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小莲硬是帮我梳了两个髻子,还在我脸上淡淡地施了点水粉胭脂。打扮妥当之后,小莲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才满意地说:“人靠衣装,佛要金装,南丫头你打扮起来可真好看。”
是吗?我看着铜镜中那个只能称之为秀气的小丫头,懊恼地皱了眉头。过去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后院里除了伺砚和我之外,其他人几乎都窜高了一个头。而这也让我产生了严重的自卑感,因为我现在与他们说话时,都得半仰着个头。看来以后得一手抓营养,一手抓锻炼,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哪!
响午时分,伺砚他们帮我在睡莲池畔的凉亭里摆好了桌子,小莲则帮我从柴房里把一碗碗的菜端上桌子。哎,想起来真可怜,原本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却要亲自下厨去喂这帮狼崽子。
为什么他们都要我来下厨呢?说来也怨我自己。有一天我和伺砚长吁短叹:这整个后院的伙食都差不多,怎么偏生我们就吃了不长呢?综合各种原因,我们最后总结是营养没有跟上去。于是我们两个以后就天天在柴房里东西常弄得崔婆婆天天纳闷,这后院的老鼠也太猖獗了,怎么每天都要丢东西呀!不是我和伺砚的极力反对,她都要号召后院大力展开灭鼠行动了。
有一次,可能是崔婆婆没注意,鸡笼子里居然跑出了一个大活鸡。我和伺砚喜出望外:这东西可是大补呀!于是我们决定把鸡给弄了常我原本就是个好吃的,以前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便是黄蓉孝敬给洪七公吃的叫化鸡。想起那喷喷、脆酥酥、滑嫩嫩的叫化鸡,我就忍不住流口水。也就在那天午后,我们两人趁众人午睡之时,把那鸡用各种调料腌了,包上一片荷叶,再在荷叶上糊上厚厚的一层泥。这泥我们是矩取材,在睡莲池里棠。处理完毕之后我们烧了一堆火,等没了明火之后我们便把那鸡放在火堆里煨了。本以为此事干得天衣无缝,然料半个时辰后我们刚用树枝把火灰扒拉开时,伺书他们就嘿嘿笑着把我们逮个正着。原来我们点火时,树枝不够干,冒出了烟。伺墨刚好在打扫院子,看见那烟还以为有人在纵火。他跑过来一看,却发现我和伺砚正鬼鬼祟祟地捧着一个泥疙瘩往火里弄。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回头叫来了伺书。也亏得他们有耐心,躲在那树后半个时辰,知道我们把鸡扒出来了他们才出现。
唉,本来想餐一顿的我们只好把这只叫化鸡分成了四份,而且我只分到了一只鸡翅膀。原因便是我个头小,胃口也必定最小。谁规定小个子只能吃最少的呢?我反抗无效,哭无泪。吃完了鸡后,他们都啧啧称赞,直夸我手艺好。而我也在飘飘乎的状态下答应了生日那天给他们做一顿更好吃的。唉,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失口成千古恨哪!
待得我和伺砚他们四人围桌坐定之时,凉亭外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走在前面的那位蓝衣飘飘,秀眉秀目,不是孟秋是谁?我啊地一声大叫,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八爪鱼一样地跳趴到孟秋的胸前。十六岁的孟秋已俨然是个男人了,他身形修长,我踮起脚也只够着他的肩。
孟秋静静地站着,任我粘在他的身上,长手轻轻地摸了摸我头发。好一会儿,他含笑皱起了鼻子:“南南,你身上是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油烟味儿啊!你苦命的南南生辰日都得自己做饭呢。
这时,一个促狭的声音响起:“小师,我们怎么享受不到孟秋的待遇?”
我偏过身子一看,看见了笑眯眯的生和二牛。生张开了双臂,作出一副拥抱的姿势。我跑到他身边,在他肩上擂了一拳。他吃痛地收了手,故作委屈地大嚷:“呀,小师,你一见我不是咬就是打。这打是亲骂是爱,小师你莫非、、、”
他故意眨了眨眼,我没有理他的疯话,冲他伸出了手:“礼物呢?”
“什么礼物?”他恍然大悟:“哦,这下聘的礼物需得跟我娘亲商量一下,况且你我现在年纪还小,考虑这个不太早了么?”
我气得朝他又伸出了拳头,他抱头往旁边一闪,我收势不住,差点就要摔倒。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我,我抬头一看,却是柳大少。呀,这个大少爷是看在孟秋他们的面子上,才牢加我的生日宴的吧!我连忙站直身子,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就见他的眉梢快速地动了一下。
坐定之后,生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他和二牛在军营的情况:开始的时候,他们俩只是不起眼的小兵。裕门关之战,他们向顾将军献策,久到了顾将军的赏识。说到这里,生看我的眼神多了感激,而二牛则直接夸我“巾帼不让须眉”。座上的众人,除他们两个和伺书外,都不知道裕门关之捷有我的一份功劳。听得他们二人说起,大家脸上都带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你们还不知道吗?我们的小师还给我们写了许多的故事,那故事细细一琢磨,竟全是战场上能出奇制胜的招儿。我们天天想着要能遇上高人就好了,然想高人就在我们身边吧!”
听到“高人”二字,柳大少的身形明显一震,而伺书也地看了我一眼。我暗暗叫苦不已:这下可好了,以往我叫伺书撒谎,估计今天全让这大少爷给识破了!于是我轻咳一声:“这战场上的事,我一窍不通。你和二牛哥哥能得顾将军赏识,皆因你们自己英明神武,却又与我何干?今天是我生辰,咱们只谈,不谈其他!”
“对,对!只谈,尤其重要的是莫要忘了咱小师的生辰!”生笑嘻嘻地举起了杯子:“来,小师,师兄今天敬你一杯。祝你往后变漂亮一点,长高一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生你怎么专往我的痛处戳!我十分的不高兴,但还是撅着嘴巴举起了杯子。这时两人同时站起来拿我的杯子:柳大少的手僵在半空,他微微愣了一下便坐下了;而孟秋也呆了一下,然后直接用手覆上我的杯子,冲生摇摇头:“我们还是以茶代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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