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可还好?”滕清秋望着唐晓夏的脸,再次问道。
唐晓夏喝了口水,回答,“还好。”她擦了擦嘴角,将水囊递给了滕清秋。抬眼望向不远处一条状似陡坡的小径,唐晓夏冷不防出声问道:“那条小径通向哪里?”
滕清秋一惊,默然一秒后,他微有些担心地摇首,只吐出四字,“我也不知。”
唐晓夏哦了一声,复度安静了下来。但那浅灰眸内,早已清晰可辨思量之——如果她可以躲开周旁侍卫,窜进那条藤条遍布的小径,或许就可以找到缓冲的时间让自己逃走。
只是,她要如何才能躲开侍卫的防守?
滕清秋注意着唐晓夏脸部隐隐变化着的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跟前时刻准备战斗的子定然是在考量一些无法成功却依旧要去尝试的东西了。兀自喟叹间,滕清秋对着有些出神的唐晓夏说道:“我到别处看看,你自己注意为好。”末了,他有些不放心地再次补充,“别又伤了自己。”
待到唐晓夏回神时,视线内早已只剩了滕清秋的背影。她敛了敛眼睑,刚想继续打量周遭地势,却骤然惊觉马车剧烈摇晃而起,前方拉车的战马前蹄迎空乱踢,嘶鸣冲天。
怎么回事?唐晓夏紧紧拽住车窗处的木条,极其艰难地稳住了几失去平衡的身体,眉尖紧紧皱起,视线早已混乱无法看清。
未给周遭正休憩的士卒哪怕一点的反应时间,那突然失控的马儿便已风驰电掣般撒腿朝前方小径跑去。待到众人满脸惊惧之地站起时,那匹拉车之马早已冲进灌木丛内。
空地之上,士卒混乱。
“怎么回事?”前方的凤子卿策马而来,厉满眼。
“陛下,现下救人要紧。”不知何时,廖仲秋竟鬼魅般出现在了凤子卿的身侧,他淡笑着出声提醒。此刻现于廖仲秋脸部的,是一种即便天塌地毁都会一如既往安然而笑的表情,不带波澜不带惊慌不带担心。
“你们原地待命。廖将军,派人彻查军中是否有其他异样。”凤子卿抛下命令后便调转马头冲入了小径。
后方,滕清秋听见战马嘶叫之声时便已急急旋身而回。他满眼复杂神,望着前后消失在视线里的两团背影,滕清秋到底是静默在了原地。
“滕军医,你觉得公主这次能逃脱么?”廖仲秋来到滕清秋身侧,笑着问道。
滕清秋收回视线,张了张嘴,却终是未发一语。
希望这次的鲁莽不会带来更大的伤害。他满心幽幽。
廖仲秋倒是有些好整以暇,他笑道:“公主的行为真是叫人所料不及,如此豁出命的危险举动,我倒是希望它可换来安然的逃脱。”
滕清秋望了廖仲秋一眼,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再度陷入了沉默。
任何人都以为那冲进灌木丛的战马之所以会如此诡异发狂,原因出在那桀骜不驯的公主身上。滕清秋如此认为,而士卒们早已见怪不怪。
甚至,连飞身掠过树林的凤子卿也这般认为。
此刻,他早已抛弃了胯下战马,以着战马所不能及的速度鬼魅般飞速掠过枝条横生的灌木丛林,直直朝那颠簸得几粉碎的马车飞身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