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别苑的生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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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夫人携带各自的丫环离开后,屋内便只剩下我和两名伶俐丫头。我默默的看向两个丫头,并未主动开口问话。见我不语,一名清秀的丫头便指指身旁的明丽丫头朗声道:“夫人,奴婢名叫玉儿,她叫春儿,太子殿下已吩咐,您在别苑的起居便由奴婢二人侍候!”

    对于“夫人”这个称号,我心里颇有几分不自在,却亦不愿生事命令玉儿改口,便只得冲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亦暗自多留意了那春儿两眼。这时,玉儿又道:“夫人,太子出门前专门吩咐,说您昨夜很疲惫,命令奴婢与春儿不要吵醒您,让你好好休息一番。待夫人睡醒起床后,再侍候您洗漱用膳。”

    听闻玉儿的话,我的嘴角牵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若凡明知他那帮侍妾会在他离开后上门吵闹,我要还能好好休息才怪呢!玉儿显是个伶俐人,一瞧见到我脸上的表情,便立即机灵的跪下:“夫人,您惩罚奴婢吧,刚才几位夫人要进屋,奴婢和春儿想拦亦拦不住,只能任由几位夫人进门,扰了夫人的清休!”春儿淡淡的看上玉儿一眼,亦跟着跪了下来。

    我摆手示意玉儿和春儿起身,淡淡道:“她们爱来便来呗,没关系!”

    玉儿和春儿对我的反应皆有些讶异,呆愣的看了我一小会儿后,才起身为我准备洗漱用品。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后,玉儿又道:“夫人,奴婢已经为您备好了沐浴用品,请您到隔壁房间沐浴吧!”

    我身体有些疲乏,便摇头道:“不用了,我身体有些乏,不想动。”

    玉儿笑道:“夫人,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若是您不去洗,太子殿下会责怪奴婢伺候不周的!”

    我抬眼望向玉儿,只见她笑容依旧温柔,眼神却有几分闪烁,面色更是异常的坚持。我心里不由暗嘲,太子会责怪?恐怕是公主会责怪吧!这个玉儿,十有八九是若雪的人,她很可能奉了若雪的命令,要进一步确认我是否确已成为若凡的人--说来,这若雪确实够神经质,正常人见到我和若凡这般亲密定然不会再有怀疑,可她呢,却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证实!遇上这样的偏执狂,真是不幸之极!

    明白了玉儿的意图,我反倒不便坚决反对她的提议--并非我怕这丫头,但她可能是若雪的人,我实在不愿令其生疑而节外生枝!思及此,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便随玉儿、春儿去了隔壁屋。

    隔壁屋内沐浴用品果然已经备好,我随意瞟了瞟眼神变得闪烁的春儿,假意探手试了试水,回头对玉儿笑道:“玉儿,请你帮我准备些花瓣,我要用花瓣泡澡!”

    玉儿的声音仍旧柔柔,脱口之话亦是合情合理:“玉儿不知夫人有此习惯,故而未有提前准备花瓣!要不,夫人今儿先这么将就着,明日玉儿提前为夫人准备花瓣!”

    我冷冷看向玉儿,轻声道:“既是如此,那我便明日再沐浴吧。”虽然不愿令玉儿生疑,但我毕竟不是汤圆,可以任人随意搓圆打扁--到底,玉儿还只是个丫环!

    一听此话,春儿便趁势笑道:“夫人,别苑内尚存有上好的花露水,用花露水泡澡可以吗?”见我点头,春儿便对玉儿吩咐道:“玉儿,你去为夫人支取些花露水来吧。”想来这春儿在太子别苑亦是有几分地位的,她这么一吩咐,玉儿亦只能点头出门了。

    只有春儿在跟前,我赶紧除去衣物,泡入桶内。见我胸口之上吻痕甚多,可胸口以下的部位却白皙如常,春儿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道:“夫人,得罪了!”我微微一愣看向春儿,却见她迅速的点了我几个穴道,便在我大腿、腰腹和胸部掐捏,我虽被掐得痛极,却因穴道被点既叫不出声,亦动弹不了丝毫--很快,我的身上便已布满了密密麻麻淡淡的乌痕。

    春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才解开我的穴道,轻声道歉:“夫人您受苦了,春儿亦是迫不得已!”我摇了摇头,冲春儿淡淡一笑:“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呢!”真的没关系,若然受这点皮肉之苦便能保住自己的贞洁,那我仍旧是赚大了!春儿深深的看我一眼,亦不再多话,只取出一张毛巾浮在水面上,让人看不清我水下的身体。

    又过了一小会儿,玉儿已取回了花露水。春儿接过了花露水,先是上下摇晃了一阵,这才在水中滴入几滴花露水,用手在水中微微调和一番后,春儿便与玉儿一道侍立一旁。

    皇室的花露水品质果然极好,少少几滴滴入水中便立即香气四溢,我深深一嗅,讶异的问道:“这是茉莉味儿的?”

    春儿笑着点头:“夫人说的没错,这正是茉莉水!”

    我更惊讶了,便又问道:“茉莉性喜炎热、高温,应不适在白山种植呀?”

    见我熟知茉莉的产地,春儿亦有几分吃惊,笑道:“白山确无茉莉鲜花,此花露水亦是南唐国的贡品,且每年进贡的数量皆极少。这花露水不只是味道好闻,据说常用还能令肌肤滑嫩、疤痕消除呢,故而别苑内各位夫人都极为喜欢!”

    我令春儿将花水瓶递给我,打开瓶盖仔细一嗅,发现该花露水中茉莉精油的含量虽然极少,但确实是由茉莉精油和茉莉花水的混合而成,而精油不溶于水,难怪春儿使用前要反复摇晃。嗅闻着手中的茉莉花水,我不由暗自叹息,想想自己在21世纪时曾一度疯狂迷恋精油,而在玉泉之时亦曾设想过研制精油、花水售卖,可如今呢,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将花水瓶递回给春儿,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口道:“若是用对法子,除却对肌肤的作用外,茉莉精油和花水对身体亦有不少好处呢!”

    又泡了一会儿,玉儿问道:“夫人,水已经凉了,您是打算起身还是再加些热水?”

    我摇了摇头,便即站起身来。见到遍布我全身的乌印,一丝满意的笑容在玉儿脸上晃过,她一面仔细的帮我擦拭身上的水珠,一面体贴的劝道:“夫人不用担心,以前几位夫人与太子初次同房时亦是这般,但日后便不常这样了!”

    我毫不在意的冲玉儿一笑,心下却在猜想,嗬,为了树立自己荒淫好色的形象,恐怕从前若凡与其他几位夫人同房时必定使用了不少花招--亦难怪今早若雪查房之时若凡会谨慎的控制我身体的裸露程度,并将我缠的牢牢实实,原来,他是在谨防若雪瞧出破绽!以若凡之精明细致,他必能料到若雪会进一步查验我的身体,亦会事先对春儿做出安排,呵,这春儿既是若凡心腹之人,必然亦极精明,即便我刚才不主动提泡花瓣澡,恐怕她亦会想出别的法子支走玉儿。

    沐浴净身之后,我回到了若凡的卧房--虽然名义上若凡已宠幸了我,但他却仍未为我分配楼阁,反倒令我暂时与他同住在他的卧房,呵,若凡刻意待我特别,亦难怪别苑的侍妾对我嫉恨。

    从表面上看,我现在应算若凡众多女人中的一员了,虽然无名无份亦无实,却仍旧不得自由了,呵,成为一国太子的女人,若然不忙于争风吃醋,那日子必然闲得要命!可无论如何,我不敢让自己太闲,那样,只会令我陷入无休止的胡思乱想,并终将导致我的崩溃!略一思索,我便让玉儿替我在别苑找几本闲书打发时间。

    趁着玉儿去取书,我顺口向春儿问了问青葭的情况,这才知道虽然太子尚未宠幸青葭,却已给她分配了一幢阁楼,并将阁楼更名为葭苑。我不由有些恍神,辰王爷将青蒹青葭派至白山,究竟只是为了监视我呢,还是别有企图呢?哎,不管怎样,太子别苑内有个青葭,我要想逃离都是更加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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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之后,若凡还尚未回府,若雪却已再次登门造访。

    一见到我,若雪便将玉儿、春儿皆遣出了屋。随即,若雪便封上了我的穴道,一面猛掐我的手臂,一面笑语盈盈道:“昨晚的感觉如何?终身难忘吧!呵呵,我哥哥既然能成为兰林有名的花花公子,想来床上功夫亦是不赖的!方心竹,我为你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床伴,你要如何感谢我呢?昨晚我哥哥竟然抱着你睡了一宿,呵,这可是头一遭呀,看来,我哥哥还颇有几分迷你!嗯,真瞧不出来,你竟然颇有些狐媚本事呀!哼,在玉泉之时便有不少男人被你迷住,连冷鹤哥哥、墨遥哥哥和那玉泉的秦王爷风子鸥竟都想娶你为妻,本来嘛,你亦有机会一步登天的,若然运气好,说不准哪日便当上王妃、将军夫人之类的,可惜呀可惜,现在你却成了残花败柳了!呵呵,虽然我哥哥暂时迷你,但你可别妄想能在我白山混个什么名分,你呀,不过是我哥哥众多玩物中的一个罢了,永远都是没名没分,永远!哼,待得哪日我哥哥玩腻了你,便会将你扔进青楼,到时候,你便能好好品尝一双玉臂万人枕的滋味!哈哈哈,到时候,我倒是想瞧瞧,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你……”

    看着若雪绝美面庞上暴戾阴狠的眼,我再次在心中认定她是个疯子!若雪当真很疯狂,她对我的恨来得莫名其妙,却异乎寻常的深刻,我真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恨我,可是,对她的恨意和报复我却无丝毫反抗之力,纵然百般难受,我亦只能故作平静的忍受--唯有如此,我才能在她的欺侮之下保留一丁点儿的尊严!

    若雪享受着对我的折磨,倒不太在意我的反应,她只是一面笑骂,一面狠狠的掐我,借此发泄着对我的恨意。待若凡回到太子别苑之时,我的手臂已被若雪掐得青紫一片。未待若凡进屋,玉儿便已在屋外大声传报,若雪便迅速出手解开我的穴道,待若凡进屋,若雪只与他假意寒喧了几句后,便即告辞。

    若雪还未离开,若凡便故计重施,作猴急状抱我冲上床。若雪回头灿然一笑,便令玉儿将房门关上。待得房门阖上,若凡便即将我放开,自怀里取出一盒药膏,让我涂在身体的青紫处。

    我刚拂开衣袖准备涂上药膏,若凡却一把抓往我的手臂,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若凡,苦笑道:“正如你所见,若雪极为讨厌我!”

    若凡张了张嘴,终是沉默了下来,他自我的手中取过药膏,默默为我轻轻的涂抹在手臂上--若凡对我可能确是有些怜悯和内疚,但他与我毕竟初识,且他自己尚在自保,自然不可能为我出头,对此,我并不失望或怨恨。

    虽然表面是个不得势的太子,但若凡身边神奇之物倒是不少,他今日带来的药膏亦极好使,只甫一涂在淤青之处,我被掐的部位便一片清凉不再疼痛,而青紫之色却是不增反减,我不由苦涩一笑:“看来,我是要与这些伤痕长期相伴了!” 我身上常带伤痕,若雪才能少些怀疑呀。

    若凡别开眼,无奈道:“若雪性本多疑,此后可能还会多番查验,咱们不得不防--况且如此,亦能令你少受些折磨。”

    我点了点头,便欲起身,若凡却连忙将我拉回,轻声道:“心竹,还得等上一会儿再出去!”

    我躺回床上,心里却突然有些窝火,转眼望向若凡,低声问道:“为何愿为我甘冒大险?”

    若凡身体微微一颤,半晌未有说话。见状,我翻过身子背对若凡,良久,方才轻声道:“罢了,原因有何重要,安生日子且过一日便算一日吧!”

    话虽如此说,我的眼泪却仍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眼下的我,面对的是有生以来最大的困境,在白山,我不仅举目无亲且强敌环伺,在我的周围,有莫名恨我入骨的若雪、对我有占有之心的宫冷鹤、拈酸吃醋的太子姬妾、代替辰王监视我的青葭,就连眼前这位白山太子若凡,表面上虽待我不赖,却多半亦是另有所图的!天啦,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即无身份权势依傍,亦无武功防身,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下,我怎么可能熬出头,怎么可能保住自己的命呀!思及此,我不禁有些灰心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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