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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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回归后的他,抱着她睡了很久很久。他不敢看她有没有睡着,不敢问她累不累,甚至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了她,生怕破坏了眼前这份难得的安宁……

    他整个身子都有些酸麻,但他,舍不得放手……

    他的奢求,其实,不高……

    他离开时,天刚泛起鱼肚白。

    她睡得很沉,他起身她都没有发觉。

    他不愿意惊醒她,蹑手蹑脚的下床……

    离去前,他在她床头坐了了好久。

    她身形本是高挑的,但此刻蜷缩在床上怎么看都觉得小了许多,有种分外让人疼惜和保护的感觉。他屏着呼吸将丝被很轻柔的拉起,覆在她身上,动作那般小心翼翼,那般珍重万千!

    他才发现,她的脸竟也小了许多,仿佛只有他的巴掌般大。几缕头发服帖在上面为她遮挡了几分倦意与苍白。想必是累极了,那细长的眉头是蹙着的。好多次文基心疼得伸手想将它抚平,却每每停在半途……

    她的眼袋微微肿起。眼袋下那层淡薄的浅浅的青晕让文基心中泛起一丝疼惜。看着她还有些肿胀的唇,唇上沾着点点血迹,他心上一软,酸酸甜甜的,说不出的满足,低头就吻了上去……

    那是昨晚他留给她,他的血,和她的血,融和在一起了,就像是在无言的对他说他和她再也不会被分开,永永远远,生生世世,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他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他甚至不敢去想,更别说指望。所以他不敢弄醒她,他只能对着空气照着她的脸型细细描绘。每一笔都极认真、极小心,那感觉仿佛就要这么把她刻进眼里、心底。他有一瞬的错觉,觉得她依旧是他的艾凝,不曾改变过……

    只是,一颗被伤害了的心,一颗早已支离破碎了的心,又怎能粘贴的毫无缝隙?

    他轻柔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轻轻地带上房门,一颗心彷徨不定,好久,才轻轻吐出三个字,他说:“对不起……”

    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极留恋的迈出步伐……

    一切一切,只因,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

    她,在房门轻合的那刻睁眼……

    黑眸中,看不清情绪,只觉那里面盛满了冰凉的液体,许久,她朱唇轻启,“对不起……”极轻的。

    ……

    正午。

    百乐门地下钱庄。

    因为和欧美最大的买家有约,再过五分钟便是见面时间,文基心中莫名有些烦躁,索性闭目靠在真皮大椅上,背朝内,面朝窗。阳光洋洋洒洒铺在他邪美妖异的脸庞,将他鬼斧神工般雕凿而出的五官衬托得更加精致细腻,令人不敢直视。

    前段时间由于买家资料外泄,导致许多帮派参与其中,损失银子是小,能力遭质疑才是最关键的。所以这次交易对文基来说当属几年间的头等大事,金额高达数百亿不说,最关键的是若这次成功谈拢,那就意味着往后除了他,谁都不用妄想在这里打主意!

    “文基哥,刚刚接到电话……”进来的是阿仁,他说话的语气颇不自然。

    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文基的心蓦地一虚,好像一个上午的种种不安得到了验证,“说什么?”

    “……人不见了。”

    一颗心如石沉大海,越坠越深,可文基依然抱着一丝幻想,“艾凝?”

    没答话,阿仁艰难的点头。然后他只觉一阵旋风从身旁呼啸而过……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毁了他!

    ……

    因为太过紧张,还没等站在车旁的手下反应过来,文基一把拽开他,抄起钥匙便往孔里塞。可他的手不停的打颤,钥匙几次险些落地……

    ……

    阿仁跟着追出来,但他看见的只有那极速消失在自己视线的一抹银白……

    ……

    房间里,没有任何异样,不同的只是早晨那件穿在她身上的睡衣,如今,整整齐齐的叠好,静静的搁在床头……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但突然得又令人感觉这只是迟早的问题。文基不愿相信心底的一个声音,即便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他:她走,是早有预谋。

    昨夜的一幕一遍遍在他脑海回放,她那令他不敢置信的突然的热烈、她那让他心生不安的顺从与柔情和她那破釜沉舟般的倔强……

    他以为,那是希望!

    他以为,她给了他希望!

    他以为,他可以存有希望!!!

    谁知,原来,不是!

    浑身血液一阵上涌,直冲脑门,文基撑不住,跌跪在地上……

    他浑身颤抖……

    他极力隐忍……

    只觉天旋地转……

    终于,再也忍不住,他表情狰狞得如一只身负重伤的狼,仰天,长啸。

    那自内心深处的悲愤像冲破了层层阻力的火山爆发般,滚烫的岩浆喷薄而出,直上云霄!浓浓的哀愁顷刻间弥漫了天,弥漫了地,弥漫了世间万物!

    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仁的思维此刻是最清晰的。将所有人支到议事厅后,他跟着到了。

    看了眼跪在地上强忍住颤栗的人,冷冷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负责看守元遥的那个手下只觉命悬一线,有些颤颤巍巍,但毕竟是经阿仁调教出来的,所以气势也不会太差,“保姆送饭的时候,说是房间里没人。”

    “你确定她没出来过?你没有离开过?”

    那人想破脑袋,“……有、我有去小解。”豁然间有了点茅塞顿开的味道,“我还跟三元说,看紧点,因为早上文基哥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我们。”

    阿仁正想开口,就见一个弟兄急急跑了进来,微微喘息,“仁哥,找不到三元。”

    找不到?

    眼前灵光一闪,阿仁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早有预谋!早有计划的逃脱!只见他脸色一沉,“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三元找到!”

    难道元遥的失踪真的只是走这么简单?会不会是和三元早已相识?她又是怎样认识三元的呢?是早有预谋?还是……?三元又是谁的人?替谁做了内鬼六年竟没有被发现呢?他居然给文基个找个一个……

    一想到此阿仁惊出一身冷汗,如同做了一个噩梦,毛骨悚然。

    幸好还没来得及重用三元,没让他有接近文基哥的机会!

    阿仁在内心如此平复着自己。然而他不会知道房间内的文基此时已得知了元遥的下落。

    只见他神色匆匆,整个人犹似一匹脱缰野马,奔腾出房间,三两步便跨上车子,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嗖”一声驾车而去,速度之快,神色之急,像是晚一秒天便会塌陷。

    阿仁不做多想,起身便跟了上去。但他们哪里跟得上文基的速度,只慢了一拍,文基便已在他们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

    他的车一路飞速,如闪电划过天际,席卷起一地落叶与尘土……

    ……

    半个小时后,一处位于郊区的野草遍布、蓬蒿齐腰的荒凉的废旧的工厂区内,一辆银白色改装过的特制防弹车停在了边缘。炙热的光线打在车身,折射出刺人眼球的凌厉光芒,不觉为这酷暑之日添了几分臊热与难耐。

    因位处郊区,又是废弃已久的厂房,所以方圆数十里荒无人烟,更别说有过往的车辆。自车旁放眼望去,一片花海,青绿夹杂着数种叫不出名字的白色花瓣,在微风中荡起一波波白色的浪潮,只是那零星生在花海中的几株大树破坏了原有的样貌。

    文基一手别枪,一手悄悄将隐藏在左手那颗有白金镶座的六角型钻石里的丝线准备好,后,一步步向中间的厂房走去……

    然,正当他推门而入,里面一发发子弹破壳而出,如筛子般对着门口就是一阵狂扫!

    文基大惊,虽早已料定这是个圈套,也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开门之际并非用手,而是利用了一个最隐蔽的位置捡起一根栏铁棍试探性推开门,但毕竟没有想到这帮人只以杀他为目的,任他做好了一切准备,闪身还是不及,肩上、胳膊均是一痛。

    知是中弹,文基也来不及细想,一个跃身便纵入了身后深密的野草中。那微微荡动的波浪因突然是情势而晃出一阵巨浪,然后沿着某个点朝四面传散开去……

    这边文基还未定神,就听得身旁又一阵狂扫,身下地面霎时出现数排弹孔,肩头又一阵剧痛,才知原来不仅厂房内有人,连草丛之中都藏着好手。心神一拧,他不敢多想,忍着剧痛,悄悄潜行。

    厂房内的人见计划失败,暗杀不成,怕文基趁乱逃脱,全数从里冲了出来,跳窗的跳窗,翻墙的翻墙,对着草丛又是一顿顿乱扫,但哪里还有文基的身影。

    随后冲出来的一个人应是领头的,更是暴怒的暗骂,然厉声道:“要是让他妈的跑了,你们谁也别想给我活着!”

    一句话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而紧绷,身穿短袖的黑衣男人们似下了狠心,竟自发的组成两排,面对面如同鬼子进村大扫荡般朝文基消失的方向直逼过去。

    文基暗叫不好,隐在深草中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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