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这对父子很奇怪,柳老爷一行下来一直是骑马不坐马车,对柳大少谦和而有礼,不象父亲对儿子的态度。据我的认知,古代社会一直注重君臣父子之道,我怎么感觉这柳家父子相处时,似乎带了一股子臣对君的味道!难道,这柳大少是某位遗落在民间的王子?
当然,这话我只能烂在肚子里,而不敢说出来。
当车外传来人声鼎沸时,我的心也不雀跃起来。一路上,我们专挑小道赶路,几乎见不到人烟。面对我坐的又是一个闷葫芦,还是一个冷冰冰的闷葫芦,我没被憋死,也快给给冻死了。
我地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我们正在一条青石铺灸大街上,街旁店铺林立,有沽酒的,有摆杂货的,有卖绸缎的,也有开酒店的,竟然还佑耍的,真是热闹无比。
在柳家村的时候,我们过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每逢月末,柳府的管家,也就是孟秋的爹爹,会带上几个仆人,赶着马车到几十里外的市集去采买一些东西回来。那时,村里的孩子会蜂拥而至,把自家捎带的东西取回去。当然有时也会凑去看看一些新鲜玩意儿:富人家洗澡用的胰子,柳家老爷用的玉烟斗,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丫鬟婆子用的胭脂水粉、、、
不一会儿,车子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而那喧闹声也如留声机的余唱,渐渐远去。
我惋惜地掩上帘子,然后不叹了一口气。
突然,马车似乎撞上了一块石头,往左颠簸了一下。我一没留神,往左摔过去。慌乱中我抓住了一样东西,才没有摔跤。
“放手!”一声闷喝在我耳边响起。
我后知后觉地抬头,正与柳大少的潋滟目两两相对,我的鼻子也对着他的鼻子,而我的嘴巴,差一点就挨上了他的嘴巴。这个姿势可疑而又暧昧,我不猛抽一口气,就见那白玉般的脸上浮上两多可疑的红云。不好,“人”生气了!
“放手!”这次的声音低了一些,还有些许的无奈。
我才发现自己的两只爪牢牢地抓着柳大少的领口,他身子半亿榻上,而我的全身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我讪讪地放开手,离他远一点。心里想着:幸亏没人看见,不然可就糗大了!
哪知天不从人愿,我一回头就发现柳老爷掀开了车帘,正惊讶地看着我们。那眼里,分明是在责备我:这江家小丫头,才多大年纪,就学会霸王硬上弓了!
我立时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涌,心内暗道:完了完了,我那闺阁子的声誉呀!
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柳老爷,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子焕,我们到了
我身手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就觉一道讶异的目光在盯着我看,还伴随着一个疑惑的声音:“柳老爷,这位是、、、”
“我是伺候少爷茶水的丫头,我叫翠。”我脆生生地回答,抬头便见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黑脸大汉正站在柳老爷的身后,他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虎目炯炯有神。
“茶水丫头?”大汉小□地看着我,饶有趣味。
柳老爷被我这话给吓了一跳,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翠是个乡野丫头,不懂规矩,还请顾将军见谅。”
而柳大少显然还未曾消化我的这一番话,他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心内冷笑一声:吓着你了吧,小屁孩,翠在那个年代可是名人呢!
后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顾将军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进入顾府大院之后,几个珠环玉绕千娇百媚的孩儿看见了我们一行人,便恭身行礼,当然行礼的对象不是我:“奴婢兰、夏荷、秋菊、冬名过老爷、公子爷!”
哇,四大名全凑齐了。
瞧人家那模样,一口一个“奴婢”地叫着,那场面、那架势,那可真是进退有礼、贤良淑德呀!且不说哪个丫头是抢在主人前面回答问题的?又有哪个丫头在主人面前自称为“我”的?我之前,可真是破绽百出哇!
我不有点赧然。其实我本意是想:我今后就算是寄人篱下了,也不可能做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况且,柳大少和柳老爷又不怎么待见我,我就做个自食其力的小丫头,也免了他们为怎么安置我而犯愁。
不过,我内心还存有一丝的侥幸:毕竟爹爹曾做过他柳大少的先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许,他不会、、、
然而,我那一丝侥幸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沫,在柳老爷安排好我们的房间之后,彻底破灭了。
我被安排在柳大少偏房的偏房一个小房间里,成了名副其实的茶水丫头——翠了。而且柳大少还冷冷地宣布:未经他的同意,我不许走出院门!
我被变相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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