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从容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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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笼子里雪白皮毛的小獭,在它抖动耳朵的一刹,我看到了下雪的日子里,那铺天盖地的晶莹……

  --------卓清浅

  「小督都四岁了还不会喊爸爸……」

  指缝间夹着ESSE细长型烟卷,一脸责备地正视着我的人,慵懒的嗓音稍显沙哑。

  「要不要我请人给她看看?」

  我并不讨厌人,可我讨厌坐在我心爱的米沙发上,自以为是地翘着二郎腿,冷不丁向我发难的人。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说她和你一样天生就有点迟钝,啊,说笨会更贴切吧。」

  交换一下叠交的双腿,老道地抖掉淤积在烟卷顶端的灰烬,人笑得依旧妩媚。

  「那还真是抱歉,父亲的优良基因在我这个下贱货身上算是糟蹋干净了,要不要我去和小督道个歉,说都是因为我和你妈鬼混才造成这样令人遗憾的结果?」

  对人的冷嘲热讽,我毫不犹豫地还击了,一如既往的轻浮的态度,显然触动了她斤斤计较的火爆脾气。

  「我说你就不能怀着一点愧疚的心情和我讨论孩子的事情吗?」

  猛地一拍桌子,来了,人特有的攻防战,你望一眼她可怜巴巴的表情就知道,阴谋在惹人怜爱的外表下滋生孕育,蠢蠢动。

  「你借口亲自来取这月的抚养费,就是为了和我发牢吗?你不会忘了我是谁吧?你觉得你做的这一切在我面前有任何的意义吗?」

  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太过感的话题,但这并不代表我尊重理思维,说白了,我只是有点儿铁石心肠而已。

  「我他妈的从来就没忘了你他妈的是狗娘养的卓清浅!!!」

  拿了钱,骂完人,摔门就走人。

  人生气发泄除了甩人嘴巴子,大概就剩下摔东西了,表示愤怒之余还不忘损坏他人财产,这种表达愤怒的方式是我最反感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之一。

  烟灰缸里的剩余的灰烬透着淡淡的水果,我抿一口刚沏好的红碎茶,慢悠悠地放下杯子,放松四肢将重量全全交给沙发。

  「世界终于清净了……」

  你可能觉得我这人太没人情味,可我不得不说,我在尽我所能用我微薄的收入养活我唯一的儿卓小督,尽管她是我和继母给老爸戴绿帽子的铁证,但是我一旦下定决心坚持到底的事情,就不会半途而废。

  不要问我,我为什么能做出这种放荡又有悖伦理的事情来,因为直到现在,和大我4岁的继母上的冲动从何而来,对我来说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我要在此解释一下,我和我的继母曾敏,也就是刚刚摔门出去的那个人,在感情上绝对没有的任何缠绵爱恋的成分,我们合谋欺骗父亲的行为更像是一种久而久之,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对我有情没情这倒是其次,关键是,我打从一开始就是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的主。

  正向继母曾经对我的评价一样,兴许我狗娘养的卓清浅就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薄情男人,没遇见过爱情,爱情也没遇见过我。

  自从得知了我的真实想法,她曽一度认为自己瞎了眼,看上我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其实,瞎不瞎眼是她个人的看法,我卓清浅就是我卓清浅,没人能改变得了,后悔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曾敏曾经戳着我的鼻尖,气愤地大吼着预言过我的爱情——你想得到的永远得不到,不想得到的也会在你想得到的时候弃你而去,你,卓清浅,这辈子下辈子在爱情上永远找不到你哦想要的慰藉,哪怕是一点,也是不可能!

  人真是恶毒啊,认识了曾敏之后,我就深有体会。

  不过,这并不能忽略我对她的倾慕和赏识,曾敏的确是个比我还了解我的人,她的眼睛真不是一般的雪亮。

  的确,玩玩就拉倒几乎成了我的座右铭,出众的外表是我游戏的资本,适时的虚伪是我突破他人心里防线的利器,双恋的向让我的狩猎范围广阔无边,每每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十遍,神仙爷爷你真是太他妈的瞧得起我了。

  也许正是因为青期的放纵,才让我如今变得这么落魄,尽管脸还是那张脸,玩乐的心境却没有以往的好了。

  自从辞了大学助教的工作窝在家里成了自由撰稿人,我的玩乐时间就更少了,偶尔去酒吧晃晃,也只是喝杯鸡尾酒和帅哥聊聊天,做到浅交流的这种程度罢了。

  可是今天晚上,一种莫名的冲动却无法让我平静地坐在电脑前,继续勤劳地工作了。

  我需要身体的宣泄来排解压力,而且是立刻马上。

  潇洒推门进了经常光顾的酒吧,酒保一脸调侃的表情,就好像再抱怨,你这个死丫的,终于肯赏脸露面了。

  之前一直被一家刁钻的文学杂志交稿编辑缠地脱不开身,我最起码有半个月没来这里放松心情小酌几杯了,放眼望去,今天没什么熟人在,生脸孔倒是有一打。

  悠扬的曲子在我入座的那一刻奏响,酒保熟练优的调酒姿势一如既往。

  在吧台前坐着和酒保嬉闹不过十几分钟,果然就有人上来搭讪了,这个速度,我很是满意。

  凸显线条紧绷臀部的牛仔裤,饰点缀的丰满上身,大方又得体的言谈举止,人胚子,这样成熟的不失为一个用身体交流的好对象。

  更重要的是,和我的胃口。

  太单纯的咱们也不忍心摧残人家,太霸道的事后会惹太多的麻烦,就我眼前这一位,眼神动作无一不透露出一股气味相投的默契。

  这是个正确的选择,我和她相视一笑,空气瞬间便散逸起一阵玫瑰气。

  一情,这种说法也许太俗套,可我要的就是这种快餐式的肌肤相亲,双方无关利害且出于成人身体需求的基础上,相互间完协议的有距离却又不失亲切的关系,正是我这种单身贵族的“理想人际交友”。

  「你这件上衣还真漂亮。」

  「谢谢,你经常来这里喝酒吗?」

  「是啊,工作闲的时候,每天晚上这里都会有我的身影。」

  「呵呵,年轻人老是泡酒吧可有点过分哦,有好好工作吗?」

  「我有认真工作啊,而且我都二十四了,一过了二十五,我也就离大叔不远了。」

  「哎,不是吧,你已经二十四了?骗人的吧,呵呵,你看起来应该再小一点才对啊……」

  「经常被人这么说啊,没办法,我是不是太娃娃脸了?哈哈……」

  搞笑地抚弄着下巴装爽朗,一脸认真地和对方探讨一些无伤大雅的话题,两人之间气氛正佳之时,我要是咧嘴一笑,和被我逗得快笑哭的说我明年就三十,她会做何感想啊?

  她大概会觉得我是个幽默的人吧,或者说私下会认为我以嫩充老,忒没道德,然而,不管是哪种看法,我都只能嗤笑她一声,看人太没眼光。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要找的正是这样不拖沓的另一半,不会执着地追问什么,也没有真心想去了解你什么。

  在她眼中,我的外表和谈吐以及之后的上功夫更能吸引她的好感,真幸运,我这几点全部合格,对付一般的人我卓清浅的种种手段还真是绰绰有余。

  这将是个好的晚,我心里早已如此笃定。

  酒杯干涸,相约去逛景,紧挽着我胳膊的异常兴奋地从转椅上猛然弹起身子,这个热情地动作险些让我的手扫倒邻座客人的高脚杯。

  察觉到手上湿粘的酒水,我立刻低头和人家道歉,顺便别过脸和酒保招呼一声,换一杯新的记在我账上。

  谁想,我和酒保还没说完,人家就起身走了,虽然从背影看不出恼火的样子,但他的举动多少让我有点不安。

  「这人长的还真高大……」

  低声嘟囔一句,不必要的担心随即转成了和的谈笑风生。

  「刚才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不过那人好吓人啊,你没注意到他眼上那道长长的刀疤吗?」

  「刀疤?」

  出了酒吧,悠闲信步在人行道上,挽住我手的提起刀疤,这不由让我心里一寒。

  「对啊,从上额到眼脸那么一长道,好吓人啊……」

  诧异地盯着用手指从额头滑到眼脸下的动作,夏潮热的风在人松懈的一刻坏笑着袭了我的发丝,将它们胡乱搅成一团。

  「是吗……」

  衬衫在一瞬间吸收了冰凉的汗液,脑海中他人模糊的脸庞如海藻一般浮上水面,我不自觉地抬手覆上眼睛,眩晕感让我一时分不清黑白。

  不会是他吧!

  应该不会吧?

  又不是只有他有刀疤,我太神经质了……

  「喂……」

  有人在我沉思的时候拦住了我的去路,他用他高大的身子遮挡住了大半落到我身上光亮,他用他浓重的嗓音,彻底敲碎了我的侥幸心理,他的残忍我早就领教过,不止如此……

  「啊,是你啊,好久不见……」

  我淡定,我微笑,我从容自若,但是我很清楚,他再次找到我的那一刻,我将不再属于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