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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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古大娘从蓟州赶来了洛川。

    为了给她接风,府内举行了一场小小的家宴。

    当晚,洛川城城守府的大厅,一张圆桌旁坐了几个人。正对门坐着的是一个俊异常的白衣男子,他的下手坐着一个白衣白裙的秀气少,少的身边则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夫人。依次而下的是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秀士。白衣男子的另一侧,还空着一张座位,似是那主人还没有来,而这一桌的人在等着他开席。

    忽然,门口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丫鬟,她一进门,便对着那白衣男子跪下了:“公子爷,你快去瞧瞧我们极主吧、、、”

    白衣男子眉头一皱,随即沉声道:“燕儿,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绮罗到底怎么了?”

    被唤作燕儿的丫鬟泣不成声:“今儿早上,公主身上便不舒服,燕儿说去寻大夫,她偏不让。可到了下午,她仍是滴水未进,燕儿急了,便在府上到处寻斋子爷,后来、、、后琅在这儿找到了您!”

    “你这个丫头,你极主病了,早就该去寻大夫了,怎么给拖到了现在?”蓝衣秀士生气地用手指着燕儿。

    燕儿怯怯地看了那白衣男子一眼,低声道:“我、、、也想来着,可公主、、、公主她只想见公子爷!”

    白衣男子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起身正离开,身边的白衣少淡淡地:“既是绮罗夫人病了,我也同你前去为她诊诊脉吧!”

    白衣男子身形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跟在那燕儿的身后,同那白衣少一同出了大厅。

    进了明珠园的内室,我只觉一股甜味扑鼻而来。隔着薄薄的纱帘一望,室内的妆台,小几、帐,无不精异常。而那甜味,正是从边一张小几上摆放的一个小炉内传过来的。

    “公主,”燕儿掀开帘子,轻手轻脚地走到边:“公子爷来看你了!”

    闻言,上那静静躺着的人儿似是动了一下,不过娶未说话。

    楼子焕看了看我,随即道:“绮罗,身子要紧,先诊诊脉吧。”

    上的人儿蓦地转过头来,但见那俏丽的脸儿已不复往日的鲜妩媚,而是眼儿红红,脸儿黄黄,带着几分憔悴。她正开口说话,看见了我,她红唇一咬,又背过身去了。

    “绮罗夫人,我也曾习过医,你既不舒服,便让我先给你看看吧。”说罢,也不等她回答,我便掀帘走到边的一张椅子上坐定了。

    不顾燕儿微微撅起的嘴唇,我示意她给我取来一个软垫,将软垫放好之后,我温言道:“绮罗夫人,将手伸出来吧。”

    绮罗公主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伸出手,放在了软垫上。我细细一诊,发现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略有些风寒而已。想想也是,她原本就出身娇贵,自小便前呼后拥,风光异常。如今远嫁他乡,自然更加渴望别人的关爱。她今天如此表现,无非是想、、、楼子焕能多关心她而已!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而楼子焕也在此时踱到了边:“丫头,绮罗身子有无大碍?”

    我站起了身,低头答道:“我先开几副方子,待得煎上几副药服下后,该是无碍的。”

    刚想转身去写方子,不想一个不小心,手带倒了几上的那个小炉。啪地一声,炉碎了,灰四溅。楼子焕长臂一伸,将我带到了他的身后,一旁的燕儿则惊呼出声:“啊,公主,这可是王上特意送给你的、、、”

    绮罗公主闻言,眼眶又红了:“南,我这炉该是没有碍着你什么吧!”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门好,身边的男人握住了我的手:“一个炉而已,明日我吩咐伺书去我房里取一个送来罢。”

    “你、、、欺负我!”绮罗公主满眼眶的泪:“你们、、、都欺负我!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的父王母后,他们那么疼我,一声大话儿也不曾对我说,一个手指头也不曾动过我。我为什么要巴柏嫁到这里来,这里人人都防着我,人人都远远地避开我。我、、、是什么公主,我是什么夫人,我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我、、、我要我的父王母,我要回大楚、、、”她声声哭诉,如在控诉。

    楼子焕皱起了眉,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温言对她说:“绮罗,你身子本就不舒服,应该平心静气才是。你好生休息,我马上唤人来给你煎药!”

    “不要走,不要,我、、、只想见你!”绮罗大哭着扑入了那白衣男子的怀里。她的一双玉臂,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她的臻首,则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前。

    那白衣如玉的男子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我,随即伸手拍了拍那还在哭泣着的人儿:“绮罗,别这样,我先在此陪着你就是!”

    看着面前这一对依偎在一块儿的两个人,我的心头不知是何滋味,仿佛这屋子里我才是那多余的人。转过身子,我哑声对燕儿道:“我们出去写方子吧!”

    燕儿取来了纸和笔,我一边写着方子,一边然由自主地听着内室的动静。那里面传来了男人轻声的劝解声和人的低泣声。渐渐地,低泣声停止了,屋内也无动静了、、、

    燕儿一直在盯着我看。良久,她才道:“你斗不过我们公主的,我们公主才是公子爷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你,不过是他的一房小而已!”

    一阵刺痛袭上心头,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燕儿眼含得意,继续道:“公子爷想要打江山,离不了我们王上,自然也离不了、、、我们公主!”

    我没有说话,刷刷两笔写下几味药,然后转身而去。

    一径毫无目的地走着,我的思绪紊乱异常。行至竹林旁边的一间小亭时,我停了脚步,然而思绪却渐渐平静下来:这种三人行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承受,是时候鸽开了、、、

    倚着亭子,摘下一片竹叶,我不由自主地吹响了信乐团的那首《离歌》: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半时分,我才缓缓地回了院子。刚到门口,却见一个俏生生的人儿立在那里。听见了我的脚步声,那人儿回过头来。我细一看,正是燕儿。看见了我,她笑了:“南夫人,公子爷吩咐,今,你不用等他了,他已在明珠园、、、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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