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九阿哥那么一说,无端心生不悦,但又不能在脸上露出一丝不快。
正巧那去拿酒的侍从,刚捧了一壶酒回来。
“爷酒来了。”那侍从拇了酒,放在桌上又远远地退到一边。
“这一壶酒,无端自个一个人喝正好。”无端看着那壶酒,轻声说,是拒绝,却又婉转异常。
“不就酒么。爷可不缺这一点酒。”九阿哥听出她的话外音,冷哼一声,又转身吩咐。
不一会,那侍从又捧来一大坛子酒。
“这总够你喝的吧?”九阿哥示威一般地,斜睨了无端一眼。
“九阿哥倒是大方。”无端轻笑,想到自己住冷宫里时,四阿哥是每天一壶酒,不多不少,就此一壶。
此时,一弯弦月如钩,斜挂在如墨天空,偶有浮云遮月,语还羞。
九阿哥的目光无端的身上左右打量留连不去。
无端仿若不觉,盈盈地斟酒,为自己,也为九阿哥满上一杯。
既然赶不走,那只能奉陪了。
冉冉举起酒杯,月光的清辉洒落在她的身上,月荧荧。
“无端敬九阿哥一杯,多谢九阿哥的酒。”说罢,便仰头将杯里的酒饮下。
可没想到九阿哥家的酒却要比菊酿浓烈了许多。把无端呛得咳了数声。
“怎么?不是喜欢饮酒么?这酒不合胃口?”九阿哥看无端好好似故做豪爽,却反被酒呛倒,面上涌上些许嘲讽的笑。
无端也不与他言语争辨,只是又含了一口酒微笑,粉腮略鼓,是孩儿般的娇态。
无端将嘴里的酒含了一会,让自己的嘴巴熟悉了这酒的味道才慢慢将酒咽下。
“这酒认生,与无端第一次见面,不免有些矫情。”无端把杯里的酒喝尽,放下酒杯,微微一笑,放松身躯,靠上椅背,望上天际疏朗的星月。
“还是第一次听到酒也会认生。”九阿哥听无端这么一说,轻笑一声,把自己面前的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也不言语。
或是独自饮酒,或是仰头望着天上的寒月。
这酒不同与菊酿,它要浓一些要烈一些,无端饮了几杯之后,渐渐感觉有些燥热,披着的外袍已经褪下放在一边,露出里面的衣裳,是一件素的夹祆,衣服襟口稍稍松开,玉颈纤秀柔,在烛光照映下,她的双颊泛起片片飞红,如同雨后的,衬着那半敛微敛的盈盈双眸黑亮无比。
九阿哥只觉得自己喉间紧了又紧,几次想起身离开,但身子却巍然不动。
看着无端已有三分醉意,双唇红,眼神迷蒙。
九阿哥靠上椅背,斜睨着无端,眼中波光流转:“今月甚好,只是这么饮酒也嫌闷了些,祝姑娘何不唱个曲来助助兴?”
他的语气略带轻浮。即便是有了三分醉意的无端,也听得出他话语里的调笑和鄙夷。
“唱曲?无端早已从了良,不会了。”无端看着九阿哥的戏谑的脸,似笑非笑地说。
九阿哥目光闪烁,凝望着无端似笑非笑的的面容,忽然伸出手来。
无端仰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却没想到九阿哥更是不放,一只手伸过来掐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是抚上她的面容。
“姿不错,怪不得不唱小曲也有人……”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无端心中惊怒,面上却沉静似水,伸出手拨开九阿哥掐住她下澳手,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九阿哥,若是不想喝了,让就请回吧。”
“你唱个小曲吧,唱好了我就走。”
“不会。”无端还是冷声拒绝。
“你是不会还是不愿?”九阿哥重重在把酒杯摔到桌上。
“不会,也不愿意。”无端不理他,又自己倒了一杯酒要喝。九阿哥伸过手,把无端触到唇边的酒杯抢了下来。
“唱还是不唱。”他又问一遍。
“不。”无端仰着下巴,斜了他一身,站起来就要离开。
九阿哥的手脚也不慢,他立即起身,迈了一大步赶上无端,借着三分酒意,一把将无端揽入怀中。
忽然被他揽入怀里的无端也是凭着酒劲,做了平日时不会做的事情。
她猛然推开九阿哥,虽然挣不开他的臂弯,但是也和他的身躯隔出了些许的距,她的手脚也能动弹一些。
无端冲着九阿哥就是拳打脚踢,恨不得就将他打趴下了,再也不能为难她。可九阿哥对她的踢打丝毫不以为意,单手从容挡下,口里还调笑着说:“原来你就是这般侍候爷们的么?倒也特别。”
听他这么一说,无端更是怒火中烧,只是一顿乱踢乱打。这九阿哥一直对她就是冷言冷语,看她的眼神也是轻蔑不已,她今天正好就借着酒劲出一出气。
不知道是气九阿哥的轻视,还是气自己的凄凉身世,还是气心里众多的无可奈何。
总之,无端就是把所以自己的不满全在这一时刻爆发出来,一股股长长久久被压抑住的怨怨,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倾涌而出,全都附在这一时的拳脚之上。
虽然手脚没有几分力气,但是把九阿哥打得措手不及。
九阿哥只得用力握住她的双手,又一次把她紧紧地圈入怀里,紧紧地,让她不能动弹。
无端似乎也是打累了,任由九阿哥揽着,不再挣扎。
九阿哥低头看着她,只见她,因为刚才一阵用力,使得双颊红,娇喘吁吁,比那雨后的还要娇几分。
他情不自地俯下头来,面上的调笑也少了几分,他一点点地逼近,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九阿哥温热的气息直扑无端的脸上。
无端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身子又紧崩起来,脑中一时之间混乱起来,羞惭、气恼、愤怒种种情绪堵在胸口,良久都无法平息。
看他将要贴近她的双唇,无端本能地将头一偏,九阿哥含着酒意的炽热的唇已吻上她的脸颊。
顿了顿,他的双唇轻轻刷过无端的耳垂。又在那小巧如玉的耳垂上轻咬一口,看着无端怒及而红的脸庞,低声在她耳边说:“这拒还迎的手法倒是撩人,我都想要了你了。”
酥麻的呼吸吹在无端的耳上,她又急又怒。
伸出手去要去推开九阿哥,可双手才抵住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手握住。
“怎么?迫不及待了?”九阿哥捉住无力的双手,冷眼望着她,似笑非笑。
无端垂着头,不言语。与九阿哥这一番挣扎,无端酒意更浓,醉意也愈深,看到面前九阿哥的面容,一时之间迷蒙起来。
眼前一时是十三阿哥含笑的面容,一时是十三阿哥深沉的双眸,可又都像不是。她渐渐迷糊,带着醉意的眼睛盯着九阿哥看了片刻,眼神迷茫起来,身子也随着一软,瘫入九阿哥的怀中,口里呢喃着:“是你么?是你么?”
九阿哥听到她轻声的呢喃,面一沉,寒着脸问:“谁?你以为是谁?”
他听到无端如此的话语,以为无端心里一定是有了一个人,他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无端却在他怀里合上了眼,不答他的话。
九阿哥双手使劲地捉住她的双肩,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使劲地摇晃着她的身子,让她醒来。
无端被他摇得,鬓发散乱,才悠悠地睁开双眼,似醉非醒地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是你……”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后,便又一次合上眼,又要沉醉不醒。
九阿哥紧紧捉住她双肩的手渐渐放松,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看着无端,眉头微皱,又拍了拍她的面颊:“你这个酒鬼!”
听到她吐出自己的名字,九阿哥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是惊是喜。只能轻声地怨她一声。
轻轻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走进屋里,将无端轻柔在放在上。
无端身子一着了,就自动地卷成一团,把自己紧紧地卷缩起来,好像是恨不得缩祷有了,一种很不安的姿势。看得九阿哥眉头直皱。他抬头瞧了四周,想要找一个丫环来帮她换下衣裳,可是环顾了一眼,才记得自己没派人到这来。这屋里也是空荡荡的,什么装饰也没有,甚至没有取暖的炭炉。
他心里把要添置的东西记着,一边看着无端,只见她紧紧地皱着眉头,身子越缩越紧,睡得极不安稳。
九阿哥伸出手要解开无端的外衣,想让她睡得舒适一些。可当他的手指抚过无端脖颈的肌肤时停了停,细腻如玉的触感让他舍不得移开。
忽然无端嘤咛一声,转了一个身,九阿哥连忙把自己的手拿开。伸手拿过一边的被子给她盖上,看着她卷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九阿哥看着她的样子,面容一时间放得很柔软,丝毫没有刚才嘲讽的表情,他凝神看了她的背影一会,但柔软的表情,又一点点收紧了。
站得越久,他想得越多,脸上的表情又变冷了。他看着无端的眼神变冷,眼里的神情也变得漠然,柔情慢慢地淡去了。
“哼!”他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只留下无端紧紧卷在被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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