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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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庆阳城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庆祝着顾家军的攻城成功。我颇为不解,细问了客栈的伙计,他才告诉我:这几年朝廷为了应付望月阁的不停进攻,国库日渐空虚。为了补充军备上的不足,朝廷加大了百姓的赋税。可是不巧的是,北方几个城市今年深受蝗灾的侵害,有几个地方甚至颗粒无收,百姓连吃饭都困难,那里还交得起赋税。现下好了,顾家军攻下庆阳后,庆阳便不归朝廷管了。听说顾将军爱民如子,老百姓盼着能在他的手下喘上一口气呢!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刚一转身,鼻子便碰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抬头一看,却原来是娄欢的胸口,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许青,明天我带你去看我的一个朋友。”

    “不去!”我可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

    “你只要答应见我的朋友,我保证以后不再半摸进你房间了。”他的眼睛里闪出一般的光芒。

    “真的!”条件似乎很惑。

    “那万一你摸进我的房间呢?”娄欢笑嘻嘻地把头凑到我的跟前:“我的意志力似乎不太坚定哦!”

    我半响才反应出他这话的意思,不由恼羞成怒。而他则老神在在地看着我,我突地发现,似乎他很喜欢逗我急,我越急他就越开心。这个变态的银发男人,我咬牙恨恨地想,不过我的脸上然露丝毫的痕迹:“只要你帮我找人把寅儿私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便接受你的邀请。”

    “什么地方?”

    “南郡附近的白云山。”我要把寅儿私爹爹那儿去,因为只有那儿才够安全,我可不想寅儿跟我东奔西跑出了什么事情。待到我寻上娘亲,我也会同娘亲一起去那万阵谷。

    “成交!”他眼神飞扬中竟带了几分孩子式的娇憨。那一刻,我的呼吸几乎停顿了一下: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会玩多面了,什么样的表情怎么说来就来呀!

    寅儿对于我的决定并无异议,他也很想见到爹爹。不过,临行前他不无忧虑地看着我:“,我不放心你!”

    “有什没放心的,找到娘亲后,自会来找你们。”我冲他安慰地笑笑。

    寅儿想了想,最终还是拉了娄欢,两人在一旁嘀咕了好久。当我要凑上前去听的时候,娄欢好笑地赶着我:“去,去,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情,孩子家家的来听什么。”

    不听就不听,我郁闷地坐在桌旁,眼睛却情不自看向他们。只见寅儿不停地在说话,而娄欢的神却变得越来越凝重,最后他似是点了点头,像是在保证什么。

    “娄大哥,就托付给你了。”寅儿拿着我给他画的白云山的地形图,向我和娄欢告别了。

    “放心吧,寅儿,我、、、必不负所托!”娄欢竟然严肃地跟寅儿道。

    “你们俩到底说了些什么?”明知他不一定会告诉我,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寅儿已经把你全权托付给我了,今后你就只能乖乖地跟着我,并且要好好听话才是啊!”娄欢的语气又恢复了调侃。

    我气得拧过头去不再理他了。

    当娄欢把那英武魁伟的顾将军引至我面前时,我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同样惊讶的还有顾将军,他浓眉淡淡一拧,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道娄少、、、公子介绍给我的朋友是谁呢,原来却是嗡某的故人哪!”

    我没料到顾将军会认出我来,当年进顾府时,我自作主张的自我介绍竟然能在这位大将军的心里留下印象,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尴尬地说:“顾将军,当年之事,不堪一提,如今能见到将军,实乃、、、实乃我许青的荣幸!”

    “许青?”顾将军面现疑惑:“不是、、、翠么?”

    我的脸红了:“顾将军,那是小子、、、杜撰出来的一个名字,作不得数,作不得数的!”我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只望他不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字。

    “哦,许青姑娘,”顾将军意味深长地一笑:“其实见到你,该是嗡某的荣幸呢!”

    “哪里哪里!”我嘴里客气着,却暗暗拿眼瞟了一下娄欢,发现他正手拿茶杯,目光深深地锁住了我。

    “许青姑娘莫要谦虚,当年裕门关一捷,世人都道嗡某善谋,然知这计谋原是出自一个、、、小丫头之口。此后我们顾家军能在几年内自给自足,也全拜姑娘所赐呀!”顾将军虎目含笑,侃侃而谈。

    “将军说这话实是让小子汗颜,我只会纸上谈兵,哪里及得上将军上阵杀敌劳苦功高呢?”我嘿嘿笑着请顾将军上座,然后便岔开了话题:“将军爱民如子,前几日攻下庆阳,百姓可是庆幸万分呢!”

    顾将军撩起袍子,在桌旁坐定:“此话怎讲?”

    “大秦连年战乱,百姓不堪其苦,大家都希望能早日平息战乱,过一份安宁的日子。”我推了推身旁的娄欢:“即便是生意人家,也盼着在太平盛世下平安度日呢!”

    娄欢冲我眨了眨眼,随即对顾将军道:“是啊,这乱世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顾将军瞅了娄欢一眼:“当今朝廷忠奸不分,顾某不得已而反之。这乱世嘛,也是该早点结束了。”

    看着眼前的顾将军,我突然想起一年前,与孟秋在梓北听到的那些话,心中不免有了一个计较。

    “顾将军,”我冲顾将军行了一个大礼。顾将军见状,连忙扶起我,而我则道:“小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可否答应?”

    “姑娘何须行此大礼,只要是嗡某能力所及,必定帮忙。”顾将军叹了一口气。

    “小子一直敬重将军的为人,所以才敢对将军明眩将军为多年,一定比小子更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所谓得人心者才可以得天下。将军与那望月公子相交多年,有机会能否劝阻于他,你们虽是不得已而战,但也莫要、、、莫要太过杀戮了!”柳子焕,我虽恨你,但也愿你早日成就大业,这样也好结束百姓在乱世的颠沛流离之苦。

    “何青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此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顾将军虎目圆睁。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以前是曾听人说,那、、、望月公子虽有天人之姿,过人之智,却无圣人之仁,他行军打仗,所到之处必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我没有注意到娄欢的脸变得凝重了,反倒是顾将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娄欢:“何青姑娘不是一直在望月公子身边吗,此话由姑娘来传达岂不更好?”

    “我、、、”我强忍住心头的酸楚:“早已离开公子爷,是尧、、是以还是得拜托将军了。”

    顾将军不知为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你的话我自会传达。不过,姑娘若真担心你的公子爷,不如亲自去问问他,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我低头不语,而娄欢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顾将军,我们今天是来饮酒的,军国大事莫要再提!”

    “既然娄公子吩咐,顾某便恭净如从命了。”顾将军爽朗一笑。于是我们三人围桌坐定,边吃东西边聊了起来。交谈中我发现,娄欢与顾将军似已相熟多年。顾将军虽是一代名将,但在娄欢面前却是谦恭有礼。反观娄欢,与顾将军交谈时气度从容,亦无半点卑躬讨好之语,实在不像是一个商人对将军的态度。我心下不由疑窦顿生。

    正说着话呢,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首熟悉的歌声。竖耳一听,竟是那首林子祥的《男儿当自强》。久违的亲切感一时涌入我的心中,我想起了在医馆遇到的那群好男儿,我想起了细心的伺书,我亦想起了那个大年,在突然听到这首歌后,那天人少年用了那亲昵的语气在我的耳边说:“以后每次上战场前,我们都唱上这一曲,可好?”

    相知的一点一滴,如同当年望月楼旁的睡莲,静静地在我脑中绽放。

    身旁的另外俩人,也停止了交谈,静静地听完了这首歌。一曲既毕,顾将军道:“真是一曲好歌呢,唱尽了男儿风情。”

    娄欢眼神一黯,他的眼睛眯缝了起来,似在竭力回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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