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片血,染红了战衣,染红了城池,也染红了天空。那无边无际的红把整个世界变成了修罗场。
一身血衣的他转过身来,给了我一个极致残忍又极致妖异的笑:“我说过,你若离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这是他在报复我离开他么?可是为什么要恨我,逼我离开的不正是他么!柳老爷的话又一次在我的耳边响起:“他并不喜欢你,他一直是恨你的,与你在一起,只是为了要报复‘他’!”
为了报复“他”,他就可以如此残忍么?那他与“他”又有何区别!
无数白骨在冲我“桀桀”而笑,它们摇摇晃晃地朝我走了过来:“是你害了我们,还我们命来,还我们、、、命来!”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摇头想逃跑,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脚。那些白骨已经摇晃至我的面前来。我吓得大叫了一声“不”,就醒了过来。
“怎么了,南南?”孟秋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接着他点燃了桌上的一盏悠。见我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关切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点了点头。
孟秋扯过地铺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然后坐到了我的身边:“别怕,南南,老人们常说,梦境与现实相反,说不定我们这两天能遇上喜讯呢!”
那日庙会过后,我和孟秋在秦山山脚的一户农家借宿了下来。因为我们得知了消息,说是毒君最近似是来了秦山。为了掩人耳目,离开梓北城后,孟秋又戴上了面具,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改变眼睛的颜,所以从外表看来他还是个蓝眼睛帅哥。他与我以兄相称,找了一户农家借宿。这户农家是一对年近三十的年轻夫,他们膝下还有一个□岁的小孩。小孩聪明伶俐,很是招人喜欢。
当初我们来借宿的时候,这对朴实的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后来那个主人,我们称她为陈大嫂的,把我给拉到了一边:“你们是私奔出来的小情侣吧!”见我行分辩,她了然地笑着说:“看你的那个情哥哥对你呵护备至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兄呢?放心吧,我和你陈大哥是过来人,不会多说什么的。你们只管在这儿住下来,只要生了娃娃家里就不会再阻拦了。到时候你们就再高高兴兴地回去,家里保准还会给你们办一桌喜酒!”
这个陈大嫂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她连娃娃都给提上了。我无奈地看了看孟秋,哪知他也正回过头来看我,我们俩愣了愣,都有些不好意思。
待到听说我们俩只借宿一个房子时,陈大嫂就笑得更加暧昧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告诉她我要再借一铺盖,并且打算在墙边再开一张地铺。
“我身患怪疾,间也需人照顾。听说梓北有个医术高明的高人,我们是特地寻来求医的。”
陈大嫂看了看我的脸,点点头:“我说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面这迷白,原来是患了病。不过我并未听说梓北有谁医术高明,只是常听我们说,她认识一个会使毒的、、、”
是陈大嫂家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的名字,我一听心头大喜,顾不上礼貌,我打断了陈大嫂的话:“真的,可知道那个会使毒的住在哪儿?”
陈大嫂诧异地看了看我:“他只是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我颓然的叹了一口气:这毒君行走江湖几十年,绝不可能是个小男孩!
陈大嫂接着道:“我想这十多岁的小男孩会使毒,不会是无师自通的罢,他应该有个师父,那他的师父肯定是个使毒的高手!”
陈大嫂的话让我喜形于,而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唤来确认一下。于是陈大嫂马上叫来了,问她最近有没有见到那个小男孩。
眨着她那双伶俐的大眼睛:“我今儿还见着他了,我们两个还约了明天在西峰的半山亭见面呢。”
我好奇地问:“你们平时都玩些什么呢?”
咬了咬下唇:“嗯,就是找儿、草儿和树叶儿比赛。我们常常比谁找的东西多,谁认识的名字多。”
“那,是不是经常赢呢?”问意逗她。
的脸红了,有些腼腆:“他赢的多。”见我眼含笑意,她急了:“他成天与那些草儿啊叶儿啊的在一起,自是懂得比我多。要是他与我比针线活儿,我定能胜他!”
“那,明天你带去见他,行吗?”
沉吟了一下:“,他不见其他人的。”
“你瞒着他,我地去见他还不行么?”
“他、、、会生气的。”小孩真是固执地可爱。
我想想,觉得不能打击小孩子对友谊的信任,便决定另想办法了。
想到这里,我突地心一动:莫非我这两天真会遇上孟秋哥哥所说的喜讯。
悠发出毕剥毕剥的响声,许是油已经不够多了。果然,那枯黄的火苗晃动了一下,就灭了,屋内一时陷入了黑暗。
“孟秋哥哥!”我试探地叫了一声。
“嗯。”孟秋轻轻的应了一声。他的呼吸清浅而又绵长,在这幽静的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突然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大年,也是在这样寂静而又漆黑的里,那个天人少年第一次甜蜜而又生涩地吻了我。也就是在那一,我发现自己已无可救药地了那个、、、少年!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那少年是否偶尔也会想起那个晚!该是不会的吧,他应该早把我给放下了吧!
正胡思乱想中,那呼吸声却又有些急促了起来,似乎还在慢慢向我靠近。我忍不住闭上了眼,两滴酸涩的泪流了出来。
呼吸声停顿了一下,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睡吧,南南!”
眼泪流到了我的唇边,浸入我的口中,咸咸的,苦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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