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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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坐在梳妆台旁,我呆呆地看着那一桌的小玩意儿。那儿有生他们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不外乎是一些孩儿梳妆打扮的东西。唯有一支毛笔,是柳大少四,那毛笔是改制过的,极似我前世用过的硬笔。收到笔后,伺书地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公子爷特意嘱咐那工匠,了几天的时间做的。”哎,这位大少爷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他的行为实是难测,我这么头脑简单的人,还是莫要琢磨他的用意了罢!

    晚饭过后,孟秋拉了我在睡莲池边散步。

    如水月光下,睡莲正怒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月上人头时,满庭月影,如梦境。我的心仍然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亦忍不住在孟秋的身边跳来跳去。孟秋温柔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宠溺。

    当我问到他是否有娘亲的消息时,他的眼里有一刻的迷惘。接着他告诉我,他后来终于找机会见到了那个酷似娘亲的夫人,可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而且那位夫人的身边也没有跟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娃娃,所以该不会是娘亲。心内想想也是,这人海茫茫,要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呀!

    看着孟秋歉然的目光,我忙安慰地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莫要放在心上。

    到了亭边时,我以手撑住那根横栏,然后一□坐了上去。孟秋淡淡地弯了弯嘴角,也在我的身边坐下了。

    今晚有点闷热,我以手为扇,不停地往脖子处扇风。孟秋变戏法似地从袖中取出一把扇子,哗地一下打开,然后慢慢地扇了起来。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分清凉。恩,孟秋哥哥真是温柔体贴呢!

    正出神中,感到有双手扶住了我的头,然后在我的头上插了一样东西。我睁开眼,孟秋正认真地左右端详我呢!我抬起手,把头发上的东西拔下来一看,却原来是一支木簪子。这木簪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那簪头是一朵小巧玲珑的犁,瓣似含露微张,极是精致。这是孟秋哥哥送给我的生辰礼么,怪不得下午我没见着他的礼物呢!我笑道:“这东西这么精巧,是孟秋哥哥亲自刻的么?”

    孟秋含笑点头,然后问道:“这东西并不值多少钱,南南可还喜欢?”

    “东西无贵贱,心意才无价。孟秋哥哥刻这个簪子,必是了不少心思吧,南南很喜欢。”孟秋哥哥,你一直如哥哥一般地体贴照顾我,给了我亲人般的温暖。若能长伴你左右,该有多好!

    孟秋的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中幽深如潭,他执起我的那根大麻辫:“南南才十二呢,孟秋哥哥过了夏天就要行冠礼了。”

    在古代,男子十六行冠礼,意味着已成年,且可以谈婚论娶了。而子则是十五及笄,我离十五还有三年,这时间过得似乎是太慢了一些。突然,我想起一个问题:“孟秋哥哥,你在中京的时候是否看上了哪位姑娘家?”

    孟秋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心头一喜:我似乎还有希望,孟秋哥哥可是儿家心中的良偶呢!于是我说:“孟秋哥哥,你可不可以三年以后再、、、再、、、”

    “再什么?”孟秋紧追不舍,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眼里似是酝酿了一种新的情绪。

    可我已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毕竟我还是个姑娘家,懂得要矜持。于是我转移了话题,问到了中京城的情况。孟秋似是有点失望,但还是细细给我讲起了天桥的杂耍,六必居的烤鸭,西门的糖炒板栗、、、讲到吃食时,孟秋故意看了看我,然后绘声绘地说起那烤鸭是多么的外焦里嫩,那糖炒板栗又是多么的甜。我听得睁圆了眼,口里早就水漫金山了!终于,孟秋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而我才意识到他刚才是故意在捉弄我呢!见我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孟秋摇了摇头,昵声道:“南南,其实再好吃的东西,也比不上南南亲手做的红烧排骨。”

    是吗?一听到孟秋夸我,我忍不住眉飞舞起来,而一得意我就把自己和伺砚吃东西的事情全给招供了出来。孟秋无奈地看着我:“子焕待你不捍,连吃个东西都要摸摸地!”

    他待我不捍?我想起一件事来,自从那次我和伺砚烤叫化鸡被发现后,厨房里不知为何餐餐都有鸡肉吃了。一问起来却说是公子爷特意吩咐的。那一阵子吃鸡肉吃得,我们只要看见长翅膀的东西就会两眼翻白。唉,莫非柳大少爷不知道么,营养是需要均衡的,光吃鸡肉也长不了身体呀!况且你已经够高了,不需要再补了呀!不过,让我纳闷的是,每次上鸡肉伺书都会用无比郁闷的眼光看着我。

    当孟秋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除了离开山洞入顾府前的那一段时间,柳大少曾严厉待我之外,以后他倒也没怎么为难我,我甚至感觉他对我还有那么一丝纵容。对他这种颐指气使的大少爷来说,能做到这一点,我已经很满足了。他待我好与不好,我其实、、、该是不在意的。我所介意的,是我自己亦关心的人对我的态度,比如爹娘,再比如孟秋哥哥、、、

    于是,我柔声道:“我们不提他捍。今晚月这,我想听孟秋哥哥唱歌。”

    记得定业九年节那次,孟秋在离开顾府前一晚曾唱了一曲陕北小调。那小调带着浓郁的西北气息,我很喜欢听。今晚,不知孟秋哥哥还会给我唱一曲什么歌儿呢。

    孟秋凝视着我,柔柔地唱了起来:

    对面那个梁上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我那小。

    你在梁上把树栽,

    忙得我挑水上山来。

    你栽树我挑水,

    歌儿甜心儿醉、、、

    听着孟秋的歌儿,我心思一动,在亭外摘了一片叶子,和着孟秋的歌声,吹起了一支曲子。那一,孟秋的歌声柔柔的,而我吹的曲子幽幽的,两人一唱一和,在那月光的清辉中,幻成了景。

    彼时,对面的望月楼中,一直有人在静静地注视着我们。直至我用叶子吹响那曲子,那人才露出苦涩的一笑。

    当晚的睡梦中,我又听到那如泣如诉的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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