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颗繁星的点缀,伸手不见五指……
,静谧。
没有一丝灯光的照射,带着一股无名的压抑与寒冷……
这样的黑,不容易入睡。
所以,一处远离市区,近乎与世隔绝的豪宅内却是灯火通明,处处洋溢着喜悦与警戒……
明亮耀眼的光线从镶金镀银的洋房内折射出,将沉闷得如同一张密织的黑网的空硬生生撕裂开,辉煌而霸气!
这栋洋房位于水上,耗资百亿。外部防御极其牢固,不是世界顶级的武器休想摧毁它。想要步入室内,更是难上加难。
可即便如此,别墅内外还是布满卡哨。
尤其今,更是卡哨重重!
因为明天,将是特殊的一天……
……
室内,
光线昏黄,温漫漫,烟雾袅袅。
文基靠在头,“怎么不睡?”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辗转难眠,文基问得有些飘渺、虚幻。
“睡不着。”艾凝爬起身,眷恋的依偎在他怀中。
他低头,望着她,不语。
他看见的只是她灵气的脑袋和闪闪发亮的卷发……
他伸手,将她拥住。一个吻落在她头顶,带着千丝万缕的柔情与不舍。
他,看不见她的不安……
吸了口烟,他仰头,缓缓吐出,圈圈的烟雾在空中慢慢扩散,渐渐淡去。
他邪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忧郁……
她在他怀中仰头。
她只能看见他优下巴的弧线。
她,看不见他的忧伤……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睡不着?”艾凝低头,抽出手紧紧环住他。
他微愣,因她的动作。
今的他,似乎格外的敏感,格外的脆弱……
轻笑出声,他将烟熄灭,抚着她的秀发,那般爱惜,那般沉迷。
“不要问吗?”靠在他的胸膛,安定而舒心,她问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凝神不语,仿佛多说一句话也会刺痛他每一根神经。
“我……”
“嘘!”文基打断她,“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小心的、甚至是卑微的……
怀中的人儿很听话,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前,将他箍得更紧,只为安抚心中的那份悲伤……
许久,
“我问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呵!她终究是忍不住!“嗯,你问。”
怀中的人儿明显的精神一振,坐起身来,可结果却呆呆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
他怎会知道此刻的他是有多么的迷人呢?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天然一段。眼若秋波,转盼多情的他又怎会牵动不了她的心?
“好漂亮……你……真的好漂亮。”她衷心喃喃,手已经不自觉的伸向那绝的容颜。
文基定料不到她的呆愣会是因为他的脸庞,不由身形一僵,忽然有些涩涩,“如果……你真的喜欢,那我……不会后悔自己有它!”苦涩而落寞……
许久见她还独自沉浸在他的中,他转念一想又不好笑,“你要说的就这些?”
“啊!”艾凝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是想问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这么问?”
“你不要骗我!”
“呵!”瞬间的甜蜜之后是更深一层的痛楚,文基伸手心疼的抚上她的小脸,“傻瓜!会有什么事?”
“你不要骗我了!”她挥开他的大手,有些动怒,“上次你劫的那批出问题了对不对?!”
他一愣,心中一暖,而疼痛也更深一分,漂亮的凤眼中竟生出氤氲的雾气,“傻老婆!”他一笑,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艾凝一怔,整个人愣住。
“怎么了?”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僵硬,他不解的推开她。“怎么哭了?”
四目相视,一个错愕,一个悲愤;一个惊慌,一个忧伤。
半晌,
“你……你……刚刚……喊我什么?老婆?你……刚刚喊我老婆?”两年来,他一直要她唤他老公,却从不曾喊她老婆的,他只唤她——艾凝。而如今,今,他居然……
人心为肉长,她,又怎能不悲愤?不喜泣?
他心一沉。这,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是在带她出去买衣服的那天,可,那次她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听……
他不想起上次吃药的事情,一时会错了意,艰难而涩涩,“你……不喜欢?”
“……”她紧紧搂住了他,回答他的只有一味的啼哭……
他心房一暖,将头埋入她柔亮的丝发里,忘情的吻着呼吸着那属于她独有的味……
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艾凝不一怔,忙推开他,“等等,你要老实告诉我,那批是不是真的有麻烦了?”
“没有。”他吻着她有些意乱情迷。
“文基!”
听到她有些生气的声音,他定住,“你听谁说的?”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强子?阿烈?还是阿然?”文基眼眸一深。
“这么说是真的了?”
半晌,他点头,“小麻烦而已,不用担心。”漂亮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凛冽。
“如果真是小麻烦,你怎么会睡不着?”
怀中的人儿似乎有纠缠到底的打算。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低头就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缠绵中,他意醉神迷,“我睡不着不是因为那批,是因为你,因为明天的婚礼……艾凝……”
因他最后的一句话,她瞬间僵硬……
随即被软化。
他,太了解她。
她,终抵御不了他的进攻,只能败下阵来。
在她和他的世界里,她只能被攻陷……
“老公~~~”她在他怀里呢喃,梨带雨。
“艾凝~~~”他将她压在身下,紧紧的盯住她,看进了她的灵魂深处,然后深深吻住她……
,蓦地阴森而寒冷,处处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房间里,纱帐帷幔,有种说不尽的,道不尽的……
一片光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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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风驰,电闪,雷鸣。
阴郁的天空,乌云笼罩。
街头,行人寥寥,沙尘漫舞,一片萧条死寂的景象。但,某个豪宅内却是一番繁荣奢华之象,丝毫不受污秽天气的影响。
风愈大,雷愈响,这里的气氛反而更热烈更欢快……
金碧辉煌的大厅,灯火通明,奇珍艺品,琳琅满目,极尽奢华。足足容纳了几百余人却依旧显得空旷而辽阔。
优雅音乐,鬓衣影,珠光宝气,争斗。这就是他们奢华的宴会,何况这还是一场特别的宴会。即便那璀璨的灯光下暗藏的是一颗颗丑陋不堪的灵魂,但觥筹交错中一切都是那么雍容而华贵。
“喂,据我所知,这宴会并非外界传闻那样只是场普通的宴会哦!”大厅拐角一个略显矮胖的男人手持一杯红酒,对着面前的男人小声道。
“哦?怎么说?”问话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平头大耳,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味道。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矮胖男人一脸讶异,一双鼠眼四下打量,遂更加小声:“我听说啊,其实这次宴会是文基那小子帮自己安排的婚礼!”
“哦?”其实对面男人又岂会不知,就算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比起常人却总还是略胜三分的。但他却挑眉,沉着而冷静,“你的消息有误吧?!像我们这种刀尖上舔血过日子人有什么结婚不结婚的?何况就算是结婚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大张旗鼓?再说,就算真是结婚那也没什么啊,他文基又何必来这虚招,直接说是婚礼总比说是派对效果来得好?!呵!如果真是婚礼,谁有得赚不赚?”
“可是——”
“好了,刘哥,你我也不算是外人,就不要在这对我信口雌黄了,我还有事,先失陪了。”男人摆明不把那人放在眼里,话未说完人已游走在宾客之间了。
“你——”矮胖男人那个气啊,可又碍于自己势单力薄不好得罪人家,只憋得脸红脖子粗:“好你个狂妄自大的吴白海!”
“哼!”二楼长廊上一声冷笑,早已将一切落入眼底。
环形的长廊将整个大厅团团包住,站在上面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而他文基早已如觅食的猎豹般守候在那里。他俯身,修长笔挺的背微弓,双手撑在擦得光亮的栏杆上。大厅内所有的事务,他一览无遗。
“文基哥!”
一声恭敬的叫唤打断了文基的凝视。“准备好了吗?”
“是,都安排好了。”
“货呢?”
“都已经出手了。”
“即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就顺便帮吴白海开个庆功宴吧!”文基勾起好看的嘴角,浓浓的笑意却达不到眼睛,冰冷而凛冽的视线直直射向了厅内的一处。忽地眸光一转,已然柔和了许多,“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嗯……艾——不是,嫂子那边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去换衣服,你盯紧点。”说完文基便踩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走向了另一端头的一个房间。
反观那边,热闹自是不同凡响。隔着几个房间,即便隔音效果再好,文基还是听到了从艾凝房中传出来的嬉笑声,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换衣服的速度也不由的快了许多……
房间内叽叽喳喳的欢笑声淹没了文基坚定而冗长的脚步声,直到他修长的身影遮住了她,一旁的伴娘、化妆师们一脸笑意,然,当看见来人后都不由的带愣住了,立即噤声。
他,一身白礼服,邪而妖惑,让整个房间都黯然失,似乎连她艾凝都压不住他的他的俊!他的似乎浑然天成,不需粉雕不需玉琢,面部的曲线比人更优更精致。这样的他几乎能虏获了所有人的心……
而她,却还好无知觉,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嘘!”文基眼明手快,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家这才识相的退出房间。
她,好。
今天,更甚!堪比这一室的百合与玫瑰。
文基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她一身洁白的婚纱,依窗而坐,恍若仙子,不染纤尘。只是,她紧皱的秀眉泄露了她太多的心事……
他驻足,静静的看着,仿佛想将这一切刻入脑海。
许久,
“想什么呢?”他从后搂住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平常。
她微愕,回头,嫣然一笑。
顿时,他的世界黯然失。
“客人都来齐了吗?”她问。
“就差你了,只要你说好就好,”他答,忽然又轻轻补了一句,意有所指。“永远都是你说了算。”
她微愣,随即勾起一抹炫目的笑容,足以让万物失。“那你先出去招呼,半个小时就好。”
“这么快就让我走?”
“难道你想一直这样呆着?不要娶我了?”
“呵——”他吃笑,“好,听你的!”他在她额头印下属于他的一吻。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有过多的情绪流露,转身,迈步……
“文基!”
他背一僵,缓缓回身,笑得魅惑,“怎么了?”
“我……”她有些急促,张了张口,“……呆会……再见。”
他心一沉,苦笑。“好!”转身。
“等等!”
“怎么了?”
“你的这几个保镖什么时候换的?”艾凝看着等在门外的保镖有些不解。他的贴身保镖不一直都是那十个吗?怎么这五个都没见过?
“哦,临时换了五个。”他望着她,有些急切,却幽幽道:“他们失职了,就在前几天。”
“哦!”艾凝应得有些茫然和不解。
“我先下去,半个小时后来接你。”
“……好!”
他转身,迈步……
刻意压下心头的担忧……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昨晚,他看到了……
她定住,遥望……
……
他和她,真的就这么越走越远了么?
……
我们真的就这么远了吗?
……
他忍不住想……
……
半个小时可以让人觉得短暂如弹指间,,可亦能让人觉得漫长如半个世纪……
大厅里,他如鱼得水,游走在人群,时而抿唇浅笑,时而皱眉不语,时而碰杯轻饮。所有的动作都完优雅的如同皇室里的贵族,可有谁会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怎样煎熬的心呢?
当指针指在了最后一秒的位置上,他的心蓦地一紧,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却笑得魅惑,笑得阴媚,邪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当贴身的保镖越走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冷……
“嫂子……”来人贴身在他耳旁,“不见了……”
心,一颤。“……”某个地方在开始流血,疼痛、纠结……
她,终还是背叛了他……
“打电话去领宇,说婚礼取消了。”原来心痛也可以使人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
“是!”
砰!
不知何时,杯子在他手中碎裂……
玻璃扎进肉里,他,已没有任何知觉……
暗红的液体掺和着猩红的血液肆意流淌,恐怖而狰狞……
可他,真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你……终究还是背叛了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