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烤鱼味道蛮好!”高婧吃得津津有味,李默斜瞅着她,“不是吧?看你这样子,比我还饿,晚上没吃饭?”
“勘察院设宴招待,菜挺多,口味也不错,就是吃起来得讲究姿势仪态,免得失礼。再说了,地矿局的领导们可不说英文,我还得不停翻译,最后搞得都没什么胃口。”高婧被辣到,喝了一大口本地的糯米茶。
李默笑笑,“对了!这几天接触下来,那五个家伙能相处么?”
“乔治老头很傲,有些炕起人,最烦的人就是,他是个宗教狂;斯蒂文则像是个幽灵,平时根本不说话,关键时刻就会突然在你身边冒出,很让人吓一跳;其他三个还好相处些,心机不重。我说李师兄,你这一来就把他们甩给我和贾茵,太不够意思了吧?”
“是吗?”李默吃了个馄饨,“我们分工不同!你没看我差点喝吐血。”
“这倒是!”高婧是个挺能体谅人的孩子,“你还是少喝点酒的好,工作用不着这么拼命,身体要紧。”
李默笑笑,心里很温暖,“你这么跟出来,你爸妈不担心么?”
“我爸妈很早就已经过世!就我一个人,天高海阔,自由自在。”高婧说着,脸上依旧在甜甜地笑,心里生怕李默露出什么同情、怜悯一类的表情,这会让她很别扭。还侯默只是“哦”了一声,似乎根本没在意她说的话,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你将来怎么打算?是留在北京还是去其它什么地方。”
“我想留在北京!”高婧俏皮地吮吸掉手指上粘到的辣椒,“在北京读了几年书,有点喜欢上它的胡同和每天都在变化的大街小巷。”
李默表示认同,以高婧的英语水平和北大这个响当当的文凭,找个工作并不难,何况她人长得又相当漂亮,格看起来也不错。
“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学校里总是行匆匆?学院里搞活动,不少同学都说要请你,说你能歌善舞,会弹吉他,可你都没有来,搞得院里那些老师都不怎么高兴。”吃完东西,两人在湖边漫步,虽然天很黑,也有些冷,感觉溶不错。
“我?忙啊!和你一样,得自己出来挣钱吃饭。至于那些老师,他们的职责就是教我们知识,又不能替你我解决实际困难,理会那么多干啥?说个笑话,我感觉自己一直就像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却找不到出路。”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难受?”高婧沉默了一会,认真地问道,眼睛在黑里闪闪发亮。李默想了想,这几年过得虽然累,也迷茫过,溶充实,摇摇头。
高婧笑了,“师兄,你知道人在这世界上最不后悔的活法是什么?”
李默摇摇头。高婧轻跳几步,“国人说,人活着要想不后悔的话,只要做到两条就已足够。一呢,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二就是从中赚到钱。”
李默一愣,高婧接着说下去,“我喜欢读书,可以让我充实;也喜欢工作,能令我成长。两者最终都能让我赚到钱,还有什没满足的?!”
此时在李默眼中,月光下的高婧,是那天地元气所聚成的、飘逸脱俗的精灵。而高婧则时不时抬眼望,中的李默的脸是朦胧的,目光却是异常明亮,廋削的脸颊,高挺的鼻梁,构成一个俊朗的轮廓。
这次的最终目的地挺远,迪州,位于Y省的西北角,大山深处,与世界屋脊相连,是个举世闻名的旅游目的地。
一下飞机,李默精神大振,这里的氧气虽然少点,可空气清新得如同十六岁的季少,怎么闻怎么舒服;雪山旷野的颜多彩而绚丽,天气晴朗,天空蓝得有如一湾圣洁的湖水倒扣在头顶,轻柔如絮的白云似乎伸手就能扯下绕在指尖。
不过三千多米的海拔,对平原地区来的人而言,是对身体的一个巨大挑战。高婧与贾茵虽然出发钱都吃过药,但还是出现了一定的高原反应,头晕、呼吸困难,走路不稳。
先期到达的车辆把一行人接到县城里一家宾馆,眼下是旅游淡季,长包的房价很便宜,因此这里就被安排为后勤修养的基地。
“不好意思!没能在机场迎接各位。村里没车,所以我就只好在宾馆等候各位。”本次合资的合作方、落马村矿的矿主早已等在了酒店门口,一脸笑容,很客气。据田越介绍,他是当地的彝族人,叫沙马阿合日木,汉名则根据彝名,姓取谐音为沙,阿合是彝族小名,日木是北方的意思,既为沙北。沙北四十岁出头,人长得挺黑,中等个,一脸桔子皮,看起来挺忠厚本分的一个人,目光然像外表那么纯粹。
田越和沙北已经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两人很熟,说话很自然,李默也就没什么太大的顾忌,把斯蒂文叫过来,四人一起核实了一下落马村的住处与设备安放,一一记录成文,等贾茵熬过高原反应,再交给她去整理成表格。
沙北的态度很积极,全力配合。他手里的勘探许可证再有半年窘期,若到时还没有正式的勘探报告申请开采许可证,又要延期,得从乡、县直到省这么一路批过去,很是麻烦。
三人刚刚定下,就有县政府负责招商引资的员过来看望,当然看的是斯蒂文、乔治他们这些大鼻子,后面跟着当地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田越作陪,高婧的高原反应很重,李默临时充当翻译。这是场公关秀,对公司、对政府来讲都是。
真正重要的会见是在晚上,田越领着李默早早走进一兼模不小的藏族餐馆,名字叫玛吉阿米。大厅里有小舞台,有身穿藏服的孩在表演歌舞。包厢里也是藏式装饰,墙上布满各种藏式挂件。
两人来得早了,要见的人还一个没到。田越从兜里掏出几颗奶糖,分一半塞李默手里,“快点!不然等会喝起酒来会要你的命。”
李默不吃糖,小时候母亲就不给吃,怕伤牙齿,大了则是嫌糖吃着腻。田越见他真不吃,把服务员叫来,一人要碗牛奶鸡蛋。两人吃完,耐心地等了大约半个钟头,才有一群人推门而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