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业十四年夏,纳西族人的“火把节”即将举行了。
清晨,绚丽的日光在白云山上抹上了淡淡橘红。而山上缠绕的白云雾,似一群仙在那峰间翩翩起舞。丽的镜湖则象刚刚睡醒似的,眨着它那慵懒迷人的水眸,似在打量那群舞蹈着的仙子。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嘻打笑闹的声音,这声音使得安静的镜湖荡起了轻微的涟漪。
渐渐地,那打闹声近了,却是一群年轻的男。那群孩皆梳着长辫,上身穿开长衩的搭襟白长衣,襟边则缀以黑彩绣。她们纤细的腰上系着黑底绣彩格的腰带,下面则穿着长裤和有彩条纹的长百摺裙。她们的头上、脖子上和手腕上则挂着亮闪闪的银饰。那群男孩则头缠包头,上身内穿棉布衣,外穿羊皮坎肩,下着深长裤,束着腰带。他们个个神采飞扬,待到镜湖边上时,便席地而坐,然后开始互赠礼品。
日上三改时候,镜湖四周已坐满了年轻人。他们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论,原本温暖的空气更热闹了。
这群人中,有一个身着蓝袍子的少年,与周围的一切似乎格格不入。他苍白的脸儿,平淡的五,唯有那双灵动双目,亮如宝石,为他添了一份神采。
这少年便是我。
十几天前,我离开了万阵谷,沿东来到了南郡。路上,我救了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小伙子,他叫阿布,是莫瓦寨的猎户。象所有热情好磕纳西族人一样,阿布那对慈祥的阿爸阿妈硬是把我给挽留了下来。而我,正愁无处安身,便住了下来。
昨天晚上,阿布兴奋地告诉我,今天是他们纳西族人的火把节。整个晚上,他都在准备羊皮披风、黄布伞以及各种银饰。阿布凑在我耳边说,他已经有了一个相好的阿了,她可是莫瓦寨里最耀眼的“潘金”。明天,他将把礼品送给他的阿,并且希望能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此刻,我们正坐在镜湖边。阿布这个坏小子,早把我给抛在一边了。他正同他那个最耀眼的潘金——阿在我的身边不停地窃窃私语。阿是个肤健康,明眸皓齿的姑娘。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长长的辫子上缀满了银饰。那对弯月形的银耳坠随着她的头不停的晃动,而这更衬得她亮如皎月。
这时,一阵低沉激越的乐曲声响起,那是莫瓦寨最擅弹唱的潘金哥在拉响了他的大三弦。喧闹的镜湖立时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她身穿粉红的袄子,袄子上披着一件棕的圆领坎肩,背上则披着七星羊皮背饰。她下着如孔雀屏尾般绚丽的百褶裙。她的脸上系着一条白的面纱,只有那双玲珑目露了出来。随着那大三弦的声音,她不停地舞动着,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风情万种。她的腰肢儿似柳,她的舞步似云,她的目似惑,牵动着在场每一位阿哥阿的心。
她慢慢地舞着,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而盛装的人们也随着她的舞步移动目光。慢慢地,她舞到了我们对面的镜湖边,她的目含情脉脉地看向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此时正站在镜湖边,他并未穿着纳西族人的衣服,而是着了汉装。他修长挺拔的身躯犹如那高傲的白杨,他的脸上,则戴着一个银白的面具。远远地炕清他的眼神,只是感觉他的身上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冷气质。这时,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望月公子,他是望月公子!”
安静的镜湖顿时热闹了起来,人们纷纷往前挤,想要一睹那望月公子的风采。可是,那望月公子却突然凭空消失了,好象他只是那空气中的余热,若有似无地缠绕在人们的心头。等到人们纷纷回过神来,却发现连那个脸带白纱的丽姑娘也消失了。
惊叹失望之余,人群纷纷散开,然而讨论却仍离不了这对神秘男。阿步回来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唉,可惜没有看清那位姑娘的面目!”
阿明媚大眼一瞪,随即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你不是说我是莫瓦寨最耀眼的潘金吗?怎么,现在见到更耀眼的潘金了,你想抛下自己的阿了吗?”
阿布连连求饶,口里然认输:“你的眼睛不也是在看那望月公子!”
阿咯咯地笑了,声如银铃:“望月公子身份尊贵,自然强过你这头蛮牛。”
而这头蛮牛此刻正在揉自己被揪痛的耳朵,却再也不敢与阿还口了。我好奇地问:“那望月公子是谁?”
阿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阿布连忙把他如何被毒蛇咬伤而我又如何救了他的情形详细说了一便。唉,阿布真是重轻友,先前只顾与他的阿谈情说爱却忘了给我作介绍了。
阿听罢,小手轻轻地拧了阿布的胳膊一下:“这位小阿哥,你不是大秦人吧?”
我犹豫了一下,称我在外游历已有三年未回大秦了。
阿便告诉我:三年前,望月公子率领望月阁突然在大秦西南起事。短短时间内,他占据了大秦西南十多座城池,而南郡正在这十多座城池之中。传言望月公子有天人之姿,可他每次出现,必以银面具遮面,故而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却是少而又少。望月公子用兵如神,却难得地军纪严明。每占一座城池,他决不扰民,反而会减其赋税,改其弊制,故而深得百姓爱戴。今日他突然在此出现,也不知是何用意。
看来,这望月公子倒是深谙这帝王之术呢!只是这两军交战,必致生灵涂炭,这大秦的百姓恐怕又要遭殃了。但愿这歌舞升平不是假象,我暗暗想,亦对这望月公子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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