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乡村生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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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在那个村子里一直呆下去会是怎样?但每次总是想想,大抵不会是个什么好结果。因为不论怎样,我,已经离开了。

  自从发现弟弟李盛的身份有异之后,我一直强忍。诸家相安无事,并没有因为一两个异星人而产生什么猜忌与隔阂,事实上,除了我和苏陪同,谁也不知道那红的腔子里早已梁换柱。

  那是两个月之后的一天,那天晚上,我竟然见到了即将发生在爹娘身上的异状。那天,一向不撒娇的我竟然在爹娘面前摆起了小儿态,恋恋不舍。为这,娘还打趣了我一番。第二日清晨,爹娘双双出门,我拉住他们的衣袖,迟迟不肯让他们离去,因为我知道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整整一日,我都沉浸在沉痛的哀思之中。谁知傍晚时分,门“吱嘎”一声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双亲!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明明是、明明是娘过桥时不小心落水,爹下去救人……二老再也没有上来。我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欢欢喜喜的迎了上去。走到近前,却发现爹娘的身上再也没有未来的影子,只有那黑灰的不祥漩涡。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呆立当场。

  “爹”皱了眉,烟锅子往墙上磕了磕,沉声道:“丫头,在院里傻站着干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如平常无二的笑容,上前接过“二老”手中的重物,中间不经意碰到了他们的手,他们的手还热着!不管怎样,这是他们的身体,至少身体还活着,我热泪盈眶。

  娘看着我,好一会儿道:“这孩子怎么与平日里不同?今天犯起傻来了。”说着手就抚上了我的后背。

  我却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一股凉意直从脚底往上冒,打碎了我仅存的幻想。于是我假意撒娇道:“娘,你怎么这样说我……”

  李盛这时从门外溜了进来,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一脸的天真无邪。“爹”这时挤出了个不自然的笑容:“这下一家人到齐了。”

  我无比恐惧的望向天际:一家人,只有我一个是人的家……

  隔天,我一早就拿了筐子去河边洗衣。

  河边是我和苏培同的秘密联络点。我给他去了信,河边,西边起第四课梅树下,辰时。

  据我所知,当初吴老头把苏培同领回家的时候,苏培同已经在水里泡的不行了。那时还是一年里最寒冷的时候,村里人都认为这个娃娃救不活了,连孙赤脚也是摇了头的,可这吴老头对这娃娃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每日悉心照料,硬是把孩子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

  不管吴老头的初衷是什么,他终是救了苏培同一命,还养了他十几年!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那番话,打死我都不相信吴老头会害了苏培同。

  所以,当我对苏培同说明家中情况并希望他能和我一起离开这个村子的时候,我觉得他不会跟我走。

  苏培同垂下眼睑,苍白的面上带着一丝红润,睫毛轻颤,明明是思考的模样,却让我隐隐觉得有一股子娇羞的味道。良久,他点头表示要与我一同离开。

  这反倒是让我有些错愕,满心满眼里都是欢喜。他信我,他还是选择了站在我这边!

  我苦思让他如何安全的从吴老头家安全脱身,他却道这些日子一直在孙赤脚家从医,并未回家住过。我暗松了口气。

  走上那出村的唯一一条小路,苏培同忽然立住,回身往村子方向拜了三拜。我心中五味陈杂,听着不远处河水哗哗,像是爹娘在为我送行,不由得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离开,自然是要有去处的。苏培同已没了亲人,我在这个时代更是无依无靠,所以我们决定先去县里碰碰运气。这时,我和苏培同身上的钱加起来也只有三百贝,在我原来的时代这相当于三百多块钱。

  县城离村子还是很远的,要走上一天一才能到,而且这儿荒僻得很,周围连个客栈茶摊也没有,怪不得当年张老爷的祖辈要离开这穷乡僻壤呢。周围都是大树、荒草,有的草甚至已经长到了人的胸口,但那里我说什么也不敢走。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草长高了必有长虫。长虫一般是指蛇和蜈蚣一类。大路我们也不敢走,因为我们知道用不了多久村子里就会派人追上来的。

  古代,一男一离家出走叫私奔,纵然这二人已经定亲,也属私通乱。这罪行肯定是要处以严刑的,对家人也是极不光彩的。我和苏陪同这种要是被逮回去,肯定是没有活路的。

  果然里行了不久,就听身后隐隐传来了狗吠声,我心中一紧,额上渐渐渗出汗来。苏培同也灭了火把,扭头看我一眼,已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可以看到他明亮的眼神。风中响起了他温柔又蛊惑的声音:“别担心。”我就这样放下心来,暗暗牵住他的手。手上传来淡淡的热度,我俩一齐向前奔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