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出门都要穿三件衣服,而且绝对还有增加的趋势,见鬼了,日本应该是四季分明的吧?
近些日子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是被关岛晃那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给瘆着了,一颗心半悬半荡,从来没有放下过。
好在到目前为止我连他的鬼影都没见着。其实如果他是看上了虚刹之石的话,那个我早已还给空刹了,他从我这儿也捞不着便宜。
对了,我曾向小兰打听,那天见到新一有没有问出谜底,结果小兰一阵后悔,说没来得及。
我先是窃喜,而后又觉得可惜了我的字谜,我还安慰她说:“小兰,我相信总有一天,新一哥哥会亲口对你说哦。”
此话暧昧,小兰又觉羞涩,而不远处的柯南则是一脸狐疑地盯着我们看,他刚出院了。
后来我又对柯南抱怨:“这天气怎么搞得?好像冬天要来了一样。”
柯南说:“你不看新闻,我们东京还算好的,大阪那边更糟。”
说着柯南把电视调至天气新闻频道,电视画面中的主持人正站在茫茫白雾中,冻得鼻头通红,小脸惨白:
“观众朋友们,如你们所见,大阪这边的天气越来越古怪,浓雾迟迟不肯散去,严重影响交通和居民正常生活,而且随着大雾的到来,温度竟降低至零度以下,时值末夏初,而大阪的居民却过着冬天的日子。
“已经一个月了,气象学家却还是没有对外界公布此次异常现象的起因,连最专业的气象学家团队都解不开这冷雾之谜,真令人好奇呢。
“昨天大阪地区又一次出现强风,其威力之大,再一次给大阪的经济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因素导致……”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主持人滔滔不绝的演说,柯南起身去接电话。
我隐约听见“服部”的名字,神经立刻兴奋起来……嘿,服部平次,你终于要露面了?
虽然我很想走近去听,但又怕柯南防备我,于是我只能假装干别的事从他身边经过N多次,捕捉到了几句对话。
“……你的想法还真是常人不能理解的。”
“喂,出了问题找你算账哦。”
“……那就由你负责了。”
我听不懂啊,他们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侦探对话真是高深莫测……
也没说多久,柯南便挂了电话,对兰说:“小兰,服部叫我们去大阪玩一天。”
小兰惊讶:“可是他们那边的天气……”
柯南半吊眼外加无奈摊手:“他说就是因为机会难得,才想叫我们去体验一下。”
小兰恍然大悟,她好像接受了:“嗯,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和叶了呢。”
我马上插嘴:“带上我吧!”
柯南对我白眼相加:“你不适合到处走动,不要忘了你还很危险!”
我见柯南这条路走不通,立即转身去拉兰的一角,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小兰,我知道你最好了~~~”
小兰果然心软,对柯南说:“就带上小铃吧,反正大阪那边应该比这里安全,而且雾茫茫的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对吗?”
在小兰温柔的笑容下,柯南妥协了。于是我们三人出发去大阪,为了适应天气,我特地把刚买的羽绒衣也带上了。
大约过了3个小时,我们便抵达大阪,服部与和叶在车站迎接我们。
“啊,工……柯南,你们终于到了。”
说话带关西腔的服部平次还是那样没记,他笑着摸摸脑勺,柯南给了他一个强化版半月白眼。
小兰见了和叶也是很高兴,两人迅速凑到一块儿边走边聊,甚是亲密,丢下服部和柯南在原地干瞪眼。
不过,少了她们在身边,柯南和服部对话也更方便些。
服部在柯南面前蹲下来,把一只手拢在嘴边说:“工藤,去吃拉面吧?!”
我倒塌……还以为他要说机密啊案件啊什么的,原来还是食为先?浪费我感情。
接着服部总算注意到还有我这么个人了,他问道:“那家伙是谁啊?以前没见过诶……你小子身边总是不缺小哦。”
柯南干笑:“她只是在事务所借住。”看着服部热情开朗的阳光笑脸,仿佛连雾气都避之而散开。
服部平次,十七岁,也活的最像十七岁,他有着青期的无奈和烦躁,有着少年的渴望与梦想的年纪,然而一举一动却脱不去孩子气。
他带着满身的阳光,他能温暖身边的人,他体内流动着的是满腔热血,可以点燃侦探的自信和霸气。
他表达情感的方式或许有些粗鲁,却率真可爱,有平次在的地方,就有快乐和阳光。
即使在浓雾中,他依然活跃非常,所经之处朝气蓬勃,雾气也会薄上几分。可是——
我没招谁惹谁,却要任由那两个家伙谈论指点,真是相当的不爽啊。
服部,今天你可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哦——正因为你够阳光,我才忍不住想开你玩笑,否则我谁也没整到,不是白白穿越了?
我把出发前准备好的信封拿出来,嘻嘻笑着走到服部眼前,一塞,连他拆信后的表情都来不及欣赏,先跑路了。
我很快便跑进茫茫大雾中,料他已不可能追上来,就放慢脚步四处溜达,全当散步。
服部打开信纸,一眼瞥见“初恋”一词,立即像火烧屁股似的蹦起来,躲开柯南独自跑远去看。
几乎是屏着一口气看完,然后服部觉得这好比天方谭,于是再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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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西的大侦探:
你不用知道我究竟是谁,但是我有个很好的创意——给报社投稿。
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如果是关于你与远山和叶的初恋故事的话,我想会有很多人喜欢的——特别是远山。
如果你想跟我讨论一下这个事情,就来找我好了。
不过,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是超级路痴,在东京就经常迷路,更何况大阪是第一次来……
你能找到我吗?不过,我看好你哦~~~
——by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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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把这封信看了不下十遍,服部依然不能接受。
柯南看他行为异常,便走近他身边,踮起脚尖想看信件内容,然而却被服部发觉,他迅速把纸叠好放进口袋里。
“喂,你有点不对劲哦。”柯南敏锐地看着他。
“呵呵,没什么啦,倒是你,那个孩是跟你一起来的,现在她跑了,你也不追?”
柯南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么大的雾,她一下就跑没影了,怎么追?”
服部眼神闪烁:“工藤,她叫什么名字?”
柯南愣了,然后略微垂头,凌乱的刘海落在眼镜上沿,镜片的反光勾勒出严肃的神情:
“我也正准备跟你坦言的,”柯南抬起头,“她叫作,椎名浅穗。”
服部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因为柯南的认真劲,而是——如果她叫椎名浅穗,那这个所谓的“琳”又是谁?
“服部,我需要你的协助调查,她家的事情有点蹊跷。”
柯南以此作为开场白,接下去开始向服部叙述发生在椎名一家的事。
我在大雾中行走了很久,根本已经找不着南北了。
不过我有在沿路留下记号,清一都是“琳大人到此一游”,哈哈,很恶俗吧。
服部呀,我连记号都写得这么明确,你不会真的找不到我吧?不然……我一哆嗦,好冷。
由于这挥散不去的浓雾,街上行人车辆都很少,家家门窗紧闭,连店铺也有将近一半关门了。世界几乎是空荡荡的,弥漫着无边的白,比雪天更纯正的白。
我走在如此荒凉的街道上,被寒冷侵袭,只能紧紧抱住自己,以驱虚恐。当我听见那空灵清扬的歌声时,我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衰弱导致幻听了。
我使劲拍拍自己的脸,再听,依然有歌声。
我不由自主地向歌声的来源靠近,那恍若从迷雾深处传来的声音,深深揪住了我心,引我探索下去。
歌词很难懂,我只听清楚其中反复出现的一句:
“我和自由在流浪。”当我觉得自己有些靠近歌声的时候,那声音却开始远离。
我再也不能冷静地走路,而是迈开步子奔跑起来,像有一条透明的锁链从我脚下延伸,直到声源那一头,将我们相连。
——致命的吸引。终于,我透过雾层,看到了前方隐现的身影。
比我略高,啡发及肩,松身短袖黑圆领休闲服,米中裤,一双浅紫的球鞋。
邻家孩的装扮,然而歌声确实从她口中传出。
她在走,我在跑,很快我便追上她并与其并排行走,看见我,她停止了唱歌。
我问:“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街上走呢?为什么你要唱歌呢?你唱歌很好听,能告诉我这首歌的名字么?”
她侧脸看我一眼,便转回去,“三个问题,我只答最后一个:《我和自由在流浪》。”
我又问:“你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我想跟你交朋友!”
她瞥我一眼:“人类真是难明的动物。”
这回我看清了,她的瞳绯红,配以疏离淡漠的表情,散发着深邃的神秘。
“人类?难道你不是吗?”我问。她爱理不理的回答:“谁知道。”
我呆怔在原地,并非因她说的话莫名难懂,而是觉得熟悉……这句话,这个语调,这个背影,都那么似曾相识。
愣神的时候,她已走出很远,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
我后来学乖了,只是跟在她身后,不再轻易开口。路上因为我的安静,她便继续唱歌。
依然是“我和自由在流浪”,旋律却跟前一遍稍有不同。
不变的是那空灵的嗓音,宛若天籁。
“……她爸爸的死还未查明,她又被绑架了。那晚我们在大厦顶楼和绑架犯见面,后来第三方出现,并‘杀死’了浅穗。”
柯南皱着眉头,低声说:“虽然我不确定,但是她应该死了。可是第二天她却奇迹般出现在事务所,还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
服部没心没肺地说:“该不会是借尸还魂吧,哈哈。”
柯南半月眼瞪过去,接着说:“她好像失忆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
这时服部指着前方说:“怎么样,很漂亮的警车吧?”
柯南扁嘴,对服部的缺心眼无语,他懒得多说了,手插在裤袋里走向警车,小兰跟和叶早在那里面等了吧。
“工藤。”
身后的人突然叫他,柯南回头,服部把原本反戴的棒球帽拉转一百八十度,戴正,并且郑重地拉下帽沿,遮住眼睛:
“包在我身上。”
看着服部耍酷的样子,柯南无声地勾起嘴角,只在心里说,你这家伙。柯南先上了车,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服部过来,和叶不满地说:“在搞什么鬼啊?”然后跳下车去看。
于是柯南和小兰在车上等,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和叶,柯南担心,便也下车。
原来和叶还在,只是仍然不见服部的身影,和叶站在雾中一动不动,柯南走过去看她,她正望着某个方向。
“和叶,你怎么了?”柯南问。
和叶这才回神,她低头对柯南笑笑:“没什么,只是气他又丢下我了。”
“平次哥哥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和叶苦笑:“他叫我们先去墓地。”
柯南一下子傻眼了:“墓……墓地?”
和叶点点头:“具体的上车后我再告诉你们吧。”服部临时离开单独行动,是因为他看到了地面上的一行刻痕:“琳大人到此一游。”
看来那个小孩,即柯南口中的“椎名浅穗”,和信上署名的“琳”——是同一个人了。
服部还想不到任何理由,这么个小孩,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初恋?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这事千万不能被和叶知道。
毕竟自己也曾放出话:“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的。”
虽然,就算和叶知道了也没什么……不行!服部摇头,决不能让她抓到自己的软肋。
迷雾重重,服部接着去寻找下一个记号。“会移动……的墓碑?”小兰诧异极了。
和叶点头,接着说:“平次也是才接到这个委托,加上我们这边奇怪的天气,就想把你们叫来看看。”
柯南手托着下巴,心想:就知道这家伙动机不纯,这次估计是想再和我一比高下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兰问。
和叶坐端正了,开始讲述具体经过:“一大早,有位夫人慕名而来找平次,她说有桩奇怪的事情,找了好几个侦探都解答不了,就想请平次这位关西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帮忙。”
不知是不是对最后的前缀过敏,柯南干笑了一下。
和叶说:“那位夫人的丈夫刚去世了,她丈夫是个旅行家,所以夫人特意请人为他制作了一个很别致的像是地球仪样的墓碑,把他足迹所到之处,全标在那个墓碑上。”
小兰听了有些感动:“那位夫人真有心意。”
和叶也露出赞同的神情,然而她目光一滞,转而说:“可是昨天,那位夫人去上坟的时候,发现墓碑移动了一些,尽管只移动了很小的幅度,可夫人还是看出来了。”
小兰和柯南表情变化了……
“她既害怕又担心,就陆续请了几个侦探去看,却没有人能解开墓碑移动之谜。”
和叶神神秘秘地补充道:“而且,那位夫人在墓地听见了雾的歌声……”
“雾的歌声?”
小兰和柯南同时惊讶出语。
和叶抱着手臂,低头闭眼,一派深沉思考的模样:“你们刚来还不知道,我们这边已经流言四起了。据说在白雾最浓的地方,会出现一个唱歌的雾,她的歌声很好听但也很诡异,有些自称见过她的人,对她的外貌各执一词,总之不像人类就对了。还有人说,雾常去墓地唱歌,为了唤醒那些死去的灵魂……”
柯南半吊眼又上来了:“难道那位夫人认为雾唤醒了他丈夫,然后他丈夫从坟墓里钻出来,才使墓碑有所移动?”
一阵凛冽的阴风爬过脊背,小兰跟和叶足足打了个寒颤,怨念地看向柯南。
柯南摸着脑勺傻笑:“哈哈……我好像看过这种鬼故事呢?!真是很吓人啊……哈,哈哈。”警车停下了,和叶对柯南和小兰说:“那位夫人已经在墓碑那里等我们了。”然后第一个跳下车。
小兰脑海里无法剔除刚才的“鬼故事”,一听要去墓地不哆嗦了一下,柯南见状便向她伸出手,作邀请姿势,“小兰,有我在。”
见柯南微笑着,毫无畏惧的样子,小兰也安心下来,是啊,只要和柯南在一起,自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于是她牵住柯南的手,和他一起下车。和叶在前面领路,不久便把他们带到目的地,隔着白雾,他们看见一位夫人站在墓前,身后跟着一名像是管家的老者。
那位夫人回头,看见和叶,十分优雅地点头致意。
和叶给他们相互介绍:
“这位就是新谷夫人,”和叶又转向另一边,“这是我的朋友毛利兰,还有小侦探江户川柯南。”
新谷夫人已到中年,眼角皱纹可见,但是她端庄整洁,而且对死去的丈夫那么尽心,令人心生肃敬之情。
“你们好。”她微微欠身,然后转问和叶:“服部先生没有来吗?”语气里掩藏不住失望。
和叶无奈地摊手,耸肩:“我也拿他没办法,可能等一下会突然冒出来吧。”
“这样啊……”新谷夫人言又止,她是想说如此这般谁来破解墓碑之谜,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夫人,这里还有一个小侦探哦,他也很厉害的。”小兰指着柯南说。
新谷夫人惊讶地看向柯南,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有些腼腆的笑着,而此时和叶也插嘴进来:“是啊没错,柯南和平次合作过好几次呢,别看他年纪小小,却蛮聪明伶俐的。”
接着他们又趁兴聊了几句,算是简单认识了,随后柯南开始做正事——认真研究起墓碑来。
这座坟墓确实建得很别致,在一块巨大的四方形台石上,放着一个用大理石制作的地球仪样的墓碑。为了不使这圆球样的墓碑滑落,因此在台石上挖了一个浅坑,把墓碑正好嵌在浅坑里。可能才下过雨,浅坑里积了水,周围长满了青苔。
柯南在墓碑周围走走停停,仔细查看了它的每一个角落,心想:如果有人用撬杆来移动圆球状的墓碑,那么在墓碑和浅坑的苔藓上,也该留下痕迹,可是现在一点痕迹也没有,如果用手来推墓碑,也不是一两个人能移得动的。
难道真的是雾所为?这个想法只在柯南脑海中微弱一闪,很快便熄灭了——作为侦探,不能将疑惑推给迷信,而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寻找真相。
我默默跟在孩身后,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成了一个只是机械走动的机器人。
直到……我猛然发现,自己竟已来到墓地。
这下神经全部归位,我茫然失措地环顾这在浓雾笼罩下的墓地,惊得冷汗直往下爬。
即使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我也不敢来墓地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更何况现在白雾茫茫,雾气时稀时厚,稀薄的地方便显出几座墓碑残缺的模样,厚重的地方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鬼气森然,虽然满目皆白,却比沉重的黑暗更令人悚骨。
孩驾轻就熟地穿梭其中,只要再愣一秒就会失去她的身影,我用力拍拍自己的脸,硬着头皮继续做她的小尾巴。
可是……我越走越觉得脚底发软,迈步变得艰难。
“等……等,我不行了……”
我的声音细若蚊鸣,最后终于精神崩溃,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而无力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其实很佩服我自己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还没有忘了要留记号。我随手摸来一颗小石子,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刻:“琳、大、人、到……”
正刻下一个字,兀的被人一掌拍在肩上,顿时三魂丢了七魄,呆住。
过了三秒,我才凄厉地叫出声:“啊——!”抱住身体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敢试探着睁眼,却在朦胧间看到一张黑炭似的脸!我再次失心疯:
“黑无常!!呜啊……我还不想死,不要来抓我!!!”
双手却被人箍住,一个黑影逼近来,我吓得连叫都不敢叫,只是死命挣扎。
这时头顶响起一个带着浓重大阪腔的声音:
“喂,拜托你看清楚,是我啦。”
诶?……我睁开眼睛,面前的人……不是索命的黑无常,是服部平次(汗)。
我立刻收起傻不拉叽的表情,换上一个知晓内幕的神秘微笑,我没有忘记他来找我的原因。
服部用半月眼和我对视,看到我心里发毛,他才问:“黑无常是什么?”
“呵呵,那个不重要,你应该想问点别的事情吧?”我瀑布汗。
服部愣了愣,然后害羞地别过头,却恰好看到了什么,表情霎时僵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一个孩身姿影绰的立在几米远外,神情被雾所挡,但我能从她的衣着上看出,这正是刚才抛下我顾自离去的那个孩。
她缓缓走来,在我身边驻步,然后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冷冷说道:“走。”
这根本是把服部当成空气,彻底无视了……
我站起来以后,她便放手,依然如先前那样自己向雾深处走,我跟上几步,然后转身对服部做出夸张的口型:“你先走吧。”
服部无语,我也无语,之后我就不管他了,先跟着去探听一下那个孩的口风。“喂,你是不是担心我才折回来啊?”
“一定是吧,我原来就听人说过,外表冷酷的人,其实有一颗火热的心呢。”
“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琳,你可以叫我小琳。”
“喂,不要不说话嘛。”
在我唧唧歪歪烦了一大堆废话后,孩终于有所反应,她回头,绯的眼瞳闪着异样的光:
“你这只灵魂,话倒不少。”
我一时石化,被人拆穿的恐惧感充斥全身,令我不寒而栗。
她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深邃而冰冷,却又因瞳绯红而显出几分暖意。
“藤田月,我。”
被人洞悉的感觉很糟糕,我确实是寄宿在他人身体中的灵魂,至今还有一种置身局外的悲凉感。
不过,占据大部分心脏的还是好奇,这个孩,为何能一眼识破我?
疑惑不解的当口,我眼尖,发现了孩颈项上缠绕的链子,那和我曾用来镶嵌虚之石的项链一模一样。
“这是……”
我指着她的脖颈,不敢冒昧问其来历。“你的架子还真是大,出场非得弄得这么隆重吗?”
果然,这种状况那欠扁的空刹永远会现身,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把我的节奏完全打乱。
我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喂喂,你大白天的老是过来,那边的我怎么办?”
空刹斜着眉眼笑:“没事,‘你’正逃课在林原珞家里睡觉。”
这句话带给我的震撼力足以把我脑子里的细胞全部轰炸一遍,变成暂时植物人。
我像战场上置之生死于不顾的士兵,发疯一样冲到空刹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大吼:“你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勾当?!给我从实招来!!”
空刹轻轻一挥,摆脱我的手如同赶走一只蚊子那样简单,他整整衣领,说:“你个思想的人,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想沦落为BL。”
BL?我的脑子当机了……我们班上的同人竟然已经把空刹的思想都污染了,Oh,myGod!(掩面YY去)在我忙着臆想的时候,空刹已越过我来到藤田月身边。
“好久不见,零月。”
藤田没看他,目光的焦距落在雾深处,声音无起伏地说:“我已经三百年没用那个名字。”
空刹嬉皮笑脸道:“可是长辈的认知里,我们一族的巫,从来都是零月。”
藤田垂眼,把脖子上的项链抽出来,吊坠的中心果真镶嵌着一颗宝石,是纯洁无瑕的白,藤田看着那颗宝石,绯红的眼眸流动着叹息。
这就奇怪了。看样子那颗便是岚之石不会错了,可是藤田为什么不把它嵌在额头上呢?空刹雷刹他们的宝石都在额上,不喜欢暴露在人前的话,像他们一样使宝石隐形不就得了?
空刹也看那岚之石,眼神却更为复杂,他说:“你还是不肯完全接受它。”
藤田笑了,但有几分苦涩:“不论是巫的身份,还是岚刹,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能舍弃它们么?”
空刹板起脸,说:“你是唯一的巫,也是唯一逃过诅咒的族人,我们守护者需要你的力量。”
纤白的手指攥紧了岚之石,雾层便又加厚几分,周围的草木,墓碑,几乎全然隐没。
“每一次,当我新生的躯体在黑暗中,在灰烬中醒来,先前的记忆都会消失,唯独巫和岚刹的宿命深深扎根在血肉中,伴我重生,永远也不会泯灭。”
“无论已经做到怎样的程度,距离成功还差多少,一次重生,就什么也没有了,虽然我会忘却,但那种巨大的挫败感已经深入骨髓。”
“如此多次反复之后,我便决定,从今以后,我只做一个流浪者,和自由一起去流浪,再不问家族中事。”悠远的口吻,令人恍然,思绪无法追随到那些暗无天日的年月,无法体会那刻骨铭心的寂寞,只能站在门外,模糊地望见门里过境事迁。
空刹沉默了一阵,才悠悠开口:“你这样总有一日会遭天惩罚的。”
藤田轻笑:“也许吧,无所谓了。”空刹结束了谈话,才想起我来,他举起“爪子”在我眼前挥了挥,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代你认了林原珞做哥哥。”
不仅在“张家”认了两个爸,还在“红”认了一个哥?而且都是分量级的人物……
我差点拜倒在空刹脚下,他攀亲的功夫还真不一般。
“琳,你借住的那户人家里有个很凶的大叔呢,害得雷刹只能躲到野狗堆里去。”空刹说。
“雷刹还没走?!他要在这里呆多久?”我很雀跃。
“这个你就别管了,先顾好你自己吧……”空刹突然压低声音,“这具身体损坏到不能用的时候,你就得回来了。”
我心中一颤,忐忑不已,空刹的神情令我恐慌,似乎预示着不幸即将到来。
在地球仪墓碑处,柯南对着台石一言不发,新谷夫人看起来很紧张,和叶在她身边安慰着,小兰则注视着柯南。
“啊,大家都已经到了!”
众人侧目,服部傻笑着走来,除了新谷夫人和她的管家,其余人一概对他白眼相加。
服部走到墓碑前,弯腰且小声地对柯南说:“喂工藤,你解开这个谜了吗?”
柯南反问服部:“你呢?”
服部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当然——我早先来过一次了。”说完眨眼竖拇指。
柯南半吊眼:“我刚刚也想到了,你先说吧。”
于是服部站起来,闭着眼睛咳嗽了一下,才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个圆球形的墓碑很重,绝不是一两个人能推动的。若要用东西撬动它,那么坑边的苔藓上必然会留下痕迹,但现在无论是墓碑还是苔藓,都完好无损。”
服部眼神犀利,“不过,请看浅坑里的积水。”
新谷夫人向前走出一小步,说:“这是因为下过雨,才积起来的吧。”
柯南微微低头,吊着嘴角说:“新谷夫人,最近一个月这里经常下雨吗?”
新谷夫人想了想,点头:“是的。”
柯南笑了笑,说:“那就不会错了。由于这莫名寒冷的天气,浅坑里积蓄的雨水到了晚上就会结成冰。”
服部帮柯南接下去,“但是,到了白天,墓碑南面的冰受到太阳的照射,部分冰会融化成水,而墓碑北面的冰仍结着冰。”
他们俩很有默契,一人一句,这下又轮到柯南解说:“由于水结冰后体积会膨胀,因此墓碑会在冰的推挤下慢慢向浅坑的南面微微移动,一些时日下来,便成为夫人您看得出的移动。”
这下真相大白了,并非雾什么的作怪,而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科学道理。新谷夫人谢过大家之后,就带着她的管家离去,不过她临走之前又回头说了一句话:
“那位小弟弟,你确实是个厉害的侦探哟。”待夫人离开,服部一脸不快地盯着柯南:“她为什么只夸你啊?明明我也解开了这个谜的!”
此时服部是背对和叶小兰,柯南是面对她们的,所以柯南先是摸着头傻笑,然后转身,斜眼,用只有平次能听到的声音揶揄道:
“你不已经是关西有名的侦探了吗?”
服部猴急地大声嚷嚷:“喂,难道你还想来我的地盘跟我抢饭碗?!”
话音刚落,服部便觉得身后有两束奇怪的目光射过来,他回头,见和叶小兰都摆出了半月眼看他。
于是服部立马装傻,摸头干笑:“哈,哈哈,没什么……”
“这里的大雾,是……是你制造的吗?”我鼓起勇气问藤田月,此时又只剩下我们俩了,空刹已回去我的世界。
藤田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我,低头沉吟了些什么,背影寂寞。
一瞬间风云变幻,茫茫无边的白雾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不见。
变化来的太快,本来满世界的雾,将眼前的一切遮挡,而藤田轻轻念了几句,那些浓厚的雾便烟消云散,世界重新清晰地展露在我们眼前。
湛蓝的天空中,有洁白的鳞云,有翱翔飞舞的鸟雀。远处有朦胧的山线,近处依然是一座座墓碑,却因被阳光温柔抚摸着,而褪去了神秘阴森的气息,一切变得明朗起来。嗯,清新的空气真舒服,缤纷的世界很多彩。我的心情都晴朗多了,也变得更爱说话:“原本这样不是挺好的嘛,你为什么要把它变成浓雾的世界呢?”
藤田月愈发冷淡,不愿回话。
我死皮赖脸地拉过她的胳膊,亲密地挽住,就像很要好的一样。
“我真的想和你交个朋友,而且我的底细你也都知道了。你的事情……虽然我不太明白,但好歹也了解一点,我们都摊牌了,不做朋友是不是很可惜啊?”
“呐,你不要流浪了嘛,一个人很孤单吧?和我一起好不好?……大不了我陪你租个地方住,出去打黑工挣钱。”
我怎么越说越觉得这个像私奔?汗……我苦口婆心了半天,都不见她有反应,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藤田突然冒出来一句:“不用你打工,我有钱。”『本章完』
预告:
啊,藤田月和浅穗一起住了,其实月是个很可怜的孩子,浅穗能打开她的心结吗?
另外,消失了一章的关岛晃再度出现,并且这次他的目标是浅穗,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顺便透露一个悲惨的消息,浅穗在下一章会残疾……(众:你这个后妈,太残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