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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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她盯着他的手。

    “你需要医生。”他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还有她无神的眼在四处游移。

    “不需要你管。”她想抽回手却无力,伤口被撕扯的很痛。

    “我很抱歉。”他紧握着她的手腕,认真的说。

    “哦?”萧郁不以为然。

    “我对你的印象很难不改观。”尤其是当他知道她单枪匹马就去找虎大的时候,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所有人去,大概都没有这个实力和虎大硬碰硬,而她的行为简直让他们感到害怕恐惧以及……佩服到五体投地。

    “我不是为了让你改观才去做这些事情。”她冷嘲热讽的瞥他一眼。

    “我知道,所以我在说抱歉。”他靠近她,然后在毫无预警下把她横抱在怀。

    “诶!”她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

    “如果我没猜错你失血过多,走太多路对你有害无益。”他大步向前走,从小巷穿过。

    萧郁仰头从他的下巴往上看,带着微薄的怒意,“我可以走。”

    “事实上恐怕是不行,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嘴唇已经发紫了?”他笑眯眯的看她,然后穿过了巷道,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就停在路口。

    “少爷。”司机吓了一跳。

    “去梁医生诊所。”他把她放上车,坐在旁边对司机说。

    “可是梁医生不在诊所。”司机为难的转头看他。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宫默言开始皱眉了,他发现她的手体温急速的下降,他感到了不妙,拉起她脱掉她的外套,深深的抽了口气。

    “该死!”他面色凝重,“你应该告诉我!”她白色的校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而且还在往外冒血。

    “是吗?”她觉得意识已经开始望天上飘去,或许,就这样安静的睡下永远的不要醒来,也是一种幸福……

    “你流了好多血。”他低喊着,看到自己的双手染上她的鲜血,竟然无端的颤抖以及愤怒。

    “抱歉弄脏了你的车。”最后昏迷前,她只丢下了这句话,便陷入了无边的深渊。

    ——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痛快的死去吧。

    她真的到最后也是孑然一身啊。

    “去梁医生那里!”怒吼着,宫默言紧紧地抓着她逐渐冰冷的手祈祷:

    不要死,萧郁,我才准备要了解你,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死。

    黑夜中飞驰的汽车划破了夜的宁静,把一切带向了不知名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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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孤身一人,那么活着做什么?

    白茫茫的一片,她在空茫中问自己。

    如果说失去朋友,失去家人是给她身上背负一座又一座大山,那么她决然的截断了与沈绝的联系,是不是就是压在她背上最后一根稻草,在那个同时也截断了自己想要求生的意念?

    她把所有的愤怒都堆积在了“龙帮”这个导火索上,然后点燃,把自己炸向了天空最后四分五裂,用虎大做发泄的将自己不理智的那一面全部爆发出来。

    明明可以那么理智的说再见,为什么自己的行为却极端到了对死亡无惧?

    她到底麻木的是身体还是心?

    果然还是死了,才不会有这么多疑问,不会再拖着疲惫的身躯活下去。

    只是……

    为什么耳边好吵!

    好吵!

    ……

    “我要见她。”

    “她现在还在昏迷,不适宜见客。”温和有礼的嗓音,不带丝毫个人感情的叙述事实。

    “客?我是她朋友,我有理由见她是否安然无恙。”暴跳如雷的声音让她皱眉。

    ——虽然这声音像极了宫默言,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所以肯定不是他吧!

    “抱歉,这里是我家,所以,你是客人。”对方依旧不愠不火的在对他解释,悦耳动听的声音仿若天籁之音,更像是这个世间没有值得让他情绪波动的存在。

    “那么她也是客人,我现在要带她离开。”

    “……”好听的声音似乎有片刻停顿,“不,不行,她根本不能移动。”

    “那就让我看看她,我发誓我会安安静静不会打扰到她休息,我只想知道她安然无恙!”

    “我敢肯定她安然无恙,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外面是宫默言低声的咒骂声,还有他的粗喘气声,似乎是踱步良久,他又不依不饶的开了口:“我很感激你,感激你这个正义感强烈的人,居然没有报警抓她,并且要求立刻配备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多名私人医生为她会诊,但是,”他停在了这里,“但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强烈的敌意,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憎恶啊?”

    “我?”那好听的声音发出了低笑,“有吗?不,一定是你误解了,宫少爷,我们两家并没有冤仇不是吗?”

    “我不迟钝,也不会不明白什么上流社会人士拒绝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和笑容,所以沈、大、少、爷麻烦你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沈?

    从空茫跌落凡尘,她猛然的睁眼。

    疼痛像是一只手揪住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无声的喊痛,她盯着四柱软床看到头顶是深红色天鹅绒的帷幕,而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到仿佛身在云端的鹅毛床上。

    没,没死?

    她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没办法动,动一下都会觉得疼入骨髓。

    呲牙,这次她是真正的听清楚了外面的对话——

    “我说了,你没有。只是我很诧异,”他笑了,笑的温柔而又显得不失礼的奇怪,“诧异你怎么会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受这么严重的伤,我,非常诧异。”

    哦,她咬住了下唇。就算隔着一道门,她也能清晰的听到他话语中的敌意和愤怒,她收回刚才的心理活动,他是有情绪的。

    “……你认识郁。”宫默言沉默了半晌后蹦出这句话来。

    “郁?”他扬高了声音,似乎显得非常意外,“郁?”

    她也诧异,居然没想到宫默言居然会这么亲密的称呼自己。

    “你们认识!”这次宫默言用了肯定句。

    “……对,你说的对。”拔高的嗓音恢复平静,“我们认识,但是,也只是认识而已。”

    痛!

    她呜咽出声。

    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一动没动,为什么突然有疼痛揪住了她的心口?

    这细微的声音,让门口对话的两个人有了片刻停顿。

    随后,门被拉开了——

    “郁。”

    她眨眼用余光看到宫默言大步走向她。

    “我说过不要打扰病人。”沈绝快一步挡在他的面前,温和有礼的对他笑。

    “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宫默言冲他瞪眼。

    “你觉得她这个状态能会客吗?”他摊开手微笑。

    “抱歉,她不是你的人。”宫默言明确的告诉他,不要把自己和郁归在一家人的位置上。

    “你太敏感了。”沈绝淡淡的说,回过头很冷漠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郁一眼,又转过了头,“就停在这个距离看吧。”

    他的眼神刺痛了她。这样的疏远,仿佛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三个月的亲密无间!

    “沈绝!”

    “这是对病人好。”他就事论事,同样也和宫默言站在同一条线上看她。

    “郁,怎样了,还痛不痛?”宫默言看着她惨白的面孔,充满了担忧。

    她笑,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你需要什么?我去让司机带给你,我家的厨师很会煲汤,我让他给你熬一些补血的汤好不好?”

    “不用了,沈家不缺这样的厨子。”他笑着侧目好心提醒宫默言,“不用那么麻烦,我会吩咐厨房做一些养身的汤。”

    宫默言白他一眼,继续说,“或许你需要什么,书?电影?还是音乐?”

    “我想这些我家也不缺,宫少爷也不用太费心了。”保持微笑他优雅的回答。

    宫默言快要怒了,咽下怒气,他笑眯眯的转过头看萧郁,“郁,那你想要些什么?需要小动物吗?小猫?小狗?要不我给你带一只黑头莺过来,它的歌声是所有鸟类中最动听的,那样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这个房间推开窗户就是沈家的珍宝园,长颈鹿,金丝熊,丹顶鹤,……包括你说的黑头莺,什么动物都可以看到,……小猫小狗,恐怕会太吵了,会影响病人休养。”他浅笑着冲他点头,像是在接受他的好意,却不折不扣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宫默言要发飙了。

    “够了。”沙哑而又低迷的声音在他开口之前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萧郁觉得如果一定要问她需要什么,那么,就是安静!目光扫过他们俩,她扯扯嘴角,对着沈绝开口,“你,出去。”

    只是认识,只是认识的话,那么他用不着对她这么关心!

    他愣住,突然的失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或者,我离开!”说着她挣扎的要爬起身。

    “注意不要太操劳。”看到她的动作,他立刻说出这句话,深深的看她一眼后,颔首,退了出去,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他似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猛然的转过了头,目光冰冷而又愤怒的看她,“你说的对,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深吸口气,他又变成了绅士体贴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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