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眼看着于博文和陈诵走了过来,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冲着自己亲亲的外公外婆展颜一笑,“先吃饭吧,回头咱们再说。”
话声未毕,陈诵已经溜至师奶奶身边,挽着胳膊撒娇道,“师爷爷师奶奶,您们再不来北京,我就冲到上海去看您们了。”
师奶奶也赶紧把陈诵揽过来端详,“啧啧啧,诵囡囡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俊俏,正是打扮的时候,等着师奶奶待会给你封个大红包。”又看了一眼陈朗,“朗朗,你也有。”
陈诵跟牛皮糖一样裹在师奶奶怀里撒娇,“我就知道,师爷爷师奶奶最疼我和我了。”
陈朗取笑陈诵,“你可真会灌汤。你是想师爷爷师奶奶,还是想念师爷爷师奶奶带来的红包啊?”
陈诵哈哈地笑,大言不惭道,“当然是两个都想。”
两位老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陈朗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状态,好像刚才的间对话不曾发生过一样.便也只好按耐下全部的疑问,留待方便的时候再慢慢解惑吧。
这顿晚饭的主题和思想和从前那些年头没有多大差别,大家都笑眯眯地听陈诵叽叽喳喳,插科打诨,陈朗就时不时在旁边打个边鼓,话不多,却往往是画龙点睛之笔,于博文是照样地关注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和饮食习惯而已。饭至中途,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于博文还插个空问陈朗,“朗朗,进皓康感觉怎么样?”
陈朗正慢慢品着碗里的老鸭汤,于是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挺好的。”
于博文“嗯”了一声,“你在皓康多看看多学学,应该会很有收获的。”
正和蟹黄豆腐做着搏斗的陈诵忽然道,“,你猜猜金子多是谁,我原来就知道他是医生,现在才知道他是牙医,还是你们皓康齿科的同事。”
陈朗“啊”了一下,“真的?不过皓康人不少,我还没认全呢,金子多大名叫什么?”
陈诵道,“王鑫。”
陈朗更大声地“啊”了一下,“这也太巧了,我见过王鑫,他就是皓康的种植诊所的。”
陈诵得意洋洋,“还有呢,原来飒爽的元老,文武全财和刺勒歌全是你们皓康的同事。”
陈朗已经品不出老鸭汤的滋味了,问道,“都是谁啊?”
陈诵却说不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反正金子多都叫他们老大来着。”
陈朗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第一直觉就很是不妙,嘴里虽然没吭声,心里却反复琢磨这两个名字,文物全财,文物全财,敕勒歌,敕勒歌……忽然之间便豁然开朗,在心里faint了一下,自己怎么那么笨,金子多如果是王鑫的话,这两个id光从字面看,不明摆着是包赟和俞天野。
两位老人溶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于博文道,“博文啊,这俩说什么呢?我们是不是老了,怎么听不懂?”
于博文笑笑,“我也老了,一样听不懂。”
师奶奶还自作聪明地解世,“我知道了,这就叫代沟。”
饭毕大家一起送两位老人回到宾馆,于博文问道,“对了,明天我会来接您们去机场,不用提前给前台打电话叫出租车了。”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还是老太太先开口,“博文,明天我们还有点事儿要办,先不着急走,你就别管我们了。”
于博文“哦”了一下,也没多想,“那白天您们先办事儿,要不要我给您们当司机?明天晚上我再让陈朗陈诵过来陪陪您们。”
老太太愣了一下,捅了老爷子一下,老爷子赶紧摆摆手,“不用你了,明天晚上就仁朗过来一下,她英文好,正好帮我看几份资料,现在我老了,有些不中用了。”
于博文还没来得及发话,陈朗已经快速答应了,“放心吧,明天晚上锡来。”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纷纷点头,“那就好。”
于博文看看二位老人,再看看陈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转念一想,“老一辈早就攻守同盟了,朗朗不可能知道。”便笑了笑,“随便你们吧。”
陈诵没敢接话茬说我也来,她还惦记着明天晚上要是有空,再去看看金子多,今天傍晚的时候看着他瘸个腿躺上,家又在外地,还真是可怜,再说了,再说还有可能碰到文武全财这个大帅哥。
于博文接着送这俩回家,夏日炎热,在于博文准备着车开空调的时候,旁边紧挨着的一辆别克车缓缓驶出停车位,一辆早已等待在一边,等着入库的黑小本田赶紧开进别克车腾出来的空位,陈朗坐在于博文身边的副驾驶座位上,隔着奥迪的玻璃车窗,随意地看了一下右侧的窗外,却惊愕地发现一对似曾相识的青年男,从刚才那辆本田上下来,生长相普通,却走到英俊男生的旁边仰头索吻,尽管四周都已变得漆黑,无奈酒店门口的停车场灯火通明,陈朗的心跳还是暂停了几拍,她不得不承认,那对青年男亲热缱绻,分明是有三年未见的甄一诺和罗怡。
陈诵看直直盯着窗外,也跟着从后排车窗处往右望去,但是于博文已经慢慢发动奥迪驶出停车位,她看得隐隐约约不甚分明,但还是大吃了一惊,疑惑地问道,“,那男的好像是甄一诺?”
陈朗已经开始目视前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朗这一句“嗯”之后便陷入沉默,陈诵知道这是陈朗的雷区,再也不敢吭一声。
于博文对甄一诺也并不陌生,甄一诺当年以陈朗男友的身份,多次上陈朗家报道,自己也见过好几次。当甄一诺得知陈朗的舅舅是博文口腔的老板的时候,还颇为景仰了一番,对陈朗感叹道,要是将来自己能混出这样的成就,也算不枉一生。
于博文用眼角斜了斜陈朗,耷拉着脸,好像脸上就刻着几个字,“别理我,烦着呢。”再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陈诵这闺,陈诵看于博文看自己,便透过后视镜无声地向自己伸出一个大舌头,做了一翻无声的却是搞怪的表情。
于博文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看来这甄一诺从日本回来了。”
陈朗不吭声。
于博文又道,“他现在的朋友是你原来医院院长的儿?”
陈朗还是不吭声。
陈诵终于忍不住了,往前倾过身体,伸出手就去敲陈朗的脑袋,“,你郁闷什么啊?这姓甄的我早看他不顺眼了,除了一张脸可以拇唬人,其他的一无是处。再说了,你看看他现在的那个朋友,脸圆得跟张饼一样,身材就别提了,还上下一般粗,和你差得不是一分半分,要说郁闷,也该是那姓甄的郁闷啊。”
陈朗把头错开,躲过陈诵的敲击,有时候觉得有这样一个真是不赖,貌似毒舌,却句句说到自己心坎上,最终还是酸酸地道,“那我总可以郁闷一下当年遇人不淑吧。”
陈诵看了看手表,“好吧,最后再给你三分钟,给你的初恋默个哀。”
陈朗被陈诵的这句话弄得完全无语,沉默了也不过三十秒,终于叹道,“陈诵你真行,气氛全被你弄没了。好吧,好吧,我不难过了。”
于博文和陈粟后视镜里对了一个胜利的眼神,陈朗悻悻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无心酸地想,“可是三年前的自己,在那个漆黑的漫长的晚,曾经是那样的难过,以为此生都会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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