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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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少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子,我话刚说完他就宣布了对我的惩罚:罚我在睡莲池边的亭子里跪上两个时辰。

    一听完惩罚我火冒三丈:不就是抄书耍了点小滑头吗?不就是扫院子让伺砚帮了点小忙吗?况且这还是伺砚自愿的,你情我愿的事情也触着你柳大少的霉头了吗?于是我不顾崔婆婆的阻拦和厅内众人惊讶的眼光,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瞪着柳大少。

    崔婆婆忙在旁为我解脱:“公子爷,翠她决没有顶撞你的意思,她只是、、、她只是、、、”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的行为确实大胆而忤逆,她也无法为我开脱。

    柳大少倒也不恼,只是冷冷地:“你不跪也可以,伺墨你代她跪吧!”

    什么!竟然南实的伺墨开刀,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时气极了便大声骂道:“柳大少你这个冷血动物,你不能如此待伺墨!”

    “为何不能?”那凤目微微一眯,戾气顿现。

    “所有的过错都是我犯下的,凭什么惩罚伺墨?”我气得口不择眩

    伺墨的头咚咚在地上磕了两下:“公子爷,是伺墨的错,伺墨不该知情不报,甘愿领罚。”说罢起身往外走。

    “不行!”我一把拉住伺墨: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我就该自己承担下来,推卸责任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只是,柳大少,我似乎真是错看你了。你已不是一个格别扭的小屁孩了,你现下已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大少爷了。怪只怪我白活了两世,竟然单纯得把剥削阶级看成了一只纸老虎!

    此时,我才真正觉出自己的无力:在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主仆之间是没有平等可言的。如今,他是主,我是仆,我凭什么反抗他,凭我那一时的意气吗?

    于是,我低下了头,也不看那高高在上的少年:“奴婢翠,甘愿领罚。”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我一瘸一拐地朝凉亭走去。

    跪在亭中,我心中凄凉:想我这一生虽没有投生于大富大贵人家,却也是爹疼娘爱地过了十来年。枉我自恃有两世的智慧,却还是斗不过一个小小少年。

    放眼往亭外一看,那池内的睡莲已谢,莲叶也已发黄破损,满满的一池俱是荒凉。一阵风吹过,残叶片片在池中瑟缩着,似是不堪这冷风的摧残。

    我的身上也有了凉意,刚才一时意气,忘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此时我又冷又饿,早知道我就该换了衣服,然后在柴房里吃饱了饭,再来这里跪的。或者,我不那么倔强,对那柳大少说上两句软话,说不定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这意气有什么用,英雄不也有气短的时候吗。再说我还只是个十岁多一点的小孩、、、

    不过回头一想起柳大少那冷冷的眼神,我就来气:才多大点的孩子,就把□暴君的那一套学得活灵活现了。我们要打倒暴君,不能向暴君屈服!于是我闭上眼睛,开始大声背诵孟子的那篇《告天下书》: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我大声地背着,似乎这瑟瑟秋风也不能拂去我的豪情。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一遍又一遍地背诵这篇文章的时候,对面的望月楼上,那个被我称之为冷血动物的天人少年,一直在紧紧地看着我。他的目光中似乎定格了这样的一个画面:那个只有十岁的倔强孩,头发散乱,衣衫湿透,却一直在朗朗地背着一篇文章、、、

    我不知道自己把这文章背了多少遍,只知道到了后来,我喉咙嘶哑,全身冰冷,一个字也背不出来的时候,就昏倒了。

    我又回到了柳家村,似乎还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外面的北风呼呼地响着,我冷得瑟瑟发抖。娘亲看见了,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傻南南,是不是又在外面淘气了,把衣服都给弄湿了?”

    说完,娘亲给我脱了衣服,然后把我给塞进了厚厚的被窝。被窝里面可真暖和,我全身一下就舒服起来。娘亲笑得眼睛弯弯的:“瞧我家的傻丫头,娘亲去给你泡杯姜汤!”

    哦,姜汤,那甜甜的、辣辣的、热乎乎的姜汤,喝下去全身就暖融融的姜汤,我高兴地叫起来:“娘亲,南南要很大一碗。”

    娘亲亲昵地点了一下我鼻子,转身便走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娘亲突然又变成了柳大少,那个冷冰冰的少年开口就说:“罚你跪上两个时辰。”

    不,我不要跪,我要娘亲。我大喊起来:“娘亲,别走。娘亲,别丢下南南!”

    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那手上还带着淡淡的龙涎,手的主人在叹息:“你这个倔丫头,为什没求饶呢?”

    是谁?谁说我是倔丫头,我不是倔丫头,我不要求饶。我胡乱地喊着:“不要,不要、、、”

    又是一声叹息,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了我的额头,那冰冷的感觉浇熄了我额上的灼热感。我微蹙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总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要我快点醒来。然后还有人在喂我吃药,那药可真苦!

    终于有一天我醒了,看见一个小姑娘正冲我笑,小姑娘冲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好,我是新来的茶水丫头,我叫小莲。”

    不、、、会吧,我才上班一天就被下岗了?

    小莲接下来的话打消了我的疑虑:“公子爷说,以后你窘书房去帮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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