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南楚天在她面前摆摆手,“我讲的话你没听见?”
“啊?讲了什么?”苏瑾如仿佛刚从梦中惊醒。
“我可不讲第二遍,没听见就是你的损失了。”南楚天笑着说,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暧昧。
苏瑾如恼怒自己的分神,心里不停地猜测刚才他所说的话,可是又不能确定,心里急得很。“再说一次吧,我一定仔细听着。”
南楚天摇摇头:“不可以,再说就没有价值了。”
“我要是不知道,那不就更没有价值了?”苏瑾如着急地拉起南楚天的袖子。
“怎么会,我知道就可以了。”南楚天依然微笑着,不去管被苏瑾如扯得不像样的衣袖。
“你可真小气,不说就不说吧,以后你要再讲给我听,我也不要听了。”苏瑾如赌气地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看着她小孩子气的一面,南楚天不莞尔。曾经她就是这么纯洁天真,无忧无虑地样子一下就打动了他的心,这是他从来都不愿承认的,直到现在,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实际她的容貌早已深深烙印在自己心中。
走到她身后,一只手轻轻环在她的肩上:“瑾如,真的要留下来吗?”
苏瑾如愣住,南楚天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她感到心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挠得心里乱乱的,加之他的那声“瑾如”,幽然低沉,缠绵悱恻,她的脸霎时变得红红的。
苏瑾如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呐呐地喊了一声:“南都尉……”
“以后别再这么叫了,叫我的名字不好吗?”他整个人贴上来,几乎将她圈在怀中。
“南……”苏瑾如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讲不出来。
南楚天轻笑一声,将她扳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你试着叫一下,会习惯的。”
他那双如宝石般璀璨的双眸,像有魔力一般,深深吸引着她,纠结着她,让她在那一片温柔旖旎的眸光中,无法自拔。如被迷幻了一般,她轻轻开口:“南楚天。”
微微震了一下,南楚天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是那般充满了惑,仿佛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他与她早已深深地融合在了一起。
“瑾如,你不后悔吗?我做的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与我一起,就注定被卷入这场是非,如果一切失败,我就是千古罪人,而你……”南楚天忽然停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一切为真,事后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凝视南楚天渐渐纠结起来的眉心,苏瑾如却忽然笑了:“我后悔什么?我才不会做后悔的事呢,既然决定了该怎么做,我就认为这件事是对的,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坚定自己此时的选择。”
“傻丫头,你怎么一就根筋呢。”南楚天虽然嘴上责怪,心里却一阵欢愉。
“那要看什么事了,不是每一件事我都会这么坚决的。”苏瑾如仰起脸,扑闪着被阳光照成金的睫毛。
轻轻揉了揉苏瑾如的头发:“瑾如,你这样说就是跟定我了。”
“才没有呢。”苏瑾如转过头,脸涨得通红。她的话讲得那么明白,任谁都可以听明白,南楚天偏偏要讲出来,苏瑾如又气又羞。
南楚天眼里荡着笑意,正想伸手将她拉过来时,听到了叶孝仲的声音:“楚天,你跟我来一下。”
“好的。”南楚天走了两步,感到不放心,复又回来握住了苏瑾如的手:“就要变天了,回屋去吧,过会我去看你。”
苏瑾如依然低着头,含含糊糊地应了。南楚天笑了笑,才放开她与叶孝仲一起离开。
“楚天,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走在前方的叶孝仲忽然说。
南楚天奇怪叶效忠突然的提问,但还是回答了他:“我说过为了爹的心愿,我愿意一切都听叶伯伯的。”
叶孝仲点点头,继续不停地往前走。南楚天安静地跟在后面,二人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庭院。
走进其中一间房间后,南楚天惊异地看向叶孝仲。“叶伯伯,这是……”房间昏暗的光线下,南楚天清清楚楚地看到,垂落的淡红幔帐中,一个清丽的子,正静静地躺在上。
对于南楚天的惊讶,叶孝仲只是以淡淡的语气回应:“她是西昌皇帝的,雁翎公主。她的皇帝哥哥对她极其呵护,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她,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望着眼前的子,南楚天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答应您的事一定会做,可是利用一个弱子以达到一个自私的目的,我做不到。”
“自私?”叶孝仲突然转头,怒问南楚天:“什么是自私?什么是无私?你给我说说看!”
“我……”望着叶孝仲带怒的眼神,南楚天有些迟疑。
“楚天!你怎么还明白不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这是历史的必然!是天下分久必合的最终趋势!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一天,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的信念。难道你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叶孝仲盯着南楚天的双眼,目光中有痛心疾首的哀愁。
南楚天身子一颤,立时瘫软下来,没有什么比父亲的死更加沉重,也没有什么比这样一句话更有震慑他灵魂的力量,他没有资格说一句反驳的话。
“我从十几岁起,就跟在南将军身边,二十多年来,我和将军一起出生入死,什么样的伤没受过,什么样的险没遇过,将军为朝廷献出了一切,最后落到那般下场,到底是为什么?不是做错了决定,而是忠错了心!”叶孝仲幽然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皇上怎么对待将军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将军留下那个孩子,是为了他的千秋万代,他既然夺了他人皇位,就应该行仁政,施仁义,而不是赶尽杀绝,但是最后呢,他竟然逼死了将军,千不该万不该,一切都是唐炎的错!”
唐炎,大岳国君,逼死自己父亲的凶手。,提及此人,南楚天痛苦的眼神中隐隐现出恨意来。没错,他曾经很想放下仇恨,一心一意忠心为国,然而他错了,错到自己也觉得离谱,那不是他真正所想的,因为在他的心中,一直都隐藏着仇恨的火种。当年叶孝仲一身是血的找到母亲时,那种震撼就如同亲眼看到父亲的死去一样,没有伤心,只有绝望。父亲的死对母亲打击很大,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从此一病不起,最后临终时一直呢喃的,只有父亲的名字。那样幸福的日子,就在短短几个月中被打破了。然后,他成了孤儿,皇帝的收留本让他感激不尽,但此后对他有意无意的压制与刁难,终使他心里的火种慢慢燃烧成熊熊烈火。
“她现在昏迷着,等她醒了,就说是你带她来的,她一定会认为是你救了她。”叶孝仲拉开幔帐,子娇媚的容颜完全呈现。
“叶伯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不能答应也要答应,我们唯有靠她,才能与西昌国建立关系。此刻大岳势力虽然减弱,但依然强大,我们要先与西昌合作,才有望大展宏图。楚天,你既然答应过我,就必须听我的!”
“我做不到。”沉默了片刻,南楚天依然无法接受。
“南楚天!”叶孝仲额头青筋暴现,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愤怒,突然,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如若一定要我求你的话,我愿意这么做。”
“叶伯伯!”南楚天大惊失,想要扶起叶孝仲,但对方态度坚决,南楚天一时情急,也只好跪下。“您先起来,这事让我想一想,我一定好好想想。”
一切到了两难的时候,便再也没有第三种选择,哪一条路都是那样难走,步步艰辛,步步为营。当想回头时,也只能感叹时光的无情,他没有向后退的权利,也没有选择向前走的资格,他只能看着前方,按照自己既定的命运前进,然而,未来却不是自己的。
当苏瑾如再次见到他时,他的忧伤就如漆黑的空一般,浓重的怎么也化不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