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波倚仗其叔,在镖局中眼皮只往上看,对加发算是例外了。加发进得镖局不长,他为人谦恭,做事勤快,深得众人喜欢。时值正月,天气乍暧还寒,这天下午,镖局一行到达豫晋陕交界处,北风加剧,众人都加点衣服。加发却没有带衣服,他也不冷,但还是有人借了给他。加发现手头宽裕,准备在前头买衣。梅方时对大家说道:“这是有名的三不管地方,大家都小心点,镖车走快点吧。”风势又紧,空中稀落飘落起雪花。镖车走到旷野处,狂风卷起黄沙,众人无法前进。一个趟子手去打探了一下,说附近有个山神庙,地方不小,可以暂避一下。众人急忙跟着他到了庙里。一行人又冷又渴,纷纷打开包裹找些吃喝的填肚子。郑如凤在庙里四处看看,也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外面风却不停,听得呜呜刮风声,要是一人在这野外,真要害怕。听得马蹄声响,又进来一行人,三个人进得庙来,这三人一身劲装,背部插有钢刀。梅方时和郑如凤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那三人看到庙里这么多人,没有说话,找个地方坐下,暖和身子。听得外面扑打地面之声,雨点打在地上,中间夹有雪花,正是雨加雪,风却刮得更大了。梅方时站起身来,要向刚进来的三人打声招呼,外面马蹄声又响起,又进来两个人。这两人长手长腿,加发认得,三年前见过,正是仲氏兄弟。两人中老二好象受了伤,步履艰难,两人看到庙中这许多人,找个角落坐下,老二盘膝而坐,运功疗伤。镖局众人均想,怎地这样天气有这么多人赶路?加发轻声对梅波说:“刚进来的两人是祁连山仲氏兄弟,我以前见过的,两人凶恶得很。”梅波吃了一惊,离开加发,到梅方时边坐下,附耳说与其叔。梅方时脸色微变,看向加发,加发点点头。梅方时走到郑如凤跟前,说了几句,两人均是脸有忧色,看看外面的天,各自摇头。
约过两袋烟功夫,先行进来的三人站起身来,一个对着镖局中人说道:“如此冷天,你们可带有烧酒,让大爷喝上几口。”说完骂了几句,也不知是骂天气还是骂别的?镖局走镖严禁喝酒,更不用说带酒了,梅方时站起来,说道:“我们身上都没有酒,这位仁兄要想喝酒,恐怕得到前面集镇了,也就五十多里。”那人又骂道:“大爷现在就想喝,外面风这样大,你赶大爷出去呀。看你们的旗子,是长风镖局的了,一众男子,却带个姑娘,成何体统。老二,前日听人说长风镖局押运五万两银子路过,被咱们赶上了,不要是不是对不起手上的家伙?”镖局众人一听,在这儿碰到劫镖的了,纷纷站起,拔出兵刃。三人中又一人站起,说道:“银子不多,却也不……
少,不过我看那姑娘长得不错,老二我不要银子,那姑娘归我了。”梅波大骂:“滚你个蛋,撒泡尿洗洗脸吧,在这儿胡言乱语,长风镖局是吃素的吗?也不去打听打听。”
猛地人影一闪,那老二已迫近梅波,单手抓向他的后背。梅波来不及躲开,梅方时出手,攻对方必救,三人中先说话者递了一招,解了老二之险。梅波急纵,那老二手臂暴长,已抓住了梅波。他一手按住梅波的后背大穴,一手扭住脖子,说道:“你叫梅波吧,这带头的男的是你的叔叔,你说你们是吃素还是吃肉的,我看是吃屎的吧。”梅方时大惊,对方处心积虑,早盯上这趟镖了,自己一方有谁,知道得一清二楚,梅波只是个小角色,居然也知其名。这三人是谁,却毫无头绪,细想晋豫边上的黑道人物,并无此三人。当此关头,对方制住了梅波,投鼠忌器,镖局相当被动了。对方稍一用力,梅波就死于非命了。他看看郑如凤,不知该怎么办。
老二笑道:“姓梅的小子,你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你走。当年你爷爷也打不过我们,你叫我们爷爷,也不算吃亏。”梅波脸涨得通红,看着其叔,满是恳求之意。加发忽道:“你们三个小毛贼,祁连山仲氏兄弟在此,你打扰了仲二英雄的静修,还不快滚,我们一会儿也要走,免得惊了仲二英雄练成神功,神功一成,你们三人还会活命吗?”仲老大本闭眼养神,听得他话,睁眼看看,却不认得加发。暗忖:这年轻人怎认得我们?那老二三人互相看看,显然不信。一人说道:“你说角落里那瘘病鬼吗,怎能是仲老二?倒象个妓院龟公。”加发暗喜,喝道:“你胡言乱语,仲氏兄弟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再惹得生气,片刻就死。”刚才说话那人又道:“是吗,角落里两个长肢怪,快点走吧,大爷要劫镖,有什么好看的,一会也送了性命。”仲老大忽道:“温家三虎,你们走吧,今日我兄弟不想杀人,你再呆上一刻,我立时便要你命。”三人大惊,互相看看,心想难道这两人真是仲氏双凶?既认出自己,要想劫镖,不能留下活口。梅方时心中暗惊,这温家三虎向在晋东北活动,怎跑到这儿来了?三人武功不弱,自己这边好手只有自己和郑如凤两人,看刚才老二的身手,自己不是对手。仲老大拿出一根铁棍,说道:“你们还不信吗?”温家三虎变色,温老二放开梅波,向仲氏兄弟抱抱拳,出了庙门。听得马蹄声响,已然远去。外面风雪仍大,他们也不顾得了。
梅波惊魂未定,不敢做声,他武功不弱,在武馆比武拿过第一,只是刚才那人功夫怪异,手臂突长,才着了道了。郑如凤看了他一眼,他心中更羞。梅方时走到仲氏兄弟……
跟前说道:“二位盛名,天下共知,不才长风镖局梅方时,见过二位了。我这儿有些干粮及内伤药物,不知贤昆仲需用不?”
仲老大哼了声:“梅子广的儿子?史天钧要找你们的麻烦,你们等死吧。”说完闭眼,不再理梅方时。梅方时莫名其妙,此处快到陕西,史天钧怎会来此找麻烦,想他是海天帮的二把手,一向在江南活动。这仲氏兄弟的话不知可信不?刚才温家三人,己方无一人认得,仲氏兄弟一向独来独往,也不会把温家三人看在眼里。看仲氏中一人受伤,不知是和谁交手,难道就是史天钧?欲再问问,这二人凶名远播,还是不招惹为好。他走过去和郑如凤说,两人均感茫然。眼见得天色渐晚,外面风虽已小了点,雨却大了,看来今晚要在这庙中过夜,这两个凶人不走,终是心中大患。
两人心中乱想,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全身湿透,却是一名道士。加发暗暗称奇,这道士他小时也曾见过,记得叫做玉叶,上次和昆仑派到过诚信武馆,这次却只有他一人。他又对梅波说起,梅波点头,也想起此人,一直站在玉照身边。
玉叶进得庙里,看到镖局众人,不加理会,突地看见仲氏双凶,回头就走。仲老大叫了声:“走得了吗?”身如急电,半空中铁棍使出,击向玉叶。咣当一声,玉叶回剑招架,两人棍来剑住,身子乱转,顷刻间斗了十招。玉叶浑身湿透,出剑不利,已然招架不住。梅方时认得是昆仑派的,看他武功不错,仲氏一人出手,转眼间他已险象环生。长风镖局和昆仑派素无来往,犯不上为他冒险,况且加上他也是白搭,只是同为武林一脉,正道中人,眼看他死却不救,不合道义。郑如凤看到道士几招内就要受伤,叫道:“棍下留情。”猛听得一声大喝,一直坐着的仲老二突地跃起,身如飞火,掌如闪电,拍中玉叶后背。仲老大长笑一声,说道:“玉叶道长,你前日约了少林和尚找我们的麻烦,不想今日就又碰到了,没想到吧?你自个找死,怨不得别人。”话声刚落,仲家兄弟使个眼色,大步走出庙门,看也没看镖局中人一眼。
梅方时和郑如凤赶紧走到玉叶前,玉叶气若游丝,他背部中了黑煞手,中者立死。郑如凤家学渊博,自是知道。加发已是第三次看到这黑煞手了,看梅方时撩开玉叶衣服,那掌印并不甚显,仲老二先已受伤,玉叶穿衣又厚。加发跃跃欲试,他闲时不止一次想这黑煞手的解法,此功力内劲真逼心脉,是以中者立亡,若中者体中有抗力,再以外力相拒,导出其毒力,或可救得。这玉叶中掌不重,正是试试的大好机会。他取出银针,走到跟前,要对玉叶施救。梅方时喝道:“退到一边,玉叶真人有话……
要说。”郑如凤点头示意加发不要怕,尽管施救,反正也是一死。她没想到这个面生的青年竟有这本事,当时看到名单,以为是梅波的朋友,也没有在意。加发用针护住玉叶的心脉,又用一针扎在中掌处,双掌用力,抵在玉叶的前胸。他默运神功,郑如凤看着他,颇感好奇。梅波目不转睛,瞪着加发。加发但觉玉叶体内有气如匕,直刺心脏,他运气相抗,那股邪力稍缓,慢慢透过,加发加大力量。玉叶脸色变红点,睁眼说道:“谢谢小兄弟了,这黑煞手没有救的,你们是长风镖局的了。少林寺大智等人就在东南三十里处,可设法通知,除去二凶,如若不济,日后见到我玉照师兄说一声,我就多谢了。咦,怎觉体内没有刚才难受了?”
加发说道:“不要说话,运功和我内力相合,内外合击背部过来的那股刺心之力。”玉叶不再说话,依加发之言做,他昆仑派内功自成一系,却是极纯,仲老二掌力不足,两人合力,那邪力居然透不过去。加发但觉自己内力被消耗,他内力运用圆转如意,不断循环。玉叶可就苦了,他内力一点一点耗去,如此冷天,赤身露背,居然大汗淋淋。不过他背上的掌印渐渐缩小,终于淡去。郑如凤高兴地叫道:“成了,真有你的。”加发撤掌收针。玉叶站起身来,两腿一软,又跌倒地上。苦笑道:“小师父神技,我性命是找回了,全身内力却失去了。”加发一怔,细想这黑煞手在体内如何发展,就象疾病一样,其病理知道了,就会找到对应的解法。郑如凤说道:“真人差矣,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中了黑煞手后活命之人,想是中掌不重,真人内力雄厚,故而以失去内力换回一条性命。内力虽失,还可练回,性命却只有一次。王加发真有你的,倒是没看出来。”她说最后两句话时转向加发,加发正在细想刚才在玉叶体内三股力走势,一时入神,没有听到。梅波碰了他一下,加发四处看看,不知怎么回事?郑如凤笑笑,心道这个加发真是有趣。
梅方时和玉叶互相介绍认识,郑如凤是郑家春之女,玉叶立称将门虎女。梅波和加发也被介绍,玉叶听得二人来自济南时,面色微变。大家认识完毕,玉叶说道:“双凶虽去,我却要乔装回昆仑了。你们一路前行,却要小心,我听少林大智说,史天钧就在附近,好象你们这趟镖托镖之人和他有过节。双凶在附近出现,我约了少林寺的人伏击二人,没想到二人武功太高,石河滩一战,让二人跑了,老二受了些微伤。少林寺四位高僧就在东南虎林镇,你们不如折向东南,走另一条路,虽是远了点,却要比此路安全,双凶必是逃回老巢,有少林寺四位高僧一路相伴,还怕什么?”……
梅方时和郑如凤商讨了下,镖车转向东南,此时雨又小了些,三十里路不长,天色渐晚,不能留在庙中,那温氏三虎实是隐患。玉叶辞别众人,不知往何方去了。
路上郑如凤把加发叫到身边,详细问加发的情况。加发照实说了程峰和梅天行,这些反正梅波也知道,没有必要编。后来也没有离开山东,找个医馆仍是学医。郑如春再加核实,更无怀疑。心中奇怪,这小子莫测高深,医术之高,平生第一次碰到。记得那天耍得几式破玉拳,不成样子,难道是高人不露相?还有他怎地认识仲氏双凶?加发治得黑煞手,别人都以为是玉叶内力之功,加发也不解释。
虎林镇很快到了,找个地方住下,梅方时急去找少林高僧了。梅波却带有鸽子,他放飞两只,说是要给总局报信,加发一路都是和他说话,两人住也住到一块。梅方时一会就回来了,说是见着了少林四位大师。四位大师要紧追双凶,不和镖车同行,不过给了焰火弹,若是有事,放弹通知即回。加发和梅波本以为能见到大智禅师,却是空欢喜一场。
第二天早上,镖车早行,不致离得少林僧太远。刚出镇子十多里,路过一片树林,听得有人喝道:“我们号称三虎,你们跑到这虎林镇来,不是送死吗?”梅方时大惊,他久经打斗,虽惊不乱,说道:“温氏兄弟,你们不在晋东北温家堡享福,大老远跑这儿来找长风镖局的麻烦吗?五万两银子就能请得动插翅满天双飞吗?”这三人外号叫做插翅虎,满天虎,双飞虎,雄居晋东北,富甲一方,梅方时知是这三人,想不通怎会为了五万两银子和长风镖局做对。插翅虎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受海天帮二当家的史天钧之托,要把镖银取走,温家堡能在江湖中立足,全靠朋友。九天教我们要孝敬,海天帮也不敢惹,史副帮主看得起我们,我们当要出把力。史老二的朋友不少,你们再往前走也是麻烦不断,不如让我们把银子取走吧,双方动手,难免伤人,史天钧又交待了,不得杀人,昨天有双凶在,要不真失手杀了你们几个,倒结大仇了。长风镖局也不是好惹的,我们一番好心,你们可得体会。”他要取走银子,竟是好心,加发不禁暗笑。梅方时问道:“却是为何,我们和史天钧素无恩怨,三位可知道吗?”三虎一齐摇头。抽出钢刀,就要动手。
梅方时和郑如凤互看一眼,二人均想:“不宜使用焰火弹,三虎虽则厉害,然己方人多,二人可当双虎,一时不致就败。十多个趟子手打一个,不见得打不过。叫声得罪了,各抽兵刃,立时打了起来。刀枪无眼,怎会不伤人?镖局中顷刻间已有数人中刀,插翅虎刀砍脚踢,砍中几个腿部,又踢中几人重穴……
,场中只有加发和梅波在和他斗。满天虎和郑如凤打,双飞虎斗梅方时,插翅虎最强,却斗趟子手。这正是田忌赛马之计。梅方时和双飞虎打,处于下风,郑如凤却打个平手。梅方时看众趟子手只剩两人,就想放焰火弹,他猛攻几招,取出纸筒,点着了焰火弹。那焰火飞得极高,叫声怪长。
插翅虎温知兴笑道:“没想到长风镖局附近还有帮手,老二老三,加把劲,人来之前解决。”满天虎和双飞虎应了一声,加快攻势,郑如凤倒罢了,梅方时不住倒退,败象已露。温知兴叫兄弟加劲,他自己却不轻松,梅波倒也罢了,加发使个破玉拳,平淡无奇,他内力却发不出去,刀变沉重,步法笨拙。好象一个孩童抱着他双腿,刀上似悬有重物。梅波一连几招,迫得他手忙脚乱,旁人看去,梅波主攻,加发只不过在边上捣乱,温知兴却知道是这个三人根本不知名姓的青年以怪异手法让自己发不出力。此次温家三人找长风镖局的事,事先对一行主要人物做了了解,加发根本不在认识范围。明明加发可以打中他,半途却停力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技止于此。双飞虎和梅方时打,大占上风,叫道:“大哥快处理了两个小子,帮二哥一下。”他在三人中武功最弱,找的是梅方时,本以为梅方时最强,没想到郑如凤越战越勇,二哥占不得丝毫便宜,这梅方时名声在外,其实难符。
场上打斗又有变化,郑如凤使出家传梅花枪法,“七蕊点心”,“折梅露枝”,满天虎识不得枪法奥妙,肩部中了一枪。梅方时不停后退,他家传清风剑法原也不俗,他久不与人动手,有些生了,双飞虎步法巧妙,攻得几招,梅方时腕部中招,剑交左手,更是不支。郑如凤使出“雾中晨梅”,一派枪影,枪杆击中满天虎背部,这下力道不轻,满天虎一个踉跄,张口吐出血来。郑如凤再使“凤点头”,直刺其咽喉,斜地一把刀挡过,正是双飞虎。梅方时又斗几招,心中想少林僧怎还不来?他久走礼关,与人不再争斗,那里斗得过双飞虎,剑交左手,被双飞虎劈下头巾,一脚踢中腰间,躺在地上。昨日刚下过雨加雪,地上泥泞,地上一个个如同顽皮的孩童一样,满是污泥。郑如凤再战双飞虎,满天虎坐在一旁运功疗伤。郑如凤功夫略好于双飞虎,只是刚才耗力太臣,双飞虎却没怎么费力就击倒了梅方时,两人还是堪堪战个平手。满天虎和双飞虎奇怪,怎地大哥还在和两个小子缠斗?温老二更是不解,昨天他一招制住梅波,一天不过,这小子竟和大哥打个平手。
梅方时虽倒心清,场上形势很明显,郑如凤胜了,三虎只剩一虎,不足为虑。双飞虎打败郑如凤,镖局一败涂地。希望还……
有少林僧来,不知他们是不是走得太远,不能看到焰火。加发赤手空拳,竟然不倒,实为罕事。温知兴暗暗叫苦,他用力愈不称手,只有挨打的份,要不是梅波经验不足,早就打中他了。他气急败坏,猛向加发砍去,梅波得到机会,一剑刺中他肩井穴,踢出一脚,正中肋部,温知兴肋骨折了几根。他口中鲜血流出,双手指向加发,正要说话,加发一个箭步,一拳击在他胸口,温知兴再受创,扑地坐下,不能说话。梅方时大惊,没想到这一场先分出胜负。双飞虎跳出圈子,说道:“大哥,怎么了?”跑过来扶起温知兴,拿出一颗药丸喂他服下。温知兴稍作调息,受伤并不重,刚才一拳力道不大,他看着加发,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疑惑:这破玉拳使得模样全不是,偏偏有用。对着郑如凤说道:“郑大小姐,今日认输了,我三人即日回温家堡,史天钧之事,还望诸位小心。”让双飞虎背起满天虎,三人慢慢离去。
郑如凤扶住镖车休息,她连战二人,累得厉害,稍作调息,解开梅方时穴道,把镖局众人一个个救起来。加发找到外伤药物,为被砍伤的人敷药,他手法极快,用力有度,郑如凤看着暗自称奇。刚才加发力斗插翅虎,梅波多大斤两,她是知道的,看上去是梅波在拼死打斗,内中实有玄机,不过她也没有看出来加发怎样控制插翅虎。温家三虎并不想和镖局中人结深仇,下手分寸有度。众人并不影响继续前行。梅方时对郑如凤说道:“少林高僧怎地没有来援,难道追到了仲氏双凶?”郑如凤也是不知,她看着加发说道:“此次梅波和加发居功甚伟,插翅虎温知兴武功最高,你们居然伤了他,真是不容易。”梅波大声说道:“我昨日故意迷惑他们,所谓骄兵必败,温家三虎大意了。”他昨日给人家抓住不能动弹,大失面子,今日扬眉吐气,须在郑如凤面前好好说上几句。镖车再行,梅方时心想,过得潼关就好了,这前面一段路不知史天钧还约了什么人没有,这人自重身份,不会亲自出手的。
没想到往前走了十多里地,路边有一小酒馆,少林寺四位高僧正襟危坐,显然是在运功疗伤。郑如凤和梅方时大惊,少林四僧全部受伤,这世上有谁有这种本事?加发认得大智和大业两位,另两位面生,看服色也是大字辈的长老。梅方时急到四僧前,让加发过来看看,加发先看大智,他后背右侧中得一掌,掌印浅小,似是女人所留。加发问道:“大师,伤你之人可是女子?”大智点点头,他四人内力阻滞,在此运功疗伤,越来越不支。加发细想梅师父书中所记,叫道:“是寒梅三放,四位大师快别运功。”众人大惊,这种功夫只是听说过,没想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