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恶魔吹着笛子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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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怎么着?换掉一批侍从,包括马厩的仆人,都是小事情,只是怎么知道今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呢?”弗兰茨苦笑摇头。他想起了远在圣彼得堡的那位沙皇陛下,沙皇担心被暗杀已经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神经质的境地,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继承人也开始发展神经质的多疑个性。

  皇后很欣慰,皇帝很快慰。鲁道夫与罗恩都如释重负——这几天两个孩子乖极了,大气都不敢出。

精彩内容结束  随着奥地利皇帝一同来到布达佩斯的,还有一位皇后私人公司的研究员。他带来了一只密封的盒子,里面装了两管药水。

  “皇后陛下,这是研究所能够提炼出来的最纯净的青霉素。”目前为止,青霉素虽然是提前问世了,可是提纯是个大问题,无法工业化规模化大量提纯,就意味着无法批量生产、普及。好在如果是研究室水平的小剂量使用,还是没有问题的。经过动物和人体试验之后,这种等级的青霉素完全可以安全的使用在人体上。

  布达佩斯的医生们对此一无所知。由皇帝带来的医生对索菲亚公主进行了皮试、注射,公主的高烧退了,病情逐渐稳定下来。

  皇后很欣慰,皇帝很快慰。鲁道夫与罗恩都如释重负——这几天两个孩子乖极了,大气都不敢出。

  费斯特蒂茨夫人悄悄对皇后说:“男孩子好动是好事,不过总也要他们明白什么是底线。”

  皇后心情大好,也笑道:“夫人你说得很对,鲁道夫应该是到了需要明白分寸的时候了。”

  伊丽莎白皇后带了两个男孩去看兽医解剖“黑武士”。黑武士当日是四肢瘫软,拉回格德勒宫之后就被人道终结了,用冰块保存着,就等维也纳的兽医来解剖——皇后不放心匈牙利的医生,弄不好这会是一场谋杀。

  兽医把马厩弄得像个刑房,小手锯咔嗤咔嗤的锯开了黑武士的四肢和胸膛,到处鲜血淋淋,血腥味冲天。两个男孩脸色无比苍白,吓得不知所以然。

  皇后看着儿子,柔声道:“鲁道夫,仔细看好了,你的一个决定,今天是决定一匹马的生死,他日,就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等你成了君主之后,一个决定可能就意味着成百上千人的生死。”

  鲁道夫一个激灵,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向来早慧,心思灵巧,举一反三,不需要母亲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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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茨这几日几乎所有时间都陪着长女。似乎是突然之间,他惊觉女儿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不再是那个倚在他肩头娇憨的唤着“爹地”的小女孩。她在他的眼前渐渐长大,而他几乎不曾注意到她。皇室的孩子总是跟父母很疏离,他自己亦然,所以曾经他对自己说过,不再让自己的孩子也变得与双亲疏离,然而……很多时候真是身不由己。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这么流逝了,在他的呼吸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现在是个成熟的中年男人,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极力维持着庞大帝国的稳定,心力交瘁。

  就像多年前那些个温馨宁静的午后,他将脸孔埋在妻子的裙裾中,深深地叹息着:“茜茜,我的天使!如果没有你,没有孩子们,我该怎么办呢?”

  伊丽莎白皇后将手指穿进他的头发中,温柔的说:“我在这里,一直都在。”孩子们终会长大,离开父母,他们还会互相依偎着,直到生命终结。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给她什么惊涛骇浪考验过的伟大爱情,他只是尽他所能的爱她,信任她,呵护她,支持她,对她来说,这就足够了。

  “查到了什么吗?”弗兰茨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医生说,黑武士中了蓖麻子毒,这种毒素的原材料随手可得,没法查出到底是谁做的手脚。很奇怪的是,毒药剂量不足,所以黑武士才只是昏倒,并没有当场死亡。”

  皇帝冷冷的说:“手段越来越多了,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害一个孩子?为什么不是……”他忽然想到什么,与妻子相对而视,心里同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原本的目标会是鲁道夫?”杀死一位公主,与杀死帝国继承人的后果,显然很有不同。

  伊丽莎白皇后颤抖着说:“会是这样吗?真的吗?”她也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只是黑武士向来是索菲亚的坐骑,鲁道夫另有自己的坐骑“麦克爵士”,也是一匹温顺的儿马。

  “还能怎么着?换掉一批侍从,包括马厩的仆人,都是小事情,只是怎么知道今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呢?”弗兰茨苦笑摇头。他想起了远在圣彼得堡的那位沙皇陛下,沙皇担心被暗杀已经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神经质的境地,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继承人也开始发展神经质的多疑个性。

  “换,也还是要换的,只是不能大面积的换。”皇后说:“暗杀防不胜防,总不能把孩子们锁起来,不许出门吧?弗兰茨,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我会想办法的。”自然而然的,皇后又把这事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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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恩·图尔姆堡稍微算是松了一口气。皇后、皇帝都不曾对他严加斥责,好友鲁道夫也说不是他的错,只是他心里总是不安。鲁道夫说:“是我叫索菲亚出来散心的,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了,那些侍卫们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接近公主或者黑武士,我看倒是他们没有尽到职责呢。你不是我或者我姐姐的侍卫,不应该对你要求太多。”皇太子越是和善,罗恩就觉得越是内疚。

  病中的索菲亚也安慰罗恩,命他想办法逗自己开心,她天天躺着,也算是闷得发慌了。这个任务倒是不算很艰难。罗恩去了趟布达佩斯,带回来一只暹罗猴子,穿着绸子的衣服,戴着印度人的头巾,会学人走路姿态等等动作,十分可笑。

  索菲亚公主果然很是高兴,尤其在暹罗猴子表演了模仿皇帝的首席副官吸烟斗的默剧之后,更是开心不已。

  首席副官一脸愁苦,装模作样的说:“哎呀呀,公主殿下,您这只猴子可是太顽皮了。”小公主病体初愈,皇帝心情大好,副官和大臣们也都互相庆贺,好歹公主没出事,皇帝也恢复了好心情,眼看着就可以回到维也纳了。

  索菲亚披散着头发,坐在轮椅上去见父亲。弗兰茨在匈牙利也逃不过政务,大臣们照常送过来堆积如山的公文,见小公主只穿着晨褛,忙不迭的先行告辞了。有人就笑着说,公主的行事跟当年的伊丽莎白皇后可是一模一样呢。

  “索菲亚,你今天好点了吗?”父亲心疼女儿。

  “我全好啦,爹地,你瞧瞧,这只猴子好玩不好玩?”暹罗猴子又表演了首席副官的默剧,逗得皇帝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等在候见厅中的人纷纷侧目,奥地利皇帝素来风评是少年老成,中年沉稳,很少有放纵自己的时候,其中一位青年更是凝神关注办公厅中的举止。

  年仅20岁的奥托·冯·诺普萨伯爵正式出现在奥地利宫廷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