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荷听了,重重的叩了个头,道:“奴婢谢过小姐。奴婢没别的本事,以后必定在菩萨跟前多替小姐念几券经书,报答小姐的恩典。”
杜若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也不用下去了,就在车里待着吧。”说罢,踏了踏车底的木板,示意车夫催动车马。一路无话,车行了两个多时辰,到了妙愿庵的山脚下。
杜若撩开车窗帘瞧了一眼,见走的是前山的大路,微微皱了皱眉,道:“让他们改走后山。”
迎夏抬头瞧了瞧她,又垂下了眼帘,回身撩开前面的细竹丝车帘低低的吩咐的坐在左辕上的车夫一声。那车夫应了,掉转车头沿着山路绕到了后山。
车路颠簸,杜若闭着眼道:“一会儿迎夏你陪着喜荷先上去,和庵里的师傅们说一声,我原来的屋子若是空着,就让喜荷先住下,反正一应东西都是全的。”
迎夏道了一声是,看了看她,似想问却又忍住了。
“我在后山先走走,这里我熟得很。转 载 自 我看 書齭以前在庵里住的时候常常四下走动散心的。倒也用不着你们陪了。过一会儿我自个去庵里,以后不去住了,总要和主持打声招呼才行。”杜若看着迎夏道。
迎夏低下头,应了一声。而喜荷似乎没有听到她们的说话,只是神情木然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具没有灵魂地躯壳。
过了顿饭功夫,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头禀道:“回禀三小姐。前面都是石阶,车子上不去了。”
杜若嗯了一声,起身扶着迎夏下了车,抬头看了看果然是后山的那条石阶路,便道:“是这里了,你们在这儿候着吧,我和这两个丫头上去。”
随车的一个侍从忙道:“回禀三小姐,这里山高林密的,您若是只带着两个丫头。一旦路上有什么意外。小人等哪里吃罪得起。小人也知道上面是清静的所在,若是小人等不方便进去,就候在尼庵外头就是,万万不敢只候在这里地。”
杜若沉吟了一下。她也晓得府里规矩严,给杜泠下葬那天她只带了迎夏上山,听说当日跟着的侍从回去后吃了很大的排头,所以这次是万万也不肯守在山底下地。只得道:“那就跟着吧。”顿了顿,又道,“我瞧你们也是守规矩的。应该知道本份。”
那两个侍从对视一眼。忙陪笑应了。
一路拾级而上,到了那处岔路口。杜若顿了顿,略略有些犹豫,可又想今日是见最后一面,就算行迹落到别人的眼里也无所谓了,左右跟在身边的不过是这两个丫头两个侍从,回去后使些银子打点一下便是。杜府规矩大,他们也未必敢多嘴多舌。便站定了,吩咐迎夏带着喜荷先去庵里。那两个侍卫是保护她的,自然甩不脱,也就只能随他们跟在身边。
几人倒也无话,便在岔路口分了手。杜若转身便走进了那条小道,两名侍从便在落后两三米的地方跟着。
还未到地方,便闻到一股药香。杜若瞧见有灶房的那间屋子的烟囱里飘出一缕白烟,心知这会儿秋荷大概正在灶间忙活着。刚犹豫着是先去见秋荷,还是直接去看杨献之,便见秋荷托着一只木盘从门里走了出来。
秋荷抬头看见杜若,呀了一声,随即便托着那只木盘急步走了过来,有些气息不稳地道:“小姐,你可来了,我听庵里的师傅说府里出了事,你带着二爷赶回去了。我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里又走不掉,心里急得要死。”
杜若低头见那木盘上放着一小碗米饭,另有两样叶菜一盏淡汤。菜炒得清脆碧绿,汤则是淡淡地白色,里面浮沉着几块小小地鸡块和葱花,都不见油光。饭菜虽是素淡,却极见功夫,心知是给杨献之吃的,便含笑道:“他能吃这些了?”
“嗯。”秋荷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低头道:“这两天才能正经吃些饭菜,又怕冲了药性,不敢见油。”
杜若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木盘,“我端过去吧,你把这两位大哥带下去,赶了半天的路,也该饿了,看看灶间有什么吃的,先拿些给他们。”说着,却觉得手下吃力,秋荷抓着木盘没放松,她竟没有端过来。
时间似乎有瞬间的定格。
杜若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了,抬头看着秋荷。
秋荷猛的一松手,有些张惶的道:“是,奴婢这就去。”她放得太快,杜若手上没用力,差点把木盘翻倒在了地上。
秋荷低着头,匆匆走到那两名侍从的面前,施礼道了一声:“两位大哥请随我来。”那两人见到秋荷,知道到了地头,便也没在意,跟着她进了旁边一间侧屋。
杜若端着木盘在那里站着,只觉心里百味夹杂。怔了一会儿,才端着木盘向中间地草屋。上次来地时候,就在这屋子的外面,她透过窗棂瞧见杨献之在榻上沉睡,而秋荷便伏在榻角。也就是那一眼,让她做了决断。可如今真要进到这个屋里,心里却有些虚怯怯起来,在门前顿了顿,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没有人。
杜若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把木盘放在桌上,四下打量了一下。
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榻一桌一椅。因是夏天,榻上也没有垫被,露着块擦得干干净净的光板,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被搁在上面。窗台上有只黑色的泥罐子,罐子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花不大,但是开得绚烂艳丽,看着极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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