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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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馆

    山东济南素有泉城之称,城内泉水百余处,其中名泉七十二处。大明湖即是由众多泉水汇流而成的湖泊。在众多泉水之中,又以趵突泉为胜景之最。其泉眼上奋,水涌若轮。趵突泉更有另一奇,泉水终年恒温,按现在的话就是十七八度左右,古人所谓入口温。拿泉水泡茶,其味更醇厚。故济南人待客多以之为诚。

    大明万历年间,刚过农历新年不久,在大明湖边一座茶楼上,有两个人正在一起吃饭。这两人衣着华丽,同堂上送茶的小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小孩约有十一二岁,衣着单薄。新春刚过,春寒料峭,这小孩身上穿得少,自然要冷,送茶时双手紧握茶身,却不是只拿茶臂。楼外阵阵微风,已然飘起了雪花。如此天气,楼上也就只有两个吃客。想是伙计过年还未回,堂上只有小孩一个人服务。

    堂上坐的两个酒兴正浓,那书生模样的男子拍着桌子说道,“历兄,不想今年刚过,你我就在此把酒言欢,这酒配茶,当真喝起来是别有风味。”那姓历的正是本地最大的骡马行的当家,全名历运来。只见他满酒一杯,笑道:“是呀,陈兄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当年。这茶是用趵突泉水泡制,茶中自有那闻名天下的趵突泉水特有的清爽,不知陈兄品出没有。此观澜茶楼,以茶为主,菜为次,酒居三,大凡济南城内有人办事,都要请此茶楼去人。楼不动茶自动。茶不如酒活血,不过这茶却能消去酒中的热量,真是妙趣无穷呀。陈兄好酒,你我二人只是品茶,你看这大明湖风景如画,湖水平静,一年内结冰期很少,你我二人在此相聚,真是快事。可惜你我都不是骚客,要不就出口成诗了。”那姓陈的笑道:“历兄在济南快十年了吧,古有唐诗,不会呤,难道也不会背句有关这大明湖的诗句吗?我二人不是雅人,如此一来,只怕今生不忘此会了。”历运来笑道:“我记得有句海内存名士,是唐朝杜甫的诗句,是说这湖中的亭子的,我历运来在济南也算有名了,也不知将来别人说起我来,算不算名士?”陈姓书生道:“历兄乐善好施,急公近义,这济南人对你自然是好评如潮,不过说起杜甫的诗来,我这儿倒有一个字谜,历兄猜上一猜如何?”历运来捋手而笑,说道:“不想今日我要和夺命书生在此做一次诗会。”“好,诗句就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猜一个字。”历运来默念几遍,想起还有一句是不尽长江滚滚来,这济南北临黄河,难道是黄河的黄字。当下说道:“是不是黄字。”陈姓书生摇头道:“不是,黄字和谜面没有关系,这个有点难猜吧,我说清一下,和历史有关。”历运来也算聪明,心忖:和历史有关,也不知是和唐朝以前还是……

以后,你这不是白说,这是古诗,自然和历史有关。当下沉思不语。陈姓书生又笑道:“和我的名字有关联的。”历运来暗想,你的名字是叫陈明臣,你爹给你起这个名字,是让你读书做官,却不想你做了个江湖大盗。只是这三个字好象和谜面也关联不上,一时沉吟没有做声。陈明臣那知他心里的龌龊想法,看他实在猜不出来,又不好直接告诉他驳他的面子。当下又提示道:“这下雪天最怕的就是这个了,这够直接了吧,你还猜不出来吗?”历运来想了想,下雪天怕啥呀,怕饿,怕野兽出来,还是怕滑,对了,自然是怕滑,只是这个字好象和诗句一点关系也没有呀。陈明臣黯然神伤,说道:“看来你我天生不是雅人的料呀,我问得不好,帮得也不好。”历运来想来想去,觉得下雪天就是怕滑。正要说出,看见那小孩还在一旁站着,灵机一动。道“你这样提示,我自然猜出来了,就连这小孩他猜出来了。”就问那拿茶的小厮,你说这外面的雪最怕啥了?那小孩道:“当然是太阳了。”历运来脑中灵光一闪,太阳,日,陈姓,历史,已然搞清了这个字谜的结构。当下说道:“你看,这小孩都知谜底是个日字。”陈明臣笑问:“却做何解?”历运来笑道:“这有何难,宋齐梁陈,梁朝皇帝姓萧,萧下为陈,无边是去了耳朵旁,落木是另一边的木了,只有中间那个日字了。”陈明臣站起来,满口饮了一杯,道:“原来历兄才思如此敏捷,我再饮三杯,这就告辞了,唉,也不知再会是何年。”大口喝了三杯,拿起身边一个包裹,扬长而去。

    历运来也不挽留,仍在想这个字谜,心道好险。本想让小陔试一下,想那小孩必说一个滑字,不想这小孩思维直接,却帮破了字谜。一抬头,看到老板正在收拾桌子,便问老板:“刚才那小孩是谁,怎么面生地很?”茶楼老板笑道:“那是小加发,住在城边。她母亲忙时过来洗菜,闲时他过来倒茶,赚个肚子,有时我也让他去外场帮忙,倒是勤快得很。”历运来不置可否,转身走了。

    一晃又是十多天过去了,这一天正好是农历二月初二。趵突泉东不远处一家红漆大门内鞭炮齐鸣,却是一家武馆开馆大吉之日,时已近午,客人大都已到。客人多是济南城内一些知名人士及馆主程峰的一些好友,武馆起名为诚信,所奉客人茶水正是用趵突泉水冲泡的龙井。

    这程峰刚好三十有六,前年大婚,这武馆的两重院落就是他为大婚而购置的。程峰自幼习武,武功乃是家传,程家是武林世家,程峰先祖不乏赫赫有名之人。程家自称是大唐开国元勋程咬金之后,在程家的家谱中,程家之人的职位多是卫士长和总镖头,有……

元末张士诚的卫士长,有中原各大镖局的总领镖师。只不过近几代人没落,变得藉藉无名,程峰的武学在济南城也只能算个中游。程峰之父,程近楼在济南出名也不是因为武功,而是经营骡马行,在济南城算是老大,只不过程峰不会管理,程近楼去世不到四年,倘大的一个骡马行就被他转卖了出去。这程峰花钱不会计划,眼看家产日薄,去岁大婚,在妻子梅氏劝说之下,便开了这个武馆,赚些银两。程峰岳丈梅子广,在济南城内却是大大的有名,他原本是长风镖局的镖师,走镖多年,从未失过镖,如今年事已高,在济南城内颐养天年,却是个好管事的主儿。梅子广有三子一女,女儿最小,好棍棒,容貌一般,老大嫁不出去,梅子广与程峰祖父程远识素有交情,就把女儿许配给了程峰。程家虽然没落,也还有些资产,一些媒人给程峰提亲,程峰总是不允,却在前年和梅家结为秦晋之好。如今梅子广就在正厅,帮着照应客人,不知是不是冲着梅家的面子,武馆原本是要招二十四名弟子,今日却报了三十四人,整整多出十个,且都付全了学金。

    梅子广有三子,二儿子也到长风镖局做了镖师,现在有两个儿子也在程家这儿帮着一应客人。梅子广看看客人来的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便拱手对着四周转了一圈,说道:“各位佳客,大家入席,就请孔老先生为练武厅剪开红花,大家一齐观瞻拜师礼仪如何。”众人大声说好,只见一位面容瞿铄的老人走到那厅正门,笑吟吟地剪开了红花。孔老先生孔泉,是历城有名的大儒,程峰和梅家特意请来为武馆讲学授字的。随着红花飘落,红布飘下,众人都看到了武厅正门两边的图案和文字,不禁啧啧称奇。原来正门两边都不是空着的,左边是手书的魏碑:曹操的观沧海,下有一幅图画,有山有水,山乃险峰,山势巍峨,水为大海,波澜壮阔,下书历城孔泉。右边字多,却说不上是草书还是行书,却是程家不传内功心法无相神功全篇,下面注着济南子广。现场一片乱语,有说孔泉字好的,有看着孔老先生妙笔之画痴迷而忘我的,懂字的就在心里暗骂了:你梅老匹夫的字怎能入眼,放在这儿和孔老夫子的字画相提并论,当真是不知羞耻了。懂武的心里暗叹:这程峰败家败到底了,骡马行转给了东城的历运来,这家传武学给你老丈人偷了也就是了,还拿在这里显摆,当真是不要祖宗了。有的已在暗中默记。

    梅子广又朝众人拱手,道:“众人稍安勿躁,这就请诸位就坐,请孔老先生和程峰坐在师位上,咱们便举行这拜师之礼如何?这位孔老先生,名动齐鲁大地,号书画双绝,小婿程峰特意请来为各位之子……

侄教书学画的。所谓名师出高徒,孔老先生如此年纪,本不愿来,冲着各位的金面,那是义不容辞的了。各位把子侄放到这儿学文习武,这儿是济南城内风景绝佳之处,趵突泉及大明湖胜景如画,各位小儿在此地放个几年,所谓人杰地灵,沾着这城内胜景的好处,将来入将封相,只怕也说不准吧。”在场之人点头称是,那孔泉和程峰已在师位坐下。梅子广又讲起自己和程峰祖父的交情,说起程家先祖的事迹来,从唐说到明,有大将军,有总镖头,有大侠客。一直说到程峰祖父抗倭杀敌,为国立功,后来到济南开骡马行,程峰之父把乃父事业发展壮大,成为济南有名的人物。再说到程峰为人豪爽,为了光大祖传武功,一直到三十好几才成家,又以光大祖传武学为己任,专心开馆,把其它杂业都放弃了。这一翻长篇大论下来,一柱香的功夫也有了。众人之中,除了学徒的家长之外,都是济南城和附近的头面人物,有的听了已是暗暗摇头。孔老先生的文才那是不用说了,这程峰的水平却是实在好不到那儿去,这三十四名学生中有一半是和梅家有关系的,不是亲戚就是朋友之子。大家心知肚明,要是光冲着程峰,只怕十个学生也收不来,有了梅家撑门面,再加上孔老先生教书,才有今天这风光的场面。这程峰除了人豪爽之外,别无长处,什么专心武学,不但武功低微,理事也不清楚,把个祖业败落了,在梅老的眼里,却成了专心了,真是好笑。

    好不容易等这个梅子广讲完了,只见一众三十四名十一二岁的男童来到厅门处,面向孔程二个,便要举行叩师大礼。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且慢”,从大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有大有小。有认得的嘀咕道,这不是东城历运来吗。这历运来四十多岁,在济南乃至山东省也是一个知名之人,他经营的骡马行正是从程峰手里买过来的,历运来是崆峒出身,武功也还过得去。按说以历运来的身份地位,程峰武馆开门收徒,应下请柬让他来,那是很光彩的事。只是程峰一是不好意思,二来和他除了几年前一次交易之外,并无交情。况且这历运来财大气粗,交游甚广,以程峰的身份,却不一定请得来,就是梅子广和他也无交情。程峰一见是历运来,便站起身来,冲着历喊道:“历大当家的来了。”一时语拙,想不出说什么来,心想:我和这姓历的并无过节,不知他来做甚。梅子广颇为老道,摆摆手让程峰坐下,冲历运来一笑道:“历大老板带着一个孩童,难不成也是来投馆学艺的吗?”历运来大声说道:“正是,这是小儿历英,年方十三,跟着我练了些花拳绣腿,这诚信武馆招徒,小儿正好来此投师学艺,我心……

里可是太高兴了。这是锦绸两皮,作为贺资,另有纹银奉上,作为师资,却不知程老师收不收我这个顽儿呀。”说着话已有人将绸缎取出。众人大哗,均感大出意外。

    程峰一时失语,两目茫然,望向岳丈。梅子广见事极多,远非程峰所比,伸出一手前扬,道:“慢”,他称历运来为大老板,就是不想提这姓历的也是练武之人,程峰叫历大当家的,意思就模糊了。历运来笑道:“梅老前辈,我这边有礼了,想我历某也是济南城人,大家平日里里交往不多,却也都认得的。平时声名虽不甚好,也不算坏,小儿天资尚可,我素来仰慕程家先祖的威名,对程峰老弟也是一向礼敬有加。我就这一个儿子,让他来此学艺,可说是了吾所愿,小儿得遇名师,文武双修,梅老前辈认为有何不妥吗?”他左一声前辈,右一声前辈,梅子广一时语塞。心忖:我们和你素无交情,你平时那把这些人看在眼里,以你的武功,怎会让独子来此学武。只是对方以礼相敬,这武馆收徒的规距也没有说就不能收历运来之子,一时沉吟无语。程峰暗想,原来这历运来平时威风,却对我先祖佩服得很,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历运来必不是真心让儿子跟自己学武,只怕是想取长补短,或是平时太忙,来这儿跟几年罢了。梅家老三梅正开说道:“素闻历先生能文能武,游龙掌法和大漠神钩名动江湖,又闻历先生朋友遍天下,就连九天神教的长老也和历先生交情非泛,舅弟程峰尚嫌年轻,历先生舍金玉而取生铁,实在令我辈想不通呀。”众人都存了这个想法,均点头称是,齐看历运来。历运来笑道:“梅兄有所不知了,我生平最爱交友,受朋友抬爱,历某人在这济南地面上倒也是没有人敢欺负,至于自己武功,只怕让行家笑话了。况且孔老先生文笔冠于天下,却是不可多得的名师。程峰如此年纪,却有博大胸怀,练功之师大都藏私,程老弟将家传绝学刻于壁上,我闻这无相神功乃是旷世神功,小儿有幸,得此机缘,吾辈欣然不知所云也。大家有目共睹,如此胸襟,实为良师。且有梅老前辈提携,梅老一身功夫,黑道之人闻风丧胆,说不定梅老一高兴,教这些后生一些妙招,岂不让他们受用无穷。”这一番话入情入理,众人心中都是释然。只是这历运来称这无相神功是旷世神功,众人均觉好笑。梅子广忖道:原来你是为了我的功夫,那可说不清了,只怕除此之外,还有别图,不过一名小儿,再厉害又有何怕,不如答应了他。正沉思时,梅家老大梅正红道:“历先生,蒙你错爱,收下你家历英并不是不好,这中间却有一个难处。”“喔”,历运来笑道:“却不知是什么难处?……

”梅正红道:“自古以双为吉数,如今这弟子共有三十四人,且今日花红已剪,吉时已到,历先生要让儿子入馆,我们改日再议成不。”这意思很明确了,你的儿子只有一个,我这儿却有三十四人,加起来不是双数,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走吧。

    古人最讲迷信,练武之人更是最图吉利,梅正红这话一讲,历运来一时无计,梅子广却暗赞儿子,这话不重,却能让历运来退走,还不致得罪他。历运来暗骂,心道:这是程家的武馆,还是你梅家的。只是这双数之说也不为过,不好反驳。原来这历运来根本没有把程峰和梅家放在眼里,不过这济南城大大小小的事,也都瞒不过他的眼线。武馆开课,他和儿子就在门外一处茶楼,当听得手下说,有历城孔泉讲文时,他嗯了一下。当听到说程峰把家传武功心法刻在墙上时,他大为震惊,听手下说了墙上几名话,更是吃惊。当下命人购买了绸缎,赶到武馆来。他不惜银钱,要让独子进这诚信武馆,却没想到单双数一说。梅子广大为得意,笑道:“既如此,就请历大老板上坐观礼吧,令儿的事,今日却不成了。”说完就摆手让仪式再进行。历运来气急,坐到一边。一小厮上前倒茶,那小厮长得眉清目秀,历运来看了一眼,似曾见过。眼看这仪式就要举行,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完了,突地心中一动,站起来道:“慢。”梅子广心中恼怒,回头淡淡说道:“历大老板还有何事。”历运来笑道:“照刚才正红所说,只要是双数,小儿投师便不难是吧?”梅家人一齐点头,对看一下,不知这姓历的又要搞啥名堂。历运来又道:“不知程老弟怎样看,我儿拜你为师之后,这称呼可得改一下了,我们以后还得多亲近亲近。孔老先生德高望重,多了两个学生,正好凑足三十六天罡之数,岂不是好。”程孔二个一齐称是,只不过大家都不知这历运来什么意思,听他说再多两个,只是现成的只有一个,吉时马上就过,到那儿再找一个。

    梅子广沉吟道:“我观历家小儿实在是根骨上乘,难道会分身不成“?众人轰笑。历运来不怒反笑,说道:“这个倒茶的小子我以前在茶楼见过,聪明得紧,我一直在找他,却不想在这儿碰到了,所谓相逢不如偶遇,这小子甚是勤快,我愿出钱,让这小子和小儿一起拜师学艺,大家不会再有意见了吧。”说完牵着刚为他倒过茶的小男孩进入众学童中。那程峰奇道:“历先生要为这小孩破费吗?一年五十两银子呀。”他是有钱赚就行,也不管这小孩啥来历。梅子广笑道:“不妥,不妥,此子何等出身,也不知他的父母是不是坏人?怎能乱收,况历先生何等身份,怎可为一名不认得……

的小孩出钱?”历运来低头问了一下小孩,道:“这小子和我却不是初会,上次在茶楼全是这小儿帮我解围,我为他出钱,也不过是效法程老弟之豪爽作风罢了。”说完哈哈大笑。梅子广道:“历老弟做事当真与众不同,只是这小子却是临时让他来此服务的,却不知是何人之子,父母同意不,不知是不是奸邪之徒。”当下问那小孩,这小孩正是来此端茶倒水的王加发,他小小年纪,赶个场子,混顿饭吃。听得梅子广问他,当下朗声说道:“我叫王加发,我爹在梅老先生家做厨师。”历运来大笑,道:“梅老前辈家的人,怎会是奸人,若是你们觉得这小孩出身低,我现下便收他做义子,这儿是纹银五百两,是这两个小孩子五年的师资,你们看如何。时间不早了,我看没有什么问题了。”梅子广大奇,心想这小孩我怎地从来没有见过,看这样子脸形倒象做菜的老王,只是这眉目却好看多了。历运来如此做,大家也没有何话说,当下快马加鞭,历运来认了一个义子,武馆又收了两名弟子。

    当下众人在馆内大吃一顿,历运来向众位敬酒,一改平日作风,显得可亲近人。座中吃客多是济南城人,平常巴结不上这位大老板,当下借机大套交情。王加发平日里东一顿西一顿,平日里能吃到父亲从梅家拿来的熟肉就是快事了,今后在这武馆里吃喝,还能学文习武,小小年纪不知大人心计,开心得很,吃得比平时也多也饱。那程峰暗思这姓历的好傻,当年转让骡马行,就不搞价,现在五十两白银又不问就往外拿,而且一给就是五年。要知当时二十两银子就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这程峰狮子大开口,收别人都是二十两,跟这历运来却说是五十两。只是搞不懂自己经营骡马行时缘何顾了东顾不了西,这姓历的倒是越做越大。梅子广却是边吃边想,这姓历的一下子拿了五百两银子作五年的师资,五百两两个人,这不明摆着是两个二百五吗。座上只有那孔泉一本正经,吃饭时也在想怎样教导这三十多个小孩,不致让自己老来名声爱损。

    饭毕,客人陆续告辞,最后只剩下梅家父子和历运来几个。历运来起身拱手道:“梅老前辈,你我虽同在济南,平日里交道却打得不多,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这两个小儿就交给令婿了。听说梅老前辈爱马,我那儿刚好进了几匹关外的口马,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保管你喜欢。告辞了。”梅子广诺诺连声,心想,你是有钱,只是想让你儿子从这儿学武功,真是做白日梦了,程峰多大斤两,我怎能不知,好笑呵好笑。之后程峰又带众小儿对了一下床位,说了一些规距,便让众小儿回家准备准备。从明天起正式开始,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