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戚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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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屹立波面的凉亭,一眼就可以看到闲云山庄那气势恢宏的悬于堂前的金光闪闪的牌匾,上面赫然镶嵌着四个大字--闲云山庄。

  闲云山庄看起来虽然雍容,但还未及华贵,多数景致都是由最自然的景物构成,亭台水榭,杨柳环抱,连庄主的卧房都只是青瓦白墙,不似一些大户人家般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但偏偏的,这块“闲云山庄”的牌匾就是不免俗地精雕细刻,金碧辉煌的,而显得与这出尘的闲云山庄周围比较起来,更为刺目的金光耀眼。

  这是在整个闲云山庄,戚飞飞最不喜欢的一处了。因为每次看到它,都会意味着她又有哪里做得惹她那个庄主老爹不高兴了,而往往接下来的,就是在后山的“鬼洞”里接受一个晚上的面壁处罚了。

  “鬼洞”是戚飞飞给它的称号,实际上,这个山洞据说是老祖宗开创闲云山庄的创始地,当年老祖宗就是在这个山洞里顿悟了武学精妙,及人伦圣礼,才有了这庇佑一方的闲云山庄。

  戚云天之所以让戚飞飞来这儿面壁思过,就是希望在那里,在这个神润的地方,能给这个孩子带来更多的庇佑

  戚飞飞对成为圣的排斥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儿怎么从原来的顽劣乐天变成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这么明显的变化,就连外人都看出点苗头了,更何况他是生她养她,看着她长大的父亲呢?他们戚家对闲云山庄的继承人及圣的照看都必须是最无微不至的就,而最能做到这一点的,就肯定是身为父母的了,由于子身体上的不便,所以尽管琐事缠身,但照看两个孩子的重担戚云天还是一肩挑了。好在,在闲云山庄多年来的庇护下,羌城的百姓一直安居乐业,外来的侵略者碍于闲云山庄的势力,也不但肆意妄为,所以,除了偶尔处理一下一些江湖上的是非恩怨,戚云天也得出很多闲暇时间来照管两个孩子。

  而且在当时,闲云山庄的两位神医--药师向晚唐跟医者师海单夫也生得一,两位神医老来得,自是喜不胜收。无奈闲云山庄“医药馆”两位神医的名远播,几乎天天有江湖上的人前来求医,而庄主戚云天又为人热忱,都毫不犹豫地替他们应承下来,夫俩对庄主的尊敬自是不必言说的,既然庄主都应承下来了,他们自然就没有多加推辞。但这种情况一直这样持续着,连师海单怀孕期间不便授医,向晚唐也只能一个人全权负责。到了师海单诞下爱,夫依旧没有更多的时间照看,只能托由戚云天代为照顾。

  戚云天本来就已经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作主张深感愧疚,无奈长时间以来,这似乎成了江湖上的惯例--有治不好的伤残,就直接到闲云山庄求医,必能药到病除。而自己也不好意思答应了这个人又拒绝那个人,这样只会让人觉得闲云山庄也是势力眼,之愿援助有头有脸的人士,也不论那个被应接下来的人是否果真在江湖上更为有名望。这世界就是这样,往往你对他人好,他人顶多对你感恩几天,而如若你反逆了对方的意,那么那记恨可就很可能是几年的事情了。

  带着三个孩子,戚云天当父亲的日子是他这辈子从没感受到过的舒心惬意。似乎跟孩子在一起,你就可以忘掉很多烦心事、琐碎事,整个人都会明朗许多。离开那些永无止境的打打杀杀,只沉浸在与孩童们的玩乐当中,戚云天甚至有点不理解自己那些叔伯兄弟们有何都对自己不能掌管闲云山庄那么耿耿于怀,而这个问题,却是从一开始就没困扰过他的。

  或许在感受到另一种享受的时候,有些权力就能变得微不足道了,不知道他的叔伯兄弟们是否都已经感受到这一点了?

  三个孩子中,戚飞飞一直是让他最头疼的,这个孩子顽劣成,甚至比她那个哥哥更难管教。她的身体是最让人提心吊胆的,可是她自己却总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们所有人心脏的承受能力,戚云天一双眼睛根本就顾不过来,不得不让庄里最肥硕的家丁前后左右围着她,充当意外情况下的肉垫。这个命令让那些原本只能在厨房打杂的家丁们顿时身份倍增,由阶级社会的最底层,一下子跃升到类似于正三品的高,要知道,就算只是的“肉垫”这种出卖肥肉的工作,他们的地位也能所谓的总管什么的平起平坐了,而且,当小戚飞飞的“肉垫”,对他们这样的身躯来说,跟身上落根羽毛差不多,这么容易又“风光”的活儿,谁不乐意啊?

  但是,事情往往没他们想的那么顺利,戚飞飞原本就是个事儿精,让他们四个人,八只眼睛都顾及不暇,常常搞得他们晕头转向的,一天下来,简直比在厨房当个伙房还累人,感觉自己都可以掉好几斤肉了。

  后来戚云天开始教他们三个习武,一方面强身,一方面这也是必修课。将会继承庄主位置的戚寒铭必须有成为庄主的担当、胆识、谋略,以及武艺,所以,对他的训练是最为严酷的。药师的儿向素问,除了跟着父母学习医理之外,也在戚云天建议下,要学点功夫防身,他认为素问虽为儿家,而且很有可能继承父母的衣钵,留在闲云山庄悬壶,但难保她以后不会有她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只是想当个默默不名的家,那么还不如乖乖留在闲云山庄,然,一旦选择出入江湖,那这一身自卫的本事绝对是必备的。至于这个让人最放不下心的戚飞飞,因为她命定的圣身份,再加上她本身的资质,戚云天毫不犹豫地选择教给她最玄妙的轻功,这也是他们戚家流传下来的武学绝学,这轻功的玄妙之处就在于,若非神若无骨般轻盈柔韧的身躯,便很难学到其中的精髓,当初,所有人都一直弄不明白,要找到有这种天资的人,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戚家祖先又怎么会流传下这样一套武学奇书呢?现在,戚飞飞就给了他们一个完的解释,如若真有轮回,那么会不会,就是戚飞飞的前身在为自己的来世做万全的准备,让她这样一个不能接受更强劲度雕磨的身子骨找到最适宜的归宿。

  甚至在戚飞飞未学飞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做到如轻功般踏水无痕了。戚云天就亲眼见过她在扑蝶的时候,踏过荷塘上的莲叶从荷塘这头,转瞬已停留于对面了。当初的惊愕至今想起都让他心有余悸,当时自己一时看呆,竟忘了对她加以保护,要是当时戚飞飞没踩稳,岂不是就坠落塘底了,即使自己能最快速度护其命,但惊吓再加上浸湿,这对戚飞飞这娇弱的身躯都是极大的伤害。

  学飞天时的戚飞飞是愉悦的,她似乎天生就爱这升腾上天的感觉,或者说,她似乎就是为飞天而生的。但这仅仅是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所肩负的重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乐趣所在,只因为这是她成为圣必要的过程。即使在很多人心里这都不是他们真正的想法,例如戚云天,例如戚寒铭,例如向素问,例如所有那些真正心疼戚飞飞的人,只是,在其他很多人看来,不是,也变成是的了。正如对羌城百姓来说,飞天,是他们的圣的特权,在他们心里,只有飞天圣,而不知道那个阴郁着的戚飞飞。

  以前戚飞飞一旦调皮捣蛋做错事情,便会被戚云天关到后山的“玉华洞”里思过。他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戚寒铭跟向素问都会去陪她过,因为戚飞飞是怕死了黑暗,让她一个人在那个幕下便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过,不知道她会吓成什么样子,所以,戚云天对孩子们的行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戚云天的好意戚飞飞却是一点儿也不领情,第一次被罚去面壁,戚飞飞足足有三天没理过他这个当爹的,后来小孩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又天天腻着他爹来爹去的。后来次数多了,她也就习以为常了,再加上有两个同伴的陪同,压根儿不把接受面壁当回事了,只是依旧不改将“玉华洞”称为“鬼洞”,叫得戚云天哭笑不得,不知道戚家的祖先知道有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子孙,九泉之下的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再后来,当戚飞飞成为圣后,他就很难再找到她捣蛋接受处罚的机会了,这个时候的戚飞飞,只比行尸走肉好了一点。她的反抗也是第一次这么沉默,因为这是他们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戚飞飞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过这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了,她是从来不从这里进内堂的,也许,她也很久没进过内堂了。内堂这个地方,多是父亲跟江湖人士谈古博今的地方,他们口中的那些打打杀杀、你死我活的场面,在她想来,却都不过是犹如开败般的自然。她不懂为什么在谈论这些的时候,戚寒铭脸上会有那么扭曲的表情,似乎是极度厌恶的。可是,他又不得不随同父亲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这让常常躲在帘后看的戚飞飞很是不舍。她的这个兄长,是那么不适合这个血腥的江湖,命运却注定他要让自己学着去迎合。他们兄俩,是否都误入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时空了?

  云裳紧跟在戚飞飞身后,她家的步履看似轻缓,却让跟在后面的她好一阵追赶,常常是在感觉快跟上了的时候,她家又“疾驰而去”了。

  看来,体态轻盈果然可以省不少力气啊!云裳细细喘着气,心想着。

  戚云天坐在内堂正中的高椅上,另一边,她的娘亲也静坐着,她的脸有了些许的红润,相较卧时的苍白,似乎身体有了点好转。此刻她正含笑看着自己,印象中娘亲似乎永远是这样的神态,端庄,娴静,温婉,慈爱。从未对他们大声说过话,记得自己小时候在父亲那儿受了委屈,都喜欢窝在娘亲怀里撒娇,看父亲被娘亲训斥时候那副极度委屈的样子,她都会悄悄冲他做个鬼脸,现在想想她都不由得会心一笑,那个时候,是她这生最想永远保留在脑海中的回忆了。

  旁边的副座上,一边坐着她兄长戚寒铭跟她视如的向素问。向素问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真的没什么再值得她有不一样的反应,而曾经的素问,也已经不是戚飞飞能轻松愉悦地叫出口的了。戚寒铭的神有点欣喜,脸上红润红润的,这个少年难得洋溢这么兴奋的神采,是什么事能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另一边,闲云山庄的三大护法也一个个笑容满面地端坐着。看样子,闲云山庄真的有喜事了。

  “爹爹,您传唤儿有什么事?”

  戚飞飞“客客套套”地问道。

  她这么生疏的态度让戚云天很不舒服,有多久了,这个丫头不再没上没下地跟自己咋咋呼呼的了。除了一天三餐全家能享受一下在一起的时光,其余时间就很难得见到这个儿一面了。虽说这段时间,他费在书房的时间变多了,连跟儿子戚寒铭都极少交流了,而戚寒铭,也让他感觉在跟他渐行渐远……他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失败了。

  “飞飞,你还记得你向伯伯生前说过的话吗?这世上有一种药能让你髓质增生,你就不用再忍受那种极寒刺骨的痛苦了。现在有人打听到,这种药在岭南的奘卧族曾见到过!”

  戚云天越说越兴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戚飞飞的残病虽然平时与旁人无异,但每当天气稍微转凉,她的体内就会冰寒刺骨,那是种由体内自己散发出来的冰寒,光靠在体外取暖根本没什么用,所以在那些日子里,她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用向晚唐以前为她配制的药水浸泡身体,配以“医药馆”内独立修建起来的温室,才能稍稍驱散体内的寒气,因为“医药馆”是整个闲云山庄里采光最好的地方。可是这样一来,就必须保证戚飞飞不能在远离“医药馆”的地方活动,这样的限制,要耗去大半年的时间。更让人烦恼的是,药师医者夫去世,向素问对戚飞飞的误解,小药童紫衣对戚飞飞的敌意,让戚飞飞在“医药馆”的日子过得更度日如年。

  这些戚云天看在眼里,都深深的不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向外放出消息,谁能帮忙找到向晚唐口中所言的“圣灵芝”,闲云山庄必当厚谢。这个消息一出,江湖上各大门派,人士纷纷效力,不为闲云山庄的厚谢,只因闲云山庄对江湖人士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就算它曾经可能救助过自己的仇敌,但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闲云山庄的存在,就为他们在刀光剑影中,在你死我活之余,有了个得以休憩的地方。可是就算这样,那所谓的“圣灵芝”仍犹如只在仙境中才可能得到的东西般,没人真正见到过,甚至连它是否在哪儿出现过都不曾耳闻。现在终于有了点消息,戚云天自是喜不自了。

  可是戚飞飞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开心,照理说,她是最了解受寒气驱体时的痛苦,但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却真的没有丝毫高兴的表现。

  “是吗?那要是真的治好了,我这个‘飞天圣’岂不是当不成了?那时候,我应该没法像现在这般飞天无碍了吧。”

  戚飞飞不冷不热地说道。

  在座的人都不由得一阵惊愕,云裳慌忙拉了拉戚飞飞的衣角。

  她家是不是晒昏了头了呀?!这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她竟然这种反应?

  戚云天看着她,眼中尽是气愤与不舍。气愤的是她竟然还在对让她成为圣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因而这般无视自己的身体,不舍的不知道是这个孩子心上的伤痛竟有如此之深,到底该如何使之愈合?

  向素问微微露出惊讶之,太久了,从她父母逝世后,她就再没跟这个她喜爱心疼的小好好说过话了,竟不知,她已是这般默然,连对自己的身体都……

  戚寒铭开始有点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同时也消失了刚刚表露无遗的欣喜之,他太了解这个了,就如她也同样了解他一样。他们是太像了的人了,包括遭遇,包括对这个世界的态度,所以他完全能感受她的感受。他们兄俩,真的是注定了一起转世来互相慰藉的。

  庄主夫人脸上的红晕不见了,或许刚刚的那抹红,只是因了这个原本让所有人欣喜不已的消息。可是现在,最应该高兴的人却成了打破这份愉悦的刽子手。这个儿,她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了。也许,从她变成“飞天圣”那刻起,她就已经不想再让人懂她了。

  三大护法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是他们呵护着长大的,可以说真个闲云山庄没人不喜欢戚飞飞,也都衷心地希望她的病能有朝一日得以治愈。可是,谁都想不到,她本人对这件事,却抱着这样的态度。是失望了太久,以至于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沉寂太久的心再也不起波澜了吗?他们都看得到戚飞飞这些年来的变化,可是即便是这样,即便她再怎么排斥这一切,也不应该排斥大家多她的关爱,排斥对自己身体的关心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只会你一声,我已经派素问去奘卧族查探了,也只有她知道‘圣灵芝’的情况,所以接下来你在‘医药馆’的治疗就都由紫衣打理了,素问已经向她交代清楚了。”

  戚云天不再理会她的言语,径直说出传唤她过来的原委,他不想再让这个孩子伤更多人的心了。反正治好她的病这件事是绝对不会停止的,顾不得她是否会为此事高兴了。

  戚飞飞看了看素问,她的惊讶还留在脸上,让戚飞飞捉了个正着。

  素问?戚飞飞有点疑惑。她不是很恨自己的吗?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可笑的承父业的责任吗?她希望不是。素问脸上的神告诉她,其实她的素问还是关心她、在乎她的,只是有些事,他们都身不由己。

  戚飞飞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是她身后的云裳就忍不住了。

  “不行啊!紫衣对那么敌意,她怎么会好好照顾呢?!要是她趁这个机会折磨,那怎么办啊?”

  “云裳!”

  戚飞飞忙喝住云裳的口不择言。

  “放心吧。”

  向素问腾地一下站起来。

  “我已经跟紫衣交代清楚了,我相信她不会这么不识大体的。如果紫衣真敢对不敬的话,我自会教训她。”

  戚飞飞微微颔了颔首,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在慢慢地淌着泪。她的素问竟然叫她……!

  向素问盯着她瞧了好一阵子,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内堂。在戚家,她有特权可以不必行那些俗礼。

  云裳被向素问临走前的一瞪吓住了,她怎么老是觉得她家对向素问特别的隐忍啊?感觉好像向素问才是戚家似的。她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事了?记得她刚进庄的时候,有人告诉过她,她家跟向素问曾经十分要好,亲如,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搞得两个人见了面像连招呼都不曾打过了。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就回去吧。过阵子天气就要转凉了,云裳你要小心注意给添衣。”

  戚云天摆摆手,负手走进里屋。

  “是,云裳知道了。”

  戚寒铭搀扶着庄主夫人随后跟进去,夫人进去前后头神复杂地看了静立着的戚飞飞一眼。

  云裳一直觉得庄主夫人是个十足的好娘亲,又长得那般貌,可惜脸总是苍白着。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貌若天仙的大人!就跟她家一样,真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嘛。

  云裳跟在戚飞飞身后离开了内堂,戚飞飞的脚步有点迟缓了这次,看样子像是在沉思什么问题。

  “,让紫衣照顾你真的没问题吗?我怕……”

  云裳还是很不放心,紫衣那丫头她又不是不知道,哪儿能向素问两三句交代,她就会对她家和颜悦的啊,她不趁这个机会欺负她家才怪。也怪自己,对“医药馆”的人都那么忍让,真的很让人搞不懂耶。

  “行了云裳,多说无益。紫衣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吧。”

  戚飞飞打断云裳的话,这样的话要是再让人听到,传导向素问耳中,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人家还是很不放心啊。要不这样吧,你去跟庄主商量一下,让云裳陪同过去,那就不怕紫衣使坏了呀。”

  云裳像是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般兴高采烈的。

  戚飞飞瞪了她一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医药馆’是不准未经允许的人进入的,这个是连我爹都不能作主的。”

  “可是……”

  云裳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真的想不到还能说什么了。“医药馆”的规矩是从药师他们那时候就定下的,除非“医药馆”的人允许,否则就是庄主本人也不得踏进一步的。

  “飞飞!”

  两人闻声,都不约而同地转身看看来人。

  “二师兄?”

  风洛绽着笑颜向她们这边走来。

  戚飞飞面露不解,怎么他没跟着她父亲,他们三大护法是不能随意离开庄主身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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