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顾将军乃大秦当朝一品大员,屡次在战场中立下奇功。令人尊敬的是他能侍宠不骄,一直驻守在大秦与大齐的边界——裕门关,而麻石镇则是离裕门关数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镇。
也不知这顾将军与柳老爷什么关系,不但送了这么一座豪宅给他们父子住,还亲自迎接他们到了他的府邸。
自从我成了茶水丫头翠,我的主子柳大少吩咐我不能出院门一步之后,我就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
这顾府虽不大,但曲庭幽芜,假山流水,倒也气派不凡。柳大少起居在后院,前院分成了三个部分:正厅是会客之所,东屋住了柳老爷,西屋则是杂役房。按柳大少的意思,我不能走出后院半步。
进院的当天晚上,后院所有的人都聚在厅里开了个短会。整个会议的流程是简单而又有序的:首先是后院的最高领导柳大少,宣布了领导班子的成员,他很威严地坐在正对大门的一把椅子上,眼神中隐隐透出一种王者的风范;接下来,后院的管事——兰,就是那四大名之一,宣布了后院的规矩;最后,仍是由兰分派了各人的任务——夏荷负责主子的起居;我负责这位大少爷的饮食茶水,而且要随传随到;一名叫伺书的小厮负责柳大少的书房;叫伺墨的小厮负责打扫庭院;另有一名叫伺砚的则负责跑腿;柴房里安排了一个崔婆婆和李嫂子烧水做饭;还有四名护院守在门口,负责安全。最后的总结发言仍是兰,她交代了各位要伺候好主子,要循规地等等一些场面话。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我。我耸了耸肩,觉得自己除了因为没梳洗头发有点乱之外并无其他不妥。对于我不在意的东西,我觉得我还是挺宽容的。
而从那以后,我在古代的奴隶生涯也正式开始。
第一天上班,我就与兰过了一招。我一直觉得这位对我有些偏见,当她宣布我住在她们旁边的一个小偏房时,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心就哆嗦了一下。
我们过招的原因是这样的:天还没亮的时候,我的房门就被推开了,估计我前一晚因为太累了所以忘了锁门。有人粗鲁地掀开了我的被窝,对于未经同意就去做别人不乐意的事情我都觉得是粗鲁的行为,于是在迷糊状态下的我嘟囔了一句:“私闯民宅,该当何罪?”那人迟疑了一下便大喊一声“翠”,我才秘醒了过来,但还是没有反映过来,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翠是谁?”天地良心,我决没有半分怠慢兰的意思,只是这名字是昨天即兴取的,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而已。可兰认为我是在消极怠工,故意用这句话表达我的不满,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忙不迭地爬起身,粗粗洗漱一番,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后,我匆匆跑到柳大少的卧房外。
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儿,好一会儿伺砚才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翠,公子爷在睡莲池边练剑,你去柴房叫崔婆婆烧好水,等一下公子爷要沐。另外,泡一杯好茶,私睡莲池边来。”
说完之后,他又“噔噔噔”地跑开了。
我也连忙转身,却发现自己犯了第二个错误:我不记得柴房在哪儿了,也不知睡莲池在何方!
等我找到柴房,却被崔婆婆告知公子爷已经沐完毕,已经在用餐了。
我急急忙忙跑到就材前厅时,发现柳大少已经用完了早餐,手里正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那茶当然不是我这个茶水丫头奉上的,而站在柳大少旁边的俨然就是那两朵名——兰和夏荷。
而我有犯了第三个错误:仪容不整。我扎马尾的发带松了,头发此刻正乱蓬蓬地披在身后。哎,如果能有橡皮筋,估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了。
兰的眼光含刀,嗖嗖嗖地直向我射了过来,我不住又打了个哆嗦:敢情这有其主必有其仆,柳大少杀人于无形的绝技全都传授给了她。
果然,见我呆呆地站在饭桌旁,兰发威了。她用无比温柔和恭敬的语气,细细数落了我从早上开始到现在的无数罪状,然后再恭顺地加了一句“望公子爷从轻发落。”
柳大少不发一言,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喝茶。我心里暗骂:臭小孩,叫你装模作样!
见柳大少没有任何表示,兰皱起眉头,叫我:“翠,还不快给公子爷跪下认错。”
柳大少在听到“翠”这两个字之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听到兰呵斥我,他皱了皱眉,然后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这算什么嘛,要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在鸡还没有打鸣的时候就起来服伺人,搁在前一世着这叫雇佣童工,是非法的。更何况,我不是初来乍到,还没有摸清情况嘛!
兰可能从未见过我这样的奴才,一时气极,走到我的身边便想推悟下。我机灵地往旁边一闪,她推了个空,眼见就要摔跤,夏荷忙上前扶住了她。看见她那狼狈的样子,我觉得很解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把在一旁看热闹的伺砚也给笑愣了。
兰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大少终于再不能慢条斯理地喝茶了,他轻咳了一声,淡淡地:“翠去书房,把我搁在桌上的诗抄一百遍。明儿个再犯错,就给我抄两百遍!”
只要不让我给你下跪,抄一百遍诗算什么!让你见识一下我那一世的无敌抄书绝技!
我内心无比猖狂地怪笑几声。
无意中抬眼,看见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柳大少,然后又用复杂的眼光看了一下我。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