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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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欣溶的笑声中,岑苾的日子好过许多。她常常望着欣溶,将她幻想成自己的儿,心中不免无限遐想。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的快的,重阳很快到了。重阳一过,皇上命人给岑苾督建的公主府已经修葺一新,择了吉日,岑苾从茹翠斋搬出,住入新府。公主府虽然没有搏凌候府大,但是也有它一半大。而且,公主府是依山傍水建造的,其中有山有水,清泉石上流,鸟鸣树林间,府中屋宇也粉饰一新。岑苾一见就十分喜欢。

  岑苾将在宫中侍侯自己的一干人等都带到公主府,但是因为要出宫,欣溶却不方便住在外面,因此只好送还给她母亲,欣溶甚是喜欢这个慈祥的姑姑,当时竟然粘着不肯走。

  岑苾很喜欢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因为这里让她感觉有家的感觉,她每日早上喜欢在府中园里散步,午饭后午睡起来就读书打发时光,到了晚上也可以在园中赏月,日子过的甚是快乐。

  住进公主府后,倒是有不少朝中文武员上门拜访,送些礼物特产,岑苾听了李顺回报之后,淡淡说了句:“本宫不是太平公主。”因此让李顺婉言谢绝,一概不见。

  不过聂振刚父子除外,他们到底是聂振杰的亲人,岑苾自然另眼相看,不过来了只问问聂夫人余惠容情况,也绝口不谈国家事情。

  九月二十三,这天纪庭武很高兴,因为他接到皇上传下的诏令,被封为正四品校尉,并授军士箭术教头一职,皇上果然慧眼识人,不负自己在此努力多年。

  第二天,他正好得了一月一度的假期,于是换上便服,上街闲逛。其实他平日里整日窝在军营中,就算有了休息也不街,因为烦那人头躜动的拥挤,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他初获喜讯,又没有家人在此和他分享,未婚瑄儿远在腾冲山里,因此上街逛逛,感受一下热闹,就似乎大家都在分享自己的喜悦。

  市集上果然热闹,人们摩肩擦踵,虽然已经是初冬,但是走不到一会竟然出了不少汗在身上,就想找个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会,却见路边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算命的,连声喝彩。

  纪庭武本不相信这些,但是只不过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只见那个被算的小伙子连说准,说算命的瞎子是个活神仙,旁人都啧啧称奇。

  纪庭武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正想离开,却被瞎子算命先生叫住,道:“那位军爷,让老朽给你算算吧,不准不收钱。”之前算命的那个小伙子也拼命怂恿,不住的说算的准,纪庭武心中好奇他既然是个瞎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军爷呢?难道不是真瞎子,他能看见,从自己的仪态看了出来?

  带着怀疑的心情,纪庭武在瞎子面前坐了下来。瞎子先摸了纪庭武的左手,然后又问了他的八字,掐指算了半天,开口说道:“原来是为校尉大人,小人失敬失敬了。”纪庭武心中惊异,表面却不动声,围观的人见他没有否认,知道瞎子是说中了,不由又啧啧称奇。

  瞎子又道:“军爷擅长射箭,是个射箭教头。这提拔的命令却是昨日才下达的,军爷前日还是五品校尉。不知道老朽说的对不对?”

  这次纪庭武没法否认了,心中十分惊奇,道:“对,你说的对。”

  围观旁人又是惊叹。

  瞎子继续说道:“军爷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梁国人,军爷是南边的人。”说着掐着指头又算了半天,才说道:“军爷是大理腾冲人,五年前离开家乡来到梁国。”

  纪庭武这次已经按捺不住惊异的心情,道:“不错,先生说的对。”因为佩服瞎子的算命术,口气也客气起来。

  瞎子呷一口水,继续说道:“军爷还未婚娶,但是却有一个未婚,是军爷在腾冲时候青梅竹马的恋人。”

  纪庭武听到这里,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已经完全相信瞎子的说话了。

  瞎子又掐指算了半天,皱眉道:“奇怪啊!”

  纪庭武急问:“什么奇怪?”

  瞎子道:“老朽怎么算出军爷的心上人现在正在这江宁城中。大理腾冲离这里千里之遥,一个弱子怎么会正在这江宁府中,而军爷又似乎不知道呢?”

  纪庭武道:“什么?你说她现在在这里?不在腾冲老家?”

  瞎子道:“不错。老朽绝不会算错。”

  纪庭武道:“那她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她。”

  瞎子道:“军爷莫急。让老朽好好算算。军爷身上可有她的什么物事?”

  纪庭武在身上掏了一下,黯然道:“我没有带着身上。”

  瞎子道:“那么可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纪庭武忙道:“知道。”于是低声说给瞎子听了。瞎子听后又算了半天,道:“城东吉祥道旁的乌衣巷,有一棵大桂树在门口的院子,那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纪庭武听完,从口袋中摸出二两碎银子,递给瞎子,道:“如果准,我还要回来道谢。”

  瞎子却说:“二两银子已经足够,如果不准,老朽倒要将银子退给军爷。”

  纪庭武这时已经挤出人群,向瞎子所说的地方走去。因为他常年生活在兵营,因此对城中道路并不熟悉,打听了数个人,才找到乌衣巷,果然远远看见一棵巨大的桂树罩在一个院子上方,他赶紧走到院前,伸手扣门,心情不由有些紧张。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前来开门。纪庭武迟疑片刻,问道:“请问可有一个名叫陈瑄儿的姑娘住在这里?”

  家丁马上将门打开,道:“正是我家,公子请进。”说着将纪庭武让进屋去。纪庭武更觉惊异,仿佛自己生活在一场梦境里。

  走进堂屋,只见案上坐了一个子正在绣,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瑄儿却又是谁!

  纪庭武激动大叫一声:“瑄儿。”

  瑄儿也抬起头来,见是纪庭武,目光中也闪出无限诧异,站了起来:“庭武哥,你怎么在这里?”

  纪庭武道:“我一直就在这里从军,今日上街,听一个算命的说你在这里,就找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瑄儿激动的眼泪落了下来,走上来扑入纪庭武怀中,轻轻啜泣。仆人见到这个场面,早已悄悄退下,还将堂屋的门给带上了。

  半晌,纪庭武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瑄儿刚想说话,突然想起李顺的叮嘱,于是说道:“大理被搏凌候攻陷后,咱们山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只好下山讨生活,却幸得一对无子的老夫收养。去年他们去世,我扶柩回他们的家乡,正是这江宁府,大理局势很不安定,因此就在这里住下了。”

  纪庭武叹道:“你真是老天给我送来的啊!咱们以后再不分开了。”

  公主府中,岑苾正在吃午饭,李顺喜滋滋的进来回话,道:“启禀殿下,您吩咐奴才的事情奴才今日已经办好了,现在那纪校尉正和瑄儿姑娘互叙衷肠呢!”

  岑苾微笑道:“好!这样以后的事情本宫就不用操心了。瞎子一伙你如何打点?”

  李顺道:“奴才给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他们已经乐呵呵的散了。”

  岑苾道:“很好。做的好。你辛苦了。去帐房拿二百两银子吧!”

  李顺躬身道谢,然后退下。岑苾想着瑄儿重逢情郎的情景,心中非常高兴。

  之后,李顺还是不住向岑苾报告瑄儿的情况,那纪庭武忙着筹备婚事,岑苾心中甚安,才放下心来。

  天气渐渐转凉,很快到了十一月,岑苾在府中无事,于是就召了些歌舞班的子前来表演,自己到了尽兴也学上一学,日子倒过的平静安逸,只是常常顾念儿,心中尚有忧虑。

  十六这日,岑苾正在观赏歌舞,宫中突然来人传旨,召岑苾进宫。岑苾不知为何,心中略一思索,匆匆换了衣服入宫。到了武英殿,只见皇上和父亲都在,而且只有这二人在,心中不免奇怪。

  参拜之后,魏啸疆道:“今日宣你入宫,又请了姨父也来,其实是为了小的终身大事。小回来这些日子,也安定下来,府也建好了,朕近日里十分留意朝中堪与小匹配的男子,如今已初步选定二十二人,现已入宫等候,只等小凤台选婿,确定人选了。”

  岑苾虽然心中早已感觉到了表哥宣自己入宫可能会是这件事,但是没有想到皇上不动声的已经将事情安排好了,立即叫自己去凤台选婿,心中不免大急,于是赶快跪倒道:“臣已是嫁过之人,虽为弃,但只想平静度过余生,望皇兄成全。”

  魏啸疆挥手道:“诶,小此言不对。你虽然嫁过,但是并非寡,更无需为冯赫那莽夫守活寡。汉唐以来,多少公主再嫁,早不是稀奇事情了。如果你大好年华,却独守空房,岂不是辜负了这好年景。”

  岑思远也劝道:“苾儿啊,当初你嫁冯赫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出嫁后又因他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来到梁国依靠皇上,你为何不挑一心仪郎君,共度余生,再生一二子,老父也好放心了。”岑思远见儿依然默不作声,只好继续说道:“儿,你挑的夫君,必然是会给皇上尽忠效力的,皇上也好多些依靠的臂膀。皇上待你恩重如山,你也要记得回报啊!”

  岑思远这话说的十分直白,正如岑思远娶锦绣长公主,也有部分原因为了皇上拉拢先皇余党,抗衡后党。

  魏啸疆听了这话,却摆摆手道:“姨父休提此事。此番为小选婿,只为她后半身过的平安喜乐,不至于一人孤苦,最重要的是她心中满意。”

  岑思远躬身道:“恕老臣错会了皇上的意思。”

  岑苾却道:“皇兄好意,臣却之不恭。既然皇兄已经让他们在凤台等候了,臣愿意前往一选。”

  魏啸疆道:“你能愿意最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