脸上,男人身体动了一下,随即又喃喃念了一句:“丫头,不要走——”
孩的身体在这一刻僵了一下,接着那眼泪便如潮而出,她颤抖着身子,哑声道:“别怨我,子焕,今日、、、颈这一切都是在梦里罢!”
说罢,她以手掩面,踉跄而出。刚奔出洞口时,她愣了一愣,那个长相斯文的伺书正静静地立在那里。看到她,伺书也呆了,他不敢置信地唤出了声:“南、、、丫头!”
孩笑了,笑容是那么的凄:“伺书,你快过去看一看吧,子、、、王上他,在石上睡熟了。你、、、把他唤醒,莫要让他得了风寒!”
伺书一听,急忙往洞内奔。行至半途,他意识到了什么,返身回到洞口,可此刻哪里还有孩的半分影子。伺书眉峰一拢,一拳捶在那洞壁上:“南丫头,你、、、使计骗我!”
与此同时,孩正藏身在一棵树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待到伺书返身又入了洞中,她才从树上跳了下来,转身往西峰顶下走去。
那个孩就是我。
半年多前,我从万阵谷出发,先是到了莫瓦寨。在那里,我见到了阿布那对慈祥的阿爸阿妈,我也见到了丽的阿,我还见到了小莲,不过那时她已被阿布一家唤作了“阿灵”。她失了记忆,完全不认识我,不过她看起来生活得不错。若是她丽的娘亲,那个真正的阿灵看到她现在的情形,必定会为她感到高兴。
离开莫瓦寨之后,我一路往东而行,又来到了柳家村。那里风景依旧,只是,物是人非,当年相熟的人早已不在那儿了。
在柳家村待了几天之后,我又折身往西而行,我来到了梓北,也来到了秦山。
一路行来,我听到了百姓对他的交口称赞。如同我当初料想的那样,他是一个开明的国君。上位之后,他施新政,兴农业,振商业,尤为可喜的是,他大修道,为那些出行的人们提供了莫大的方便。如今大秦百姓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事实也证明,这路修到哪儿,哪里的经济也跟着带动了起来。如今,半年时间已过,大秦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勃勃生机了。
只是,我没料到的是,我会在秦山遇上他。为了避开他,我特意没去玉华庙,而改去了西峰顶下的水帘洞。我没料到他会把祭祀大典改在了西峰顶,我更没料到,我在水帘洞中又遇上了他。也许,这,就是命吧、、、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