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顺躺倒在那里没动,还是用脚踹他翻滚的地方,下边仍是一层厚厚软软的棉。他眼睁睁地望着房顶,稍稍地定了定神,脑子里又翻滚着刚刚发生过事:他明明清清楚楚地看见巷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怎么马上就冒出一个憨莲叶?是老天有意在关键时刻特意安排了这幕不巧的奇遇。这真是天不助我也!这就如同拿着个熟透了的苹果,咬一大口,细细地咬着、嚼着、品味着那甘甜带酸的滋味,咽到肚里顿觉得如甘露润腑,清凉解渴。可当再咬第二口时发现还有半截虫子在果核上晃动,这真是吐,吐不出,再吃又不敢吃,那也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现在心里好象翻倒了五味瓶子,什么味都有。如果这个憨莲叶给传扬出去,我怎么做人,怎样还能站到全队社员面前讲话,我的威信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子要是闻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一场战争那是不可避免的。也会给家庭荡起不小的涟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现在是已经做了,把这见不得人的事做下了,只有赶快采取补救措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他闭目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猛地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
“好,有了,堵住这憨憨的嘴。”
下午没有到棉仓库里去,而是到地里摘棉去了。
保顺只得一个人早早动手,把所有晒干的棉全部入了库。然后躺下稍歇一会儿,就等摘棉的们回来入库。
莲叶到卫生所给婆婆看了病,没有多大问题,拿了些药,就赶忙又到地里摘棉去。
太阳从天亮出来没有歇气地在天上移动着。把积聚的能量都尽情地泼洒出去,傍晚时分,也已是十分精疲力尽,头歪着慢慢地向西边老远老远的天边倒去。
太阳压了山,摘棉的们都在解甲整装待归。
用自行车驮着一大袋一小袋棉走了。后边跟着骑车的、肩扛的们都陆陆续续地往回赶。莲叶是最后一个离开地头,星星已经眨着眼晴。
麻黑的天,越变越浓,变得象墨一样的浓重,使整个世界的彩变得单调乏味,丰富绚丽的万象此时成为亮与暗的单调对比。又象一张大网,粘乎乎地,不仅网住了天地、河山,也网住了路上行人,使人目光呆滞、头脑迟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