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会这么的倒霉,那天心情本来就很低落,回家的路上还碰到这样的事情。虽然我很气愤,但是,却已经无力去追上那辆车子,我只是蹲下身,想去捡起那些散落一地的画。可是,有好几张都被吹到很远的地方了,风还在不断的吹。我正在发愁时,看见刚才那个可恶的摩托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的人跨下摩托车,他拿掉了车帽。那是一张很帅气的脸,眉毛很黑很粗,给人张扬跋扈的感觉,五粗狂不羁。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看也没有看我一眼,蹲下身去帮我拾起那些飘落的画纸。
我心里想,他还算是有良心的,不然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我也追不上他。我们两个,在街的两头拾画纸,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等到全拾完了,他走到我身边,将画纸交到我手上。
“谢谢。”
“本来就是我不小心。”他这时看了我一眼,居然有些腼腆的笑了。
说实话,他的声音很好听,很舒服,像秋日傍晚的微风一样。
“一年三班,汪漓。”他看着我手中的画低声地说。我低头一看,每张画上面都有我的名字,我突然红了脸。
“还真是巧。”他朝我笑笑,“我和你一个学校的。”
“哦,是吗?”我开始怀疑他的目的了,我不喜欢随便找生搭话的男生,更何况,活了19年,从来没有男生和我这样嬉笑着搭过话,所以对于眼前才刚刚那个认识不到十分钟的男生,我很警觉。
“你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他挑挑眉。
我为什么要问你的名字?没有这个必要!我很想那么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见我沉默不语,便带上安全帽,走向了自己的车子,在发动车子的那一刻,他回过头对我喊了一句,“章疏尘,西洋乐系一班的章疏尘,你要记得我。”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名字时,那辆摩托车已经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处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被这个人搞的莫名其妙,脑海中只浮现他最后对我说的话,“你要记得我。”
就是这么简单的邂逅,我从来不知道我与他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可能,人生唯一的轰轰烈烈也莫过于此了吧,但是我到现在还深信,这些,都是上天的安排,无论是我的身世,我那冷酷的母亲,冷炎,还是疏尘。。。。。。我接受命运给我安排的这一切。
那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秋天的晚本来就来得早,再加上在路上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致使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可是却没有人关心我去哪里了,因为饿哦我一打开门,就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大家都遗忘了我的存在。看到我进来了,似乎才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人。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唯一的一句询问也是带着责备的而不是焦急的语气。我讽刺的在心里笑笑。
“我。。。。。。”我正在思索怎么回答,坐在一边的沈伊就拉住了我母亲,“阿姨,不要责怪小漓了吧,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我向她投去了差异却又感激的眼神,她朝我笑笑。我不由自主的心里对这个孩多了几分好感,我在想是不是我心里太狭隘了呢?如果我不把她当情敌看的话。。。。。。
母亲拍了拍沈伊的手背,“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差点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窒息,她从来没有表扬过我!但是,对于一个不是她生的孩子,她可以不吝啬的说出她的赞之话!而我,我以为早已经对她的漠不关心麻木的我,还会因为她表扬别人而心酸!
为了不让他们看见我的失落,我快步走上楼梯,让自己消失于他们的视野当中。
我的房间并不大,当初搬进来的时候,我就没有期望过他们会给我一个气派豪华的房间,尽管冷家很有钱。但我是拖油瓶,又怎么能享受到这种好的待遇呢?房间的大小我不在乎,我现在却越来越在乎这个房间似乎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画画。
我考艺术学院纯粹是因为我喜欢画画,但是当时没有想到对于一个要整天画画的人来说,这件房间是过于小了点。
我坐在梳妆台前,手托着腮,思考着我是不是应该搬到学校离去住,这样对我的学业会好一点,再说了,家里没有几个人会在乎我是不是住校,我的存在是可有可无的。但是,我还是固执的不想离开,因为住校的话,一个星期我看见冷炎的时间会大大的减少。
我就这么矛盾着,坐在那里对着镜子发呆,直到冷家的保姆陈阿姨来叫我下楼吃饭。
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赞冷炎,他是今天当之无愧的主角。
“小漓,小炎的归纳钢琴独奏会为什么不去?你知不知道这是礼数?”母亲像是一下子想到我似的,抬头用责备的目光看着我。
真可笑,我以为我的缺席不会有人和他人来关心的,我只是自动消失在他们面前而已,而这样的自知之明却被母亲说成了不懂礼数。所以,我打算沉默,用沉默来回答她刚才的话。
“阿姨,没有关系,小漓有她自己的事,她不是说过今天会留在画室画画吗,这和音乐会冲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抬头,惊讶说话的竟然是冷炎!他在帮我解释,显然,他对于母亲对我的这种方式也看不下去了。我和他的目光接触了,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有意帮我解脱困境的,这点让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内心近乎甜蜜。我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我的心里,除了他,是没有第二个人的,他在我孤独的时候,在我处在窘迫境地的时候,都曾帮助过我,虽然只有那么几句话,几个动作,但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在月光下,靠在窗边,我支起画画的架子,在脑袋里想着他的样子,一边在纸上落笔,我想把他画下来,就算是只能深情的看着他的画像,我也愿意。那时的我就是这么傻。如果不是那张画像,又怎会有以后那么多事情呢?如果不是那张画像,我也不可能真正走近章疏尘这个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