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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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军

    次日加发醒来,看胡骆还是抱着他坐着,心中感激。说道:“你一夜未睡吗,这怎么行?我饿了,你去找些吃的吧。”胡骆点头,说道:“我不能离你而去,那个小西一直未走,伺机杀我们。两个魔头不知走了没有,单打我不是对手,何况以一敌二。眼下咱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恢复。此处太近,我担心他们会找到这儿。”加发摇头,说道:“花朵尔绝对不会说的,这个甚是隐蔽,又有毒蛛护卫,总能躲得几天。只是吃的是个问题。”

    突听外面有人叫道:“这儿有脚印,快去告诉师父。”胡骆一惊,山上还有积雪,昨晚留下足迹了。便要出去杀人,加发让她扶起自己,运功排气,渐能站起,说道:“一会儿那人会来到洞口,等毒蛛得手,咱们马上就走,向深山中跑,我得找一些草药,光凭内力恢复得慢。”胡骆点头,两人又发现足印,一人大叫有个山洞,突然尖叫一声,给毒蛛咬中,倒在地上。另一人吓得往下就跑。胡骆抱起加发,向后山急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住身子。有一个平地,搭有一个窝棚,可能是猎人所留。旁边还有一个木架,显是烧饭用的。胡骆把加发放进里面,不敢走远,四处看看,发现一只野雉,发出飞标,打中肚子。心中踏实了些,总算能让加发吃点东西。

    她烤得肉并不好吃,加发赞不绝口。胡骆再为加发施针,加发给她扶着已能站起来,四处走走,说道:“这个窝棚好象专为我们准备的。就是齐天行打我,我也不会给伤成这样,这次教训得记住。小西鼠辈,下次碰到不能铙了他。”附近并无药材,加发无奈,强自运气排出风雷掌力,每次只是一小部分,按这样算,得一个月时间。

    晚上两人挤在窝棚中,胡骆搂着加发,互相取暖。胡骆又怎能睡好,长兴门的人四处在找,小西神出鬼没,都是劲敌。她一人自然不怕,加发这个样子,怎能对付?过得一天,胡骆听到远处有狗叫声,暗暗叫苦,只得抱起加发再往里走,平安一天算一天。

    越走越远,狗吠一直跟着,要想摆脱敌人,必须杀了对方的狗。胡骆苦思无计,只得作罢。一路倒也不愁吃的,天气渐暖,野物都出来活动,六七天后,加发已能自己走路。一次齐天行就从两人身边掠过,胡骆和加发伏在树后,不敢动弹。梁英和齐天行都看到加发被抱着走了,刚辉一掌击中要害,对方不死就不错了。花朵尔要杀了刚辉,吵着要师父去救加发,梁英正好和齐天行一起带着狗一路追来。胡骆连日急奔,又不能好好休息,不过几天时间,已有些憔悴。晚上两人有时睡在树洞里,有时找个山洞,加发心存感激,这次欠胡骆的太多了。

    ……

这天胡骆又被迫往山上走,却是一处悬崖,胡骆暗暗叫苦,下山只有一条路,远远可看到几个黑点,自是齐天行他们。加发苦笑道:“你不必着急,齐天行他们总比小西强些,不会杀我的。”胡骆哭喊道:“你怎知道?你这次又伤他腿,他凶残成性,不会一直忍你的,刚辉给你害了一眼,说不定路上就把你害了。”加发指指下面,顺着下去,有一处山凹面,可以藏身。胡骆扶着他下去。加发盘腿坐好,说道:“其实我也可以马上就好,只是可惜了。”胡骆猛地站起,问道:“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呀。”这几天吃风喝雨,亡命奔逃,胡骆那里受过这等苦头,别说洗澡,脸都没有好好洗一下。心中绝望之极,身在他乡,敌人凶残,心力疲惫,几乎崩溃。加发说道:“冰蟾可以救我,只是要把它吃了,再寻不易,以后救人麻烦。”胡骆大喜,边取冰蟾边说:“你笨死了,你若有事,要冰蟾何用,落在坏人手里,别说救人,害人也说不定。怎么服用?”加发让她把颈下毒腺去掉,剥去外皮,先喝生血,略烤一下,再食其肉。他运气化解冰蟾之血,胸前中掌处渐觉舒畅,真气几转,身子渐热。

    齐天行等人已近,有人看到此处有烟冒出,一齐向这边走来。齐天行看到胡王二人,喊道:“相好的,上来吧,此处是绝地,我们追了十天了,这次先砍下你一条腿,看你怎么跑。”加发体内真气膨胀,直欲冲出,胡骆抽出刀来,看他还在运功,咬牙看着上面。齐天行看二人不说话,就要下来,胡骆飞标急发,山路陡峭,不易躲避,齐天行用剑磕开,不敢靠得太近,胡骆飞标连发,齐天行心想:总有你发完的时候。他也不急,胡骆再发一标,触手空空,已没有了。齐天行大笑,说道:“上来吧,下面危险,耿老大是要活的,我只砍上几刀,消消恨罢了。”胡骆扶住加发,问道:“你怎么样?”加发轻道:“扶我上去,我体内真气无处发泄,打个姓齐的。”胡骆轻扶加发慢慢上来。

    齐天行一行五人,梁英刚辉在内,还有两人不认得。胡骆问道:“怎不见花朵尔?”梁英笑道:“死到临头,还管别人,她顺另一条路去找你们了。今日你们必死一人,后辈如此,我们那里还敢再进中原。”她和齐天行慢慢逼近,蓄势待发。

    胡骆单手执刀,加发忽似站立不稳,向下蹲去,胡骆急扶,两人做得逼真。加发双脚一跺,冲上拳打齐天行。齐天行大惊,拳风呼呼,这小子似乎内力又有精进,不能硬挡,急向一边闪过,加发随意发挥,变拳为掌,横击对方,齐天行无力再闪,伸掌相接,啪得一声,双掌对上。齐天行五脏俱乱,一口热血涌向喉咙,强自咽下。他两招就……

受了内伤,急忙抽剑,加发两袖狂扫,卷起地上山石打向五人,如狂风掠过,梁英躲过,其余四人都被打中,齐天行调息内力,又被碎石打中门牙,他年岁已大,口中所剩牙本不多,一向珍惜,这次损失惨重。胡骆几日劳心,已至极限,看加发大展神威,终于不支,摇摇欲倒,加发冲上抱起她往山下跑去,回头弹出三枚毒针,打中三只狗,虽不怕对方追来,但这三只狗几日来特别讨厌,不杀不足于平愤。

    加发心想不能顺着原路走,尽是山路,自己不熟,不要迷路了。他顺着小溪往前走,终于看到一条大河,顺着河走,记得和花朵尔所住的那个地方村名,向人打听,一个渔人拉他们顺水而行。加发和胡骆喝点鱼汤,胡骆醒过来,看是身在船上,又闭眼睡去,她十天没有睡好,实在困得不行了。其实胡骆带着加发逃时也不是一个方向,她只挑山路走,绕了几个圈子。船行两日也就到了,加发给了船家几两银子,和胡骆一起下去,胡骆休息两天,也恢复好了。村中新设一驿站,是军方临时歇脚地方。加发问清所在,和胡骆一起去打听消息。

    军士听他名叫加发,拿起一封信递给他,说道:“这是一位姑娘留下的,说你肯定到这儿来。”加发接过,是花朵尔写的,写道:

    英雄常有磨难,君必可安然无恙。明大军近日将达,我随父母沿途供应,君在此处等我,必当再见。长兴门负君,花朵尔此身永属,纵战死他乡,亦欣然也。

    胡骆笑道:“花朵尔大胆示爱,看你怎么办?我看护不严,有负晓娟所托。”加发摇头,说道:“你想错了,她是没有想到自己师父骗她,一时气愤罢了。此身永属意为要和我们一起战斗,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你,怎会作别想?”胡骆说道:“歪理,那天晚上,花朵尔问我,汉人可找几个妻子,他们女真人有本事的男子妻子可多了,我就知道不对,你等着吧,我不如让你和她去朝鲜,好成全你们。”加发正色道:“这一次生死边际,全蒙你照顾,我再愚蠢,也知情义所在,若是负你,有如冰蟾。”胡骆笑道:“什么话,让我吃你吗?你的肉酸死了,不知你找好几个老婆是不是负我?”加发轻道:“除了贝晓娟,我再招上别的女子,让我住进百花宫,永世为奴。”胡骆嗔道:“想得美呀,不是你招别的女子,是她们主动找你,你就会假装正经,骗女孩子欢心。不过住进百花宫也有好处,你四处走动,难免拈花惹草。”加发笑道:“说得对,我现在就想拈花,你是百花宫最美一朵花,我这就拈你了。”胡骆笑笑,看四下无人,轻搂他腰,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想冰蟾了,祁连山三夫人那神蜥不错,咱们抢了她的。”加发……

点头说道:“是却不好,你是花,她是草,不能老犯错误。”胡骆轻骂:“她是妖怪夫人,别当真吃了你。”两人笑骂声中,回花朵尔为他们安排的房中歇息。

    三天后,加发又到驿站,远远听得有人叫他,加发大喜,那人白须飘飘,正是吴惟忠老将军。

    原来朝中先从辽东一带派两万军马过去,吴老将军已解甲,带了几百南方过来的将士,自告奋勇作大将祖承训的前路小队,来时他在京中见过杨元,杨邓的水军此次不准赴朝,要严守山东海岸。吴惟忠说道:“我十多岁就和倭寇作战,无官一身轻,邓子龙盼着前来,不得如愿。大将祖承训素来傲慢,我不愿和他一起,杨元给我修书一封,让我到后找水军统帅李舜臣,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在路上碰到钱世贞,想着在此处可以碰到你,真的遇上了,咱们这次定能杀个痛快。”加发大喜,稍作收拾,和胡骆一起加入了吴惟忠的队伍,路上钱世贞也过来说话,他没有回到京城,在路上就和吴老将军相遇了。

    一行三百多人渡过鸭绿江,越往前走,越是心惊,花朵尔随后赶来,她会说当地语言,吴惟忠甚是高兴。花朵尔打听到李舜臣水军所在,带着他们一起前去。一路上听到的全是坏消息,陆军几无战斗力,庆尚道水军全军溃败,全罗道水军李舜臣和日水师打了几个硬仗,损失较小。沿路碰到一些被打散的军民,听说是去投李舜臣水军的,纷纷加入。

    当地一些军民对地形很熟,很快找到了水军所在,李舜臣见到吴惟忠,高兴异常。吴惟忠向他一一介绍随行人员。李舜臣高兴地说道:“上次邓老将军来过,我就听说过吴老将军的威名,这次你来得正好,我正愁这儿少一位可坐阵的大将。我必须去庆尚道收拾残局,把庆尚道被打散的水军收过来,敌强我弱,须做长期打算。明天我就出发,这儿由我副将指挥,就烦吴老将军助他。”李舜臣又带众人去看经过改造的龟船,吴惟忠赞不绝口,他在京中见过杨元,知道龟船建造加发功不可没,便向李舜臣说起加发之功,李舜臣当场向加发表示感谢。战局重要,他不敢多停,交待一番,,带着两艘战船去了庆尚道。

    加发光顾和吴钱等人说话。胡骆和花朵尔一起悄悄说话,胡骆说起十日和加发亡命奔逃经过,花朵尔吁吁,说道:“刚师兄对我很好,不过我师父不喜欢他,这次他成为独眼,我也看不上他了。他心量小,不能容人。要是加发因为受他掌而有事的话,我这辈子也不会理他的。幸亏吉人天相,到了这儿总算安全了,师父他们不会过来的。”胡骆对于军中之事,所知极少,加发来这儿,她便也来了,也不管别的事,只是和花朵尔说话。加发跟着众人熟悉战船情况,操作火炮,吴惟忠年轻时曾随名将戚继光作战,经验丰富,众人都是佩服。

    李舜臣几天后就回来了,庆尚道水军编制被打散,但战斗力没有失,人人激励,要报仇雪恨。李舜臣担忧更多,汉城刚刚失陷,对方气势之猛,陆军不能抵挡。听说大明派了祖大训前来驰援,前锋已在路上,祖大训他也听说过,一向自负,不知能不能打败日军。吴惟忠也表示了同样的担忧,他说道:“朝中以兵部尚书为首,还是主张和谈,人家打成这样子了,怎会和你谈判。日军来这儿,必须从水路补给,水军必须打几个胜仗,将日水师消灭,切断对方供给,则不战自胜。”李舜臣也是这样想的。他拿出海图,和吴惟忠老将军仔细研究双方的布置情况,寻找战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