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裴子玉的身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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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怜宫"内空无一人.

  裴雨落站在空旷的房间内,皱起了双眉. 十二月的冷风卷起簌簌的白纱窗帘,扬起又落下.黑漆漆的宫殿内无一丝人声,偶尔只听见悉悉簌簌小动物走动的声音.

   窗外昔日繁茂的园也已残败不堪,凋零的叶片在地面上随风刮动,发出'兹兹'的声响.密密的假山叠影深处,几只野鸟'刮刮'地乱叫出声.

   裴雨落穿梭在这空寂无人的"怜宫",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儿她.....?"后面的她想都不敢想.

   忽然前方一阵嘈杂声传来,夹杂着几声哭喊.在这寂静的里分外的刺耳.

  裴雨落几个起落,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透过叶缝看到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围着一个宫呵斥,旁边的小男孩张开了小小的双臂,试图把那个宫护在自己的身后. 

  "不要打我银姨,我们什么都没."小男孩试图说服面前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可是几个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逼上前去,越过小男孩,一把扯过那个宫,从她紧紧攥着的手里硬是抠出来一个变了型的包子,随手扔出去老远,边上站着的另一个老宫人伸脚踏上去,狠狠地磨了几下.

  "呜,我的包子."宫哭着试图上前抢过包子,可一看到里面的肉都被挤了出来,不由地大声哭了起来. 

  "还说没,这是什么?我打死你个嘴的."一个肥胖的老宫人扬起胖胖的二只油手打了下去."啪啪"小男孩挺身挨了这几下,小小雪白的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小主子,你怎么这么傻?要挨也是银书挨啊!"小宫说着哭得更惨了.

   "哎哟,老奴该死,误打了小主子."胖宫人装模作样地叫了起来,可那神一点也没有自己要该死的自觉.

   "不就是一个包子吗,也值得你们这样地打人.我银姨要是有什么事,我叫父皇治你们的罪."小男孩发狠道.

   "哟,这话是怎么说的,还真的当自己是主子啊.皇上可是从来都没把你当一回事情哦.也是,有那样的一个狠毒的母亲,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吗!"

  一个干瘦的人吹了吹自己干枯的手指,蓦地一个巴掌打在了小男孩肿起的脸上.

  "你敢,竟然敢打十三皇子.我跟你拼了."小宫目兹裂,冲上去和干瘦的老人扭打在一块. 

  "平日里跟我们讨东西时还很乖巧的吗,怎么这会儿跟个小老虎一样撒泼.们,可不能叫老四吃了亏去,给我放手打.惠娘娘说过,整死拉倒."

  边上几个观战的老人一看干瘦人怕不是小宫的对手,一各个捋着袖子眼看就要上手.

  小男孩着急地冲在前面叫道:"你们这批该死的奴才,有朝一日定要找你们算帐."

   "小主子记不大好吧.皇上可是了你们一辈子足的,你们不被我们打死,就慢慢地老实呆在这儿等死吧."说着一伙人咧着血盆大口哄笑起来.

   小宫抱着小男孩痛哭起来:'娘娘,你看到了吗,那以前说对你好一辈子的男人现在连你们唯一的儿子也关在这里,任由奴才们打.娘娘,你好傻;我好恨!"小宫嚎啕着.

   几个老人拉开赢弱的小男孩,围着小宫就打起来:"你胆子还不小,竟然连皇上也敢骂.这下子打死你落了个干净了,要不然哪一天连累了我们.们,今天往死里打了,惠娘娘放话都有赏啊!"

  众人拳打脚踢起来,小宫缩着身子,惨叫连连. "银姨,你们不要打了,你们这些坏人!"小男孩扑上去,插不进去,急得直叫唤. "娘娘,银书辜负了你的托付了.银书就是做鬼也要保佑小主子平安长大.小主子,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银书不能陪你了."小宫叫喊得声嘶力竭.

   "哼,你快点做鬼去吧.你那个小主子只怕不久也要来陪着你了."几个老人怪笑着,手脚不停地往地上没有还手之力的人身上招呼.

   "啊哟"

   "啊哟"

   几个人像烂萝卜一样被人重重的甩了出去,其中的那个干瘦的老人更

  是一头被撞到石台上昏死了过去.

  一阵风起,只见一个白衣白发的人背着月光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冷声问道:"你说的,可是'怜宫'的娘娘?"

  银书浑身巨痛,强撑起身子答道:"正是娘娘,你是?"脑海一闪,白衣白发?

  "你是夫人?"银书激动得浑身发抖."夫人救救娘娘,救救小主子吧!"说着爬到裴雨落的面前不住地叩头.

   "恩"裴雨落淡淡地扫了小男孩一眼:"他就是那个人的种?"

   银书当然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小主子从一出生,就没看过那个人几眼.还多亏了李老爷,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一皇上才答应把小主子从冷宫里放出来,幽在此."

   "哦.冷宫吗!为什么?"裴雨落音调不稳道.

   "惠贵曾要娘娘帮她刺绣几副七皇子的肚兜.一次惠贵邀请娘娘前去喝茶聊天,说是绣好了的肚兜也顺便带上好了.娘娘说身子不是很好,还没有都绣好.那来请的宫说她们娘娘说过了不要紧,绣好得一副就拿一副好了.就这样娘娘带着绣好的二副肚兜就去惠贵那了.坐了也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凳子还没坐热,就有人来说皇上传娘娘去惠贵那.奴婢看着情形不对跟着去了.'惠云宫'内,皇上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手上抱着七皇子沉声喝问肚兜是不是娘娘所绣.娘娘答了声是,就听见皇上冷笑一声,说娘娘人面兽心,意图残害襁褓中的皇子,其罪应诛.念在娘娘身怀有孕,从轻发落,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娘娘连说冤枉,可那惠贵冲上前来就给了娘娘一个耳光,说什么娘娘在绣给七皇子的肚兜上故意别了一跟绣针,意图谋害皇子,可惜皇子命大,竟只扎破了皮肉,没有大碍.娘娘这才知道一切都是惠贵这个人的计谋,只问了皇上一句:你信我吗?皇上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娘娘心灰意冷,任由人把她拖到了冷宫里面."

   "这么说,这个孩子是在冷宫里生的了?"说着裴雨落看了看小男孩子.

   "是的,夫人.娘娘生下小主子后,说不能让他一辈子都呆在那里面.让奴婢冒死传信给李老爷.可是这外面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夫人就带他们走吧,迟了连命都没了."银书说着,不由地一阵地黯然.

   "冷宫吗?好,你们在这儿等着."裴雨落说着一晃人影已是不见.

  冷宫内,荒草从生,蛛网到处纠结.怜躺在破败的塌上,奄奄一息.旁边有一个瞎眼的老年宫人手端着破碗,颤颤微微地摸索着行走."娘娘啊,喝粥了."苍老的声音唤着上躺着的人.

  "刘嬷嬷,放那儿吧,我喝不下."

  "哎.可怜的孩子,这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嬷嬷没什么好吃的,将就着吃,能活命就好.啊."

  "嬷嬷,呜哇..."怜捂着胸口侧身吐了一口鲜血.

  "儿!"一道雪白的身影闪了进来,欺身边,一把抱起了没有几两重的人儿.

  "娘亲,是你."怜一看是自己的母亲,扑进温暖的怀里就痛哭了起来.

  "早跟你说过皇帝那个老东西不可靠,你不听娘亲,一心认为他是个好人.现在落到如今的田地.为娘早不听你的直接把你带出去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呢!好了.儿,这就跟娘出宫去吧!"说着作势要拉起怜.

  怜狠命地摇头,边摇那泪珠儿边从那微颤的眼角飘飞了出来.

  "娘亲,儿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分别.只可怜了我那小小的玉儿,再呆在这没人庇护的宫里,怕是日日艰难.儿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娘亲带走我那苦命的孩儿.让他好好地长大."怜那干瘦的不成形的脸上暗淡的大眼睛慢慢地有了光彩,仿佛看见自己的孩子正幸福地长大.

  "说什么傻话呢.娘亲带你们出去会治好你的病,我们一家人好好地过好日子.怜,怜,别睡啊,听娘亲说话啊."裴雨落红了眼眶.

  "娘亲说话怜一直听着呢!娘亲,你把玉儿带来给我瞧一眼好不好.我好想临死前能够看一看他."怜虚弱地微笑着.

  "好,你等着,娘这就把你的玉儿给你抱来."裴雨落强忍住双眼的酸涩,放下怀中的儿,飘身而出.  

  '怜宫'的偏院里,小男孩扑到躺在血泊里的银书身上,边哭边摇晃着已不会动的人儿:"银姨,银姨,你快起来看看玉儿啊.银姨,你不要睡啊"

   

  几个身强体壮的老宫扶着刚刚被裴雨落打伤吊着绷带的几个老人阴阴地狞笑着.

  "哼,睡觉,好笑.你那银姨是永远地睡了,不会醒了.臭小子就哭丧去吧."

  "银姨,银姨,你们杀了我的银姨.我要和你们拼了."小男孩说着红了眼睛,迈起小短腿就向着这一堆人冲了过来.

  "本来还想留你多活二天的,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们几个就送你一程吧"

  几个人像逮鸭子一样,就等着这小人来自投罗网.

  "玉儿想怎么玩?"凭空多出的一个白发人对着冲到一半冲到她的温暖的怀里的小男孩说道.

   "他们杀了银姨,我恨他们.姑姑帮我打死他们."

   "好啊,既然玉儿想他们死那还不简单."裴雨落轻拍怀中激动得呼呼出气的小人儿. 

   "墨婶,就是她,刚刚打伤了我们几个."几个受伤的老人指正着裴雨落.

   "她吗?"叫墨婶的壮人显然会一些拳脚,话音没落,抬腿就向裴雨落招呼上了.

  .

   "找死!"裴雨落历喝,带着小男孩一转身,轻轻地推出了一掌.就只见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几人此时像面粉一样,慢慢地委落坠地,随即面部五慢慢地扭曲变形,手脚变短,变细,一阵风吹来,几个人就跟没有存在过似的,一团团的东西随风散了去.

   "玉儿怕不怕?"

   裴雨落试图蒙上小男孩的眼睛.小男孩的小手把她的手掰开:"玉儿不怕,玉儿也要学武功,杀掉欺负我们的人."

   "好,有志气.我一定会好好地教你武功的."

   "恩,玉儿要跟你学武功,不要呆在这里了."

   "玉儿不喜欢这个殿吗?!那我们一把火把它烧掉好不好?"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太多的是非啊,你问他,或是或不是而已喽.

   "好!"小男孩答应得很干脆.也是,自他出生就再没住进过那富丽堂皇的里面,没有什么感情那是自然的.

   裴雨落潇洒地扔出了火折子,抱着玉儿往冷宫走去.

   可当他们来到冷宫后,怜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裴雨落大痛,一把火把个凄凉的冷宫烧了个灰烬.索一不做二不休,把已熟睡的玉儿绑在了背上,施展绝顶的轻功,进入藏宝阁,盗出了那惹的幻珠.顺手还牵了一些'看得上眼'的宝贝.这才施施然地冷眼看着火势冲天,人群混乱纠结,慌成一团的各处,脚下再未作停留,扬长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