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一见钟情”,是大学的时候和几个生一块儿去摄影工作室拍艺术照,别的生一个小时左右就拍出来了,就她,和一个气质忧郁的帅哥关在摄影棚里,帅哥说陈诵的胚子太好,五立体,身材苗条,于是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照片拍了一张又一张,忧郁帅哥还嫌不够,又搬出一把吉他,和陈诵一起亿窗前,说咱们再培养一点情绪,便自弹自唱了一曲沈庆的《青》,“青的开谢让我疲惫然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然堪憔悴。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在那一瞬间,煽情的歌词,幽怨的吉他声,让陈诵也毫无悬念的一见钟情。
回到学校,陈诵唉声叹气了好几天,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想起那个极具文青气质的帅哥,恨不得第二天就冲到那个摄影工作室一亲泽。不过陈诵还是忍住了,等到一周后去摄影工作室取照片的时候,等了半天才看见那个忧郁帅哥,胳膊里还搂着个染着金黄头发袒胸露背的时髦郎。后来当笑话讲给陈朗听,当时陈朗已经工作了,自以为成熟,痛心疾首地教育陈诵,“你没看出他就是装的文艺范儿,拿前几年的校园民谣,骗骗你们年轻小姑娘多拍点照片?”
陈诵的一见钟情矢乎就是一本血泪史,因此她被这再一次涌动的情潮给吓住了,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眼前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此时已经有人再次开唱,这回是个孩,很温柔地唱着,“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在这样的乐曲声中,包赟很是好奇地看着王鑫身边这个穿着吊带小背心牛仔短裙的孩,可惜脸蛋的大部分被五彩假发所遮掩,炕出眉目,不由得很是鄙视了一下王鑫的品味,嘴里劝道,“王鑫,这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吧?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王鑫拉着陈诵喜孜孜地介绍,“这就是我常说的“绕指一刀”,我的红颜知己。小刀,这二位都是飒爽的前朝元老,”指了指俞天野,“他是敕勒歌,江湖人称“师奶杀手”,工作中也是我老大,”再指了指包赟,“他就是最受时尚潮欢迎的文武全财,生活中就是以折磨我为乐,所以我不敢得罪,还是我老大。”
陈诵完全没了平常的咋乎和机灵劲儿,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难道你们在同一个单位上班?”
俞天野被王鑫的介绍折腾祷有脾气,要不是在外面,肯定早就一脚踹了过去。不过今天这场合还是算了,便开始用牙签插起果盘里的水果吃起来,只是微笑着冲陈诵点头,表示“Yes”。包赟却给陈诵面前递了一块西瓜,体贴道,“你也多吃点,今天晚上这么折腾一宿,嗓子肯定得哑掉。王鑫怎么回事儿?还不鞍前马后伺候着。”
这些对于包赟而言再自然不过的行为,却让陈诵好一阵心潮澎湃,俨然忘记了当年那些伤心的前尘往事。虽然自己时常自诩为新新人类,和王鑫这样涎皮赖脸的小子时常称兄道弟,偶尔打情骂俏,但是并不妨碍她对包赟这样的帅哥绅士一见倾心。
在这样的思想驱使下,陈粟今晚的k歌活动中分外卖力,她只想表现得突出一些,再突出一些,在“文武全财”的面前留上一个好印象。因此她不停地和人争抢麦克风,但实在是有此类心思的孩儿不少,于是还是几乎以合唱的形式,唱完SHE的《波斯猫》便唱《Superstar》,唱完张韶涵的《欧若拉》便唱蔡依林的《舞娘》,陈诵唯一做到的出奇制胜,便是在《舞娘》一曲终了,把五彩斑斓的假发扔到起哄的人群中间,惹来尖叫连连。
王鑫自然是挤在起哄尖叫的人群中,俞天野却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前的果盘,偶尔和前来打招呼的朋友闲扯上一句两句,对眼前发生的一幕视若无睹。只有包赟饶有兴味地看着以陈诵为首的年轻小姑娘霸着麦克风莺歌燕舞,在陈诵把假发抛掉那一瞬间,即便露出了俊俏机灵的眉眼,他还是感到一阵恶寒,从心底最深处打了一个冷战。
就像陈朗觉得王鑫有点二百五一样,陈粟包赟的眼中,也就是个十三点。也就是碍于王鑫那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热切,包赟勉为其难地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是在这个狂欢Party的末尾,“天神”拎着啤酒瓶来找俞天野和包赟叙叙友情时,两人纷纷摆手表示今天开车不能喝酒,失望之余便言若有憾实则喜之地感叹,原来进入婚姻这座围墙,方知原来内中隐藏的全是黑幕,小米粒的娇憨已变为矫情,以至于“天神”如今行动全无自由,走到哪里都会有“小米粒”的全程监控。天神双手分别搭在“文武全财”和“敕勒歌”的肩膀上,终于做了一句总结陈辞,“听哥哥我的一句良言:一失足成千古恨,择偶一定要谨慎。”
就连俞天野这一直绷着劲儿摆酷的,都忍不住咧嘴微笑,包赟哈哈大笑完之后还拍了拍了身边的王鑫,“简直就是金玉良言啊!王鑫,你可记住了,把眼睛擦亮一点,千万别蹈前辈覆辙。”
可是这还没完。这个Party在“天神”和“小米粒”情意绵绵地对唱一曲《今天我要嫁给你》之后结束,王鑫不敢麻烦自己的老大俞天野,却非要拽着包赟,说好不容易碰见一回包赟开车,正好顺路将陈诵送回家去。包赟今天终于没有骑他那辆宝贝自行车,而是开的路虎神行者越野车出来,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当着大家的面儿,倒也没有反叮俞天野肩负着送新婚夫回家的重任,白帕萨特的车上载着“天神”和“小米粒”,和众人挥手告别之后便扬长而去,陈诵喜滋滋地尾随着金子多和包赟来到路虎越野车的面前,猛然尖叫起来,“太赞了,薛功灿的车!”
包赟一听尖叫就头疼,看了王鑫一眼,“薛功灿是谁?”
王鑫也茫然,问陈诵,“薛功灿是谁?”
陈诵解世,“韩剧《我的孩》里面的哥哥薛功灿啊!开的就是这种路虎车。我粉他很久了。”
王鑫放下心来,“原来是韩剧。”包赟却更头疼了,皓康齿科里也有年轻小姑娘特别喜欢揩剧,看多了连平常说话都“Oppa”“A-ZA”,“Fighting”的,听在耳朵里和天书一样难懂,好像她们是另外一个星球的生物。只于这样的时候,包赟觉得自己老了,和这些年轻小孩儿有绝对的代沟。(意阑注:Oppa是哥哥的意思,后面两个都是加幽意思。)
陈诵终于从韩剧童话王国转回钱柜门口,眼馋地看着包赟身边的副驾驶座位问道,“我坐哪里啊?”
包赟看了她一眼,没了那顶怪异的假发,其实这个小姑娘长相本身不赖,还透着朝气蓬勃的青劲儿,可怎么就觉得有点不着调,“你和王鑫一起,坐后排。”
陈诵并不算太失望,居然能被包赟亲自开车送回家已经让她喜出望外,所以当同坐在后排的王鑫臭贫的时候,只是心不在焉地偶尔搭一两句话。眼神却总往前方后视镜里望去,镜子里看得见包赟的一双俊目,黑白分明,清澈有神,忍不住就很白痴地来了一句,“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可听在包赟的耳中无论如何也只觉得是一句蹩脚的搭讪,要换做是别人这么说,他要么调笑两句,要么拂袖离去。可是面前这姑娘是王鑫口里的红颜知己,他不得不给留几分面子,淡淡地道,“那我们可真拥分。”
陈诵就是被这“缘分”二字冲昏了头脑,和包赟王鑫告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回到家里。陈立海已经睡了,只剩下于雅琴坐在客厅里戴着老镜看肥皂剧,这么晚回家难免会挨于雅琴的数落,于雅琴还提醒陈诵,“进去小声点,你今天上班累坏了,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你可别把她吵醒。”
陈诵只好无奈地点头,不能和交流一下共同认识的帅哥,也是让陈诵无比痛苦的一件事情。
楼下的王鑫爬到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环顾四周道,“小刀住的地儿不错啊,小区里全是参天大树。”
包赟“嗯”一声,“这一片是铁道部的宿舍,很多年的老小区了。哎,我说王鑫,您这红颜知己真够二的!”
王鑫白了包赟一眼,“在你眼中,谁不二啊?走啦走啦,开车,出发!”
包赟“切”了一下,猛踩一下油门,呼啸着往小区外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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