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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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二十多年来,每年的生日都是我一个人静静地过。没有收过玫瑰花,没有开过party,甚至没有收到过祝福。至于原因我也曾总结过三四条,如下:一、自己实在不够优秀;二、没有银子;三、初恋男友曾说生日不重要,况且日子还长!四、二次恋情还没有赶上生日,就中途夭折了!因为过度绝望,所以对于现在朋友的生日保密度,就像正牌地下党员一样,死都咬紧牙关准备壮烈牺牲。至于宋承宪也曾逼问过我,甚至教唆冯燕帮忙翻找过我的身份证,但都一无所获。因为我把身份证当项链,一直都戴在身上!

    只有白玉兰知道,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漫天星光的夜晚。当时我刚失恋,被初恋男友的一句“我不再爱你,你再找个更爱你的人吧”甩了。那是我生日前一天晚上听到的话,我接完电话后从脚跟冷到头顶,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不停地哭!当时宿舍就我跟白玉兰在,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蹲到床底下拉出行李包,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准备去火车站。白玉兰紧张地拉住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只是不停地哭,不定地颤抖,却说不出任何话。

    到了火车站我的情绪才稍微有些好转,告诉白玉兰男友要跟我分手,但是我并不知道原因,所以必须回去一趟!她知道事情原委后并不赞同我的做法。她说已经被人甩了,干嘛还要再失去尊严?!决不容许我这样糟践自己。但是我的倔强与执意,就是用十头驴子再加上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她看我心意已决,便不再劝我。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直到开始检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白玉兰,便匆匆走进站内。但身后却传来了借过借过,让一让 让一让的急促呼喊声,还有谢谢声。我回头再看,白玉兰已经跳过栅栏进来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抓着,在参差梯子之间狂飞!

    在火车上为了逃票,她东躲西藏。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或许是上帝怜悯我们。所以,最终逃过一劫。下车后我们还在心惊肉跳,唏嘘不已!但是正如白玉兰所说,我丢掉了尊严也没有换来我们的最后一面。我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他都不回不接,三年的感情最后就只换来了一条短信:求你回学校吧,不要再烦我了,如果你同意给我分手,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补偿你!

    我带着一种被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心情,在白玉兰的陪同下返校了。那是我生日的第二天,我们到校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由于宿舍十点半准时关大门,早上六点半准时开门,所以我跟白玉兰就成了午夜里,两只疲累的游魂。我们躺在还有点露水的足球场的草坪上,望着漫天的星光。白玉兰把一只手搭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来回抚着说:小纯,你知道吗?其实爱只是一种感觉,它会变老,会消失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爱情,只存在于人心的一种渴望而已。因为不存在所以才会渴望,因为渴望所以才向往。但是我们活在现实里,而不是活在童话里。所以,凡事都要看开点。而真爱就不一样了,它虽然也是一种会消失的感觉,但是它的背后会有一种责任。那种责任会让一个人,无怨无悔地跟你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

    她顿了顿咳嗽两声继续说:现在,他没有这种责任,就说明他对你不是真爱,而只是一种随性的爱而已。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痛不欲生,只需要稍稍难过一阵子就可以了!再说,他不要你并不说明你不够好,只能说明他没有这种福气。这是他的损失,而且你也已经努力去挽回了,所以别再糟践自己。上帝是很公平的,在为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也会同时给你开启另一扇门。其实说实话,你应该为这种不值得你付出一生的人现在说分手,而感到欣慰感到高兴。地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止自转,太阳每一天都是新的。你要微笑着去接受下一个恋情,而且你要记住,下一个永远都是最好的!无论怎样,你至少还有我!明年现在的前一天晚上,到时候不管你有没有男友,我都要以你男友的身份,第一时间给你开个大生日party,送你一车子玫瑰花。这是我们的约定,海枯石烂!

    白玉兰左手枕着头,右手抚着我额头,谈吐张弛分明。很自然地说完这些话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竟然没有一丝异样的举动!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劝她。而且那段话更像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没想到突然颠倒过来。虽然欣慰,但是有点不适应。她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只是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呢?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当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是很理智,总是知道该怎样做该怎样处理。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又失去了所有的能力与语言,这大概就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又一特征(我自己推敲出来的,请局外人不要相信!)。

    尽管这样,俗话说,人在难过的时候不能听到一句软话,否则泪水就会像泉眼爆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只是一个凡人,所以自然,也不会例外。我翻下身就趴到她的身上痛哭起来,恨不得要哭成干尸,那哭声也暂时把我归类于了狼族。白玉兰一直喃喃自语:哭吧,哭吧,哭出来,以后再也不要哭了。我就这样哭到天微微想亮,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我被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低音喊醒了。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一大帮子,穿着清一色的足球球服的男生,围着我们俩看。其中那个喊我们的男生半蹲在我旁边,那种眼神就好像动物园栅栏外的人们,在观看新时代的珍禽异兽一样,充满着无限的好奇与疑问。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对刚刚醒来的白玉兰说了一声“GO”,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了。那是我,第一次遇到程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