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压压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绮里从走至窗前,看着混沌的天空。
狂风骤起,拍打着所到之处的一切阻挡。
院子里,凝儿和儿正带着一群宫太监们四散开,去检查各偏殿的门和窗户。
倚从宫很大,是沿着原来御园的景致建造的。
只为了圈住那数百棵梅树,还有这幽静的凝殿。
本来园中有一片梅,可是离这里很远,于是万俟焰令人在殿前和那梅林之间又栽了数百棵。
那沿湖的梅树,曾经是后宫所有人的向往。
可是现如今,已然完全不在了。
“皇后。”
懒得看身后的人是谁,绮里从依然看向外面,心完全随着那被狂风吹起的树叶翻滚着。
直到狂风卷着雨点和碎散的乱叶扑进窗内,绮里从才后退一步。
一双手,伸出去,关了窗子。
“你?”
看到那人的脸,心里有莫名的喜悦,很亲切,象家人一样。
“怎么?”
挑着嘴角问着她,看来这里的侍卫全然不是他的对手了。
“很危险了。”
不由的担忧起来,若是万俟焰知道他还活着,不知会怎样对付他呢。
“你放心。”
“你回端木吧。”
嫣红的窗纱,颜更嫩了,是雨滋润了它么?
“他,不需要我提醒什么。”
端木策显然知道她的心思。
“疼吗?”
沉沉的抚摩着那粗糙不堪的脸,眼里有满满的担心。
点点头,这一句话就问到了她的心上。
里无数次幻想着,那个匆匆而来的人影,不顾一切的冲到自己跟前,问着自己:疼吗?
又哭了出来,绮里从扑到他怀里,象个孩子一样,使劲哭着。
“很疼。”
“是龙魅下的药?”
“你怎么知道?”
诧异的抬起泪眼看向他。
“那就是他的血可以解了。”
“什么血?”
绮里从不明白,他也在一直寻找自己吗?
,如果你还活着。
这个男人,多么值得托付一生,他的忠诚,真正的忠诚,全都给了你啊。
“你等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离开这里。”
端木策凌然说道,即便在轰轰的雷鸣声中,也是异常清晰的传入耳内,滑进心里。
“你要找他?不要,很危险,他还有很多护卫,你一个人,不许去。”
她不能让更多的人,因为自己而掉进那个妖孽的掌控里。
“你放心。”
又是一句放心。
那清澈的眼睛里流转的担心,让他心一动,却恍惚回神,她不是她。
“快来人了,我走了,记住我的话。”
“你--”
手心里空了下来,有着淡淡的失落,她多么希望能靠着一个肩膀,静静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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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淑娘娘在宫外等着见娘娘呢,说是从皇上那儿来,来不及回宫,先在这里躲躲雨。”
一个小宫慌张的跑进来,怯怯的禀报着。
绮里从看看地上的宫,这宫挺眼生的,似乎不是在殿内伺候的。
“你不是这凝殿的丫头吧。”
“回娘娘,奴婢是在前殿跟着们打扫的,这会儿,们都去看查别的地方了,那边没人,奴婢这才跑了过来。”
小小的身子居然在不住的哆嗦着。
绮里从笑笑。
“你衣服都湿了,怪不得冷呢。”
“娘娘-”
突然听到这话,不疑惑的抬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她是皇后,以前曾经的和们远远的看过她,的象仙一样。
听说皇后的容貌被毁了,虽然惋惜,但看看这皇后,那疤虽然恐怖,但是她站在那儿,仍然象下凡的仙子。
“那几上还有几件衣服,你先换了吧。”
“这,娘娘,奴婢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能穿娘娘的衣服呢?”小宫惶恐的摆着手。
这丫头的摸样倒是象在哪里见过一般。
思索了一下,并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她。
末了,嫣然一笑,直接过去拿起衣服放在她手上,便不再看她。
到案几前找了一本书,翻了几页,才发现自己竟然拿的一本芷幽诗集。
“白芷芬,芷幽而。”
第一页的几个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字体清秀,是一手整齐的小楷。
念了几段,却是一般的闺阁琐事,并无特别的风格,只是字句雕琢浮华了些,脂粉味儿浓了些,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不耐烦的扔到一边,回头一看,那宫已经换好了衣服,怔怔的望着自己。
拍拍脑袋,哑然失笑。
自己竟然忘了她呢。
“那边有把油伞,你拿那个回去,告诉她随便去哪儿躲雨吧,本宫现在不见任何人。”
“是,娘娘。”
还是怯怯的应道,只见她卷起自己的旧衣服,踮脚取了墙上的伞,又再回头看了看绮里从,羞涩的一笑,小步迈了出去。
那乖巧的摸样和清澈的眼睛,恍惚让自己回到了幼年时和父亲嬉戏的场景。
如果自己还是她这样大的年纪,如果可以一直是,那该多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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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百里繁炽身后的一个大宫上前就要甩这丫头一个耳光。
“住手!”
急急的拦下那不知好歹的宫,百里繁炽狠狠瞪她一眼,自己还不想挑起和皇后的是非,而且也没必要了。
而且如果因为她而得罪皇上,倒是有点不好了。
“这位,不如你再去禀报一下,本宫身怀有孕,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还麻烦皇后娘娘借个地方吧。”
一脸的恳切和愁容,那小宫也不觉的可怜起她来。
“娘娘,皇后说了不见,这奴婢也为难啊,不如,要是娘娘不嫌弃,就先在里面的廊下躲躲雨。”
百里繁炽暗暗的看一眼这宫,虽然身子骨还小,长的倒也秀气了。
百里繁炽点头答应,让她在前面带路。
身后的大宫不耐的跟着,跺跺脚也进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