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不论男,都为她而疯狂,他们热烈地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声嘶力竭地呐喊她的名字。男人们不约而同地踩跺地面,人们激动到流下眼泪。整个酒吧都开始震动,一片迷离昏暗的氛围下,就如同地狱深处触动心弦的末日重逢。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零月的演出,在被震撼的同时,我也有些奇怪:为何这场面颇有老友再聚的感觉?
时间不容许我细想,紧接着前奏乐声的尾音,月以强劲有力的歌声开唱。
不同于以往的空灵邈远,此刻的月,向我,向她的歌迷们展现出了一份隐忍坚韧的倔强,这里面少了些许浮华,却多了几分成熟的意味。
是啊,也许这才是月的真实本质。舞台上的零月,已俨然是成人的模样,她一身黑庞克打扮,帅气又不失妩媚。她的脸在灯光下不能辨识分明,似乎并未化妆。她颈项上垂挂的镶有岚之宝石的坠链相当抢眼,皓白如玉的岚刹折射出如薄雾般迷蒙的光亮来。
这次月演唱的歌曲主流是庞克,所以她身后有一支同样穿着庞克风的乐队为其伴奏。除了月这个主唱之外,吉他手,贝司手以及鼓手全都是男子。
等等!乐手之中有一个人很特别,他没有穿庞克式另类的衣服,而是穿着枢机红的衬衣……再仔细看,还会发现他右耳上同样闪烁着迷雾朦胧的光芒。
如果不是光线太暗,他那格格不入的装扮必定会有损乐队整体形象。“嘻嘻,你还是不要费脑筋去想了。就凭你那点推理细胞,根本不可能解开这重重的疑团嘛。”S.L.那惹人厌的语调半点没变。
对于我来说,S.L.是一个蛰伏在暗处的观望者,敌友尚不可断定。我不知道她对我了解多少,但可以确定的是,我永远摸不清她的想法。
我忍不住问S.L.:“你究竟窥探了我多少记忆?”
S.L.轻蔑地回答我:“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提取你的任何一段记忆来看,什么叫‘窥探’?真难听。”
我心一沉。
这也就是说,我现在处于相当不利的境地——S.L.可以对我了如指掌,轻松拿捏住我的弱点,相反的,我却只能束手就擒毫无还击的余地……还真是令人沮丧。这时,我的身边跑过来两个大口喘气的孩,她们捂着胸口,长长舒气。
“太好了。”
“嗯,我们赶上了。”
她们探出脖子去看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零月,轻微的吸气声听来像哭泣,两人都是很感慨的样子。
“时隔不久,却好像有一个世纪没听到零月的歌声了。”
“真的很难熬呢,她停演的那些时日。”
“不过幸好,现在她又重新站回舞台上了。我觉得零月一点也不适合平面商业包装。她天生就属于晚的舞台,不羁和骄傲才是零月。”正听到这里,零月的第一曲终了,酒吧内登时又掀起震动屋顶的呼喊声和击掌声。有位小歌迷艰难地挤到台下去向月献,月俯下身,微微笑着接过那支白蔷薇,却温柔地将它别在小歌迷的发辫上。
月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后传出:“你长得和小琳一样可爱呢。”
小歌迷害羞的低下头,人群中有谁吹起了响亮的口哨,还有直爽的人大声问:“小铃是谁啊?”
零月听到这个问题,就直起了脊背,她略微抬头,目光稍一寻,便找到位于二层人群中的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月的视线却丝毫没有偏差,她精准地找到了我的方位,我感觉到她正在与我对视。
“小琳是我很重要的亲人,今天我复出的这场演唱会,也是为了她而举办。”
*
“原来是误会一场啊。”高木干笑着摸摸后脑勺,满脸歉意。
新一倒不在乎高木误铐了他,新一关心的是原本要与荒木彻也接头的药贩子现在身处何方。
结果高木的回答令他失望:原来警方也没有抓到药贩,只是通过一段时间的蹲点跟踪,大概了解到荒木和药贩接头的周期规律。于是才有今天特意伪装成药贩的计划,原想只要逮捕荒木,这个地下交易案的调查会有所进展。
新一彻底半月眼模式了,他无奈的想:虽说荒木彻也前几日才因犯案而被抓捕,可是高木他们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一番打草惊蛇,那个药贩绝对不会再来了。
唉……这回要空手而归了。“啊,工藤!”浓重的大阪口音,“终于找到你小子了!”
新一不用侧头看就知道是平次这家伙来了:关西腔加上那大大咧咧的格,还有早就叫顺口了的“工藤”,舍他其谁?
“高木警,剩下的就麻烦你去向警部解释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新一说完,把帽子整理了一下,尽量压低头让帽沿遮住脸地走向服部平次。他一到平次面前,就被平次热情地勾住了肩。
“哈哈,还是这样的你比较真实!”
新一吊起眼角,半开玩笑的说:“如果刚才Gin恰好潜伏在周围,你那声中气十足的‘工藤’可就真的把我送进hell(地狱)了。”
神经粗大条的平次这才稍微有点收敛的意思,他放下勾着新一肩膀的手臂,眯眼笑:“抱歉抱歉。”
新一没忘正事:“你特地从大阪赶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来叙旧吧。”
听闻此言,平次那张黝黑的脸也凝重起来,他换上侦探的严肃面孔:“当然不是。上次你拜托我调查的椎名家一案,我手头已积聚了些资料,有几个疑点和线索要和你讨论。”…………“Hell”酒吧外,一辆黑保时捷356A沉默地停着。已至,街灯向保时捷的挡风玻璃投下橙黄的光,映出车内的两名黑衣男子。
Gin点燃了一根烟,他吸烟的时候眼神冷冽,目露凶光。
“大哥,那人进去了,我们要在这里按兵不动吗?”Vodka转过头,宽圆的脸上架着墨镜。
坐在旁边的长发男子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说:“我一向讨厌拖拖拉拉,不过这次的猎物可不是只温驯的小猫,我也得拿出一点耐心来了。”
Vodka张张口,还想问点什么,但当他看到Gin如鹰鹫般残暴的眼神,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酒吧内。二层贵宾区。
虽说二层的视野很宽阔,可是为了更近距离地看零月,还是有许多人离开自己的座席,拥到围栏边上向下望。
也有安之若素依旧坐在位子上品酒的人,例如姿态孤单的Cocktail。
Cocktail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比如貌、魅力、金钱……然而她也同样被绝望的寂寞所包围:她亲手干掉丈夫,害儿差点丧命,逼死自己的父母。
这个世界上,她的亲人已所剩无几。
幸运存活下来的儿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许是上天愿给她赎罪的机会,让她的儿活了下来。她真的一无所有了,不能和儿相认,连接近她也是一种伤害,她清楚组织会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但还是想待在她的周围,远远地看着她,确定她过得好,想看到她笑,想看到她拥有很多朋友。
仅仅是这么卑微的、小小的……心愿。
*
零月说出那句话以后,现场的歌迷们也被煽动了,他们高声喊着“小铃!小铃!”强烈鼓动我上台。
月也说:“琳,你愿意到我这里来么?”
我的身体里好似流过一股酥麻奇妙的电流。不同于异之间,我和月,是很好很好的。而此时的她,就像朝我伸出手的神,光芒照射到我身上,带来欣喜和安心。
我犹豫了一下,便立即做出决定。我从人缝里挤出去,一路小跑着下阶梯,酒吧一层人山人海,但是大家发现了奔跑的我,纷纷退让开,留出一条足够我通过的路,直达尽头的舞台。
我越跑越快,像一只天真的小兽,勇往直前地奔向那片明媚光亮的绿林,哪怕那便是世界的尽头,也绝不心慌。
终于跑到舞台下,月蹲下来把我拉上去,成年姿态的月是那样有力,她的手臂是那样坚定。
我也站到了舞台上,站在零月的身边,我们的身高相差许多,但是不要紧,月她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没有丝毫缝隙的、包容的握住。
台下是荧光万点,像在黑的幕布上撒满了星点光亮,包罗了寥廓的宇宙星象,千万光年的距离在此刻无限缩短。
聚光灯下的零月和我,好似拥有了整个世界。两小时后。酒吧包间。
这里是后台工作人员和乐队成员休息的地方,不过现在大家都热情高涨,相互碰杯,庆祝演唱会的成功举办。
我对这里的人都不熟,便只能拘谨地跟在零月身后,她也顾虑到我的感受,问我要不要先回二层贵宾区,她可以先送我离开。
正当我考虑的时候,那个穿着枢机红衬衣的少年贝司手拿着酒杯走过来。
零月眉头微皱,她好像有点排斥这个人。
“月的歌声真是很动听。演出的时候,我几乎都要被你的声音蛊惑而弹错音了。”少年微笑着。
月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对他说:“感谢你今天替补了我们受伤的贝司手,不过,你与我们乐队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少年轻佻地笑,“那还真是可惜呢。”
月厌烦于这种纠缠,她果断而礼貌地与少年道别,然后逃跑似的拉着我走出包间。[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