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片松林至山腰时,悄悄地探出了一个朱红的亭角,而那,便是半山亭了。
辰时左右,亭中来了两个小小的人儿。他们一个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十一二岁左右,甚是可爱;另一个是个□岁的下孩,她眉眼尚未长开,但那双伶俐双目却极为讨喜。他们两人到了亭中之后,便把手上提着的布袋放下了。小男孩先把自己袋中的东西倒在亭内,却原来是一堆草树叶。他信心十足地看着小孩,示意她过来数。小孩倒也没有迟疑,她走了过去,认真地数了起来,最后报了一个数字。
之后,小孩也把自己袋中的那堆东西倒在亭内的另一个角落,然后她也得意的示意小男孩过来数。小男孩先是诧异地看着那一大堆东西,接着也认真地数了起来。越数到最后,他便越惊奇,最后,他垂头丧气地报了一个数字。
看来今天的比试是小孩赢了。
不过小男孩并没有丧气,他把自己收集起来的那堆草树叶装入布袋,然后走向小孩的那堆东西,拿起一样说了一个名字。小孩也不示弱,她拿起另一样,高高地举起,似在努力地辨认,之后她也说了一个名字。
就这样,那堆草树叶越来越少,而他们的比试一直在进行。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小孩会经常拿起东西举到亭外,然后再说出了个名字。终于最后一朵也被小孩举起并说出了名字,小男孩的眉眼就垮了下来,似是受了极大的挫折。
小孩赢了之后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相反,她脸现内疚。傍着小男孩,她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她展开了纸包,那里面包着几块金黄的小点心。那小点心模样儿精致,看了都叫人眼馋。小孩把点心私小男孩的面前,见小男孩没有伸手来拿,就用了可怜巴澳眼神看着小男孩。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没能抵制住食的惑,也可能是见了小孩的模样心软了,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晚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这两个小人儿的身上,透着温馨和闲适。
点心吃完了,两个小家伙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接下来的几天,同样的一幕照常上演。小男孩越来越诧异,也越来越丧气。他不明白,以往每次几乎都是他赢,怎么这几日他都输了。而且让他奇怪的是,小孩找到的东西,除了比他多出几样之外,其他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其中的玄妙,当然只有三个人懂。而这三个人,就是孟秋、和我了。
那日听到说她比试常输,我便替她想到了一个赢的办法。这个办法,自然得由长得最帅、轻功最好的孟秋来配合罗。孟秋听说用这个方法就有可能见到毒君的弟子,他也就毫不犹豫的配合我们了。每天,他都会施了轻功,跟在小男孩的身后。看见小男孩摘了一样东西,他便也跟着摘下一样东西。等到小男孩往回走的时候,他就会加紧步伐,把摘到的东西交给。再加上几样自己找到的东西,就能稳赢小男孩了。
接下来,我和孟秋则会躲在半山亭外的一个隐秘处。每次遇上不认识的草树叶,她就会把它举到亭外,然后孟秋再用内力把名字告诉。
就这样,这几日的比试,都赢了。由于胜之不武,每次赢了之后都会有些内疚,而我亦准备了一些小点心来安慰她,不过那点心有一半以上进了小男孩的肚子。
这一日,比试进入第二轮的时候,小男孩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不许把那颗草举到亭子外面去!”
我和孟秋正藏在一棵松树上,听到小男孩的话,我们对看了一眼,几乎就要笑出声来:看来,小家伙还挺聪明的,已经有所觉察了。
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虎子哥哥,亭子里我炕大真切,在外面我才能看清楚一点!”
“那我怎么能看得清呢?”小虎子不服气的声音。
“我、、、”说不出话来了,我都能感觉到她正用可怜巴澳眼神看着那个小男孩。接下来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小虎子哥哥你也可以把那些草树叶拿到亭子外面去呀!”
果然自古人都善于耍无赖,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破功了。
“谁?”小虎子眼睛瞪圆了,不愧是男子汉,他快速一步,挡在了的面前。
我和孟秋一先一后地从松树上跃了下来,看见了我们,小虎子惊讶地:“是你们!”
这个小虎子,正是庙会那天我们看到的小男孩。那一天,他称那个给我们讲故事的七旬老人为“婆婆”。而那个“婆婆”,也正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
我笑吟吟地接言:“对呀,正是我们!”
“这几天老是赢,是不是你们帮的忙?”小虎子皱起眉头,小大人样地问我们。
我点了点头,小虎子嘟囔了一句“怪不得”,然后他又不服气地:“你们怎么也会认识这么多草树叶的名字?”
在万阵谷的时候,那里多的是奇异草,我没事便会去认那些草草。再说我身边的孟秋可是白眉的嫡传弟子,他习医多年,比我要更加厉害。
见我们相视而笑,小虎子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们再来比试一场如何?”
“怎么比?”小家伙还蛮有斗志的。
“我们来比谁更了解这些草树叶的用途!”
“好,比试获胜者有什处?”我抛出了条件。
“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一言为定!”正中我们的下怀。
于是,对着那一堆草树叶,我们一样一样地拿起来。
“铃兰,食后腹痛、恶心!”
“铃兰,可以治疗丹毒!”孟秋接下小虎子的话。
“洋金,食后吞咽困难,致抽搐而死!”
“洋金,治疗蛇伤,癫痫!”
“断肠草,食后头痛,口吐白沫而亡!”
“断肠草,杀蛊毒,治疗水肿!”
比试越进行下去,我越是胆战心惊。小虎转的全是些有毒的草树叶,而且他了解的全是它们的毒。也不知他的师父——那个被称为婆婆的人到底是何许人物,把一个小男孩给教成了这个样子。
比试结束了,孟秋毕竟习医多年,他险险地赢了。而我们也提出了我们的要求,见小虎子的师父。小虎子有点犹豫,后来他告诉我们,他的师腑常是居无定所。这几天,她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等她回来了他一定领我们去见她。想不到事情进行得这样顺利,我和孟秋面面相觑,忍不住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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