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焰独自在宫内走着,初秋的风已经很凉了,里守的宫人都已换了夹衣,来抵御风的侵袭。
人一生能爱多少次?还是人一生能爱几个人?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凝殿前,殿内的烛光还亮着,窗子上映着一个窈窕的人影,头发在身后披着长长的影子,手指轻轻挥动,将落到身前的头发向后拨着。
那个身影,就象在心底睡了一年的她一样,单薄而淡然。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万俟焰朝白芷宫走去,那里,她正睡觉呢。
一年,她走了一年,却仿佛已经走了一生,从来没有在梦里来找过他,从来没有。
深人静的时候,他开始和她一样,起身在里游荡着,才一年,他就已经有了一颗活了千年百年的沧桑的心。
他开始喜欢这,喜欢在里静静的想那个也喜欢的人。
每走到一处动人的景致前,他都不自觉的喃喃自语,问她也来过这里么,也还喜欢么?
一年,他了一年时间,才看清这个他活了二十多年的皇宫。
有人会在里哭泣,有人会在里也继续白天的梦。
这后宫的两极,就这样自然的摆在了他面前,没有人是满足的,无论是皇帝还是宫。
一闪而过的野心在渐渐消退,甚至他从未觉得自己产生过野心。
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能换回那个孤独的子么?
他的皇后,已经换成了那百里幽的儿,此时正在凤栖宫和这后宫里的所有为权利疯狂的人一样,做着征服天下的梦。
而他的从,却抛下他,独自长眠于这曾经的梅林了。
他曾经想过跟随她而去,也曾经试图跟随她而去,可惜在最后,他被拉了回来。
整个后宫和月城里浮躁的人们一样,被前线不断传回的捷报喂大了,似乎天下唾手可得一般。
白天喧闹浮华过后,里,人们也继续编织着那梦。
没有人是冷静的,端木的节节败退只是由于最初的措手不及,初时,人们以为可以一年、甚至半年之内,就把端城也划入万月的领地之内。然而渐渐的形成两国对立的局势,明白无误的昭示着这场战争的艰难和持久,可惜所有的人依然陶醉着,不肯清醒。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的战争,尽管没有人相信。
那湖畔一个白的身影,打断了万俟焰的思绪,心情突然跟着那身影跳跃了一下,又沉下去。
一袭白衣,那不是她。
沉着脸走近,万俟焰冷漠的盯着那翩翩起舞的人。
小巧的鹅蛋脸映衬着月光的华,那么的圣洁而高雅。湖光迤俪,流光将她的脸明白清晰的送到他的跟前。
“绛云,朕说过,这里不是你能跳舞的地方!”
沉声开口,目光越过那曼妙的身形,落到湖水的流光上。
许多次他里独自走到这里,都看到她在跳舞,她是魅的人,自己自然不便多说什么,可是他不愿,这里是他的心,一年前,他将它和她一起安放在这里。
“绛云知错了,只是每每绛云从白芷宫里出来,都被这里的景所触动,所以不住总是违背皇上的意思。”
那绛云弯腰施礼,不在意的在万俟焰脸上搜寻着。
“看来朕只能给亲王换个住所了!”
万俟焰接着她的话冷冷的说下去,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不希望任何人认为他可以再爱任何人。
他不是不知道绛云的心思,从第一次她故意在这里舞蹈的时候,他就知道。
来这里的人都怀着一样的心思,为了那永恒不变的权利和。
爱会消逝,感情会转移,而最后永恒的,只有权利。
后宫里的人,早有一个自做聪明的人在她之前,就曾经尝试过了。
那是去年的冬天,月城里弥漫着腊梅的气,无意之中他走到了这湖边。
湖面已然结冰,漫天的精灵一般的雪,和着浓浓的梅,还带着那冰上静立的人,一起卷进了他的眼睛。
刹那间,他以为是她回来了,那熟悉的举动,熟悉的身影,都让他确信是她。
他飞身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不顾一切的喊着她的名字。忽然怀里的人转过了身子,瞬间都看清了彼此,都是惊讶的看着对方。
他落寞的松了手,那眼睛是她的,可是她不是她。
“皇、皇上!”
那曾经的小宫手足无措的慌张着。
可她并没有下跪,就因为这个不寻常的举动,万俟焰明白了她的意图,这后宫的威力如此,能将一个怯懦的小宫也变的如此势利。
他完全明白了她的企图,她在这里,无非是要借以引自己。
这后宫里和她最象的,莫过于她了。那一双无无求的清澈眼睛,是这后宫独一无二的。
可是就在那刻,他明白了她已经将那双她本应该引以为傲的眼睛,彻底的献给权利了。
权利可以多大程度的改变一个人?权利可以用多短的时间去重新打造一个人?
他默许了她的与她相象的存在,他认为也许只是内心对她的不舍,引发了对那宫的动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