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浅浅地笑,也感觉着唐晓夏因他糊七八糟的故事而渐渐有了释然笑意。
他清楚,在她眼里,他华月辰只有话多,才是正常无恙的。
所以,即便此刻他背部伤口很疼,即便他胸口内伤几乎摧裂了五脏六腑,但他依旧云淡风清天马行空地瞎扯着。
他喜欢看旁人开心,喜欢看他们嘴角漾起的笑意。他不想因他的伤势,而让跟前姑娘再度担忧蹙眉。已经那么不可爱了,若再皱眉担忧,还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第一眼见唐晓夏起,他便觉着她很不可爱,极端不可爱。在面对他华月辰这般风度翩翩魅力无限的男子时,她居然仍旧是板着那张乌七八糟的脸,一个笑脸都不曾给他。
大大挫败他的积极。
而此刻,托了他受伤的福,她终是正眼瞧了他,终是能认真专注地听他啰嗦废话了。
伤口,似乎也不觉得那般疼了……
幕拉起时,曾淮与灵落才风般卷进华月辰房内。
正打算起身去熬粥的唐晓夏,在见着曾淮灵落二人时,不可抑制地松了口气。
“……你终于回来了。”
说话的,却是华月辰。
那个脸苍白如纸的少年,此刻终是疲累至极地阖了眼。长长刘海,丝绦般轻然滑落,遮了眼。自三人角度望去,少年那浓密漆黑的睫毛正隐隐颤着,上头点染着只有伤重之人才有的零星而异样的潮湿。
唐晓夏呆然愣住。
她,似乎明白刚才华月辰为什么要一直讲故事了……
素来教养极好的曾淮,这次竟忘了与唐晓夏打招呼。
他径自跃至前。
“曾淮大爷,若您再不回来,我这般的小命估计真要完了。”华月辰轻声玩笑。
曾淮坐了下来,他伸手扣过华月辰手腕,淡淡打趣,“放心,阎王爷不敢收你这惟恐天下不乱之人的。”
华月辰得意地哼了一声。
“谁将你打伤的?”把脉间,曾淮皱眉问道。
从凉国部将处,他听到了刺客受箭伤的消息。他知道刺客就是二皇子华月辰,也以为他不过受了箭伤,应是无大碍才是。所以,他才会在凉国国内,与几名一直维护华月辰的忠心老臣商议到了此刻的幕低垂。
没想到,小心如华月辰,竟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
见曾淮问得正经,华月辰缓缓答道:“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惹了哪一路煞星,下手居然毫不留情的。”
曾淮疑惑,“何时碰上的?”
“……昨晚。”
曾淮的声音不觉拔高,“你受重伤后,依旧在冰雪峭壁间将自己藏了一?”
“是啊……”
“你真是神人,居然不会因此而真的去见了阎王爷。”曾淮似乎有些生气。
华月辰笑了笑,“你也说过了,阎王爷不敢收我的嘛!”
透过华月辰手腕的经脉,曾淮暂时缓缓为他输着真气。他叹气,“你可以先回来。”
华月辰的冰冷异常的身体终于渐渐起了些许暖意,他想了想,笑道:“若曾淮一见我伤得这么重,估计就会用锁链锁住我,然后就不让我出门下地行走了。”
小心如曾淮,或许真的会那么做。
“曾淮,事情怎么样了?”华月辰的声音,渐渐清朗起来。见曾淮未及时回话,他微笑,“清然是我的人,无妨的。”
这话说的,让一直担忧站于旁侧的唐晓夏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无法真的生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