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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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说实话,一如我只干实事。”她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她的目光太尖锐像是一把刀随时都可能插入他的身体,虎大压下了心头的怒气,萌生怯意,第一次放宽了语调,希望给他们彼此都给一个台阶下,“我们有共同点,都只干实事。”

    “不,不。”她否定,站了起来,对他给的台阶视而不见。

    虎大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做有用功,而你却做的是无用功,甚至反作用功。”她扯了扯嘴角显然不把他当一回事。

    “你说什么?”他拍桌,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最后只能重重的跌回在自己的椅子里,气喘吁吁。

    “需要帮忙吗?”她在和他隔着圆桌的距离友好的询问。

    “那你想帮忙吗?”他讽刺她根本无动于衷。

    耸了耸肩膀,“我说过我是实干主义者,无用功不会做。”

    “所以也不会帮我?”他的声音森冷。

    “那要看你有没有——”她拖长了音,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后,吐出两个字:

    “价值。”

    “小姑娘,你惹怒我了。”他拍案而起,立刻她听到了有人破门而入。

    “是你先激怒了我。”她根本不在乎,像是一只猎豹爬上了桌子,在交错的灯光下,像是一个女王走向了他,俯视着自己脚下的臣民,她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是你动了我的孩子!”

    “孩子?”被她巨大而又可怕的气势所惊吓,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已让他忘记了出生入死是什么滋味,只有怕死的想法让他缩成一团。

    “龙、帮。”她眯起了眼,露出了捕捉到猎物时的微笑,“我想你需要明白,你激怒了我!”

    “不,‘龙帮’不属于你。”据他所知,“龙帮”的主人应该是迟克书。

    “不。”她发出的爆破音吓住了他,“是我的!”

    她像是一个为了保护幼崽不受伤害的母兽冲侵犯者露出了她尖锐足以把对方撕碎的牙齿。

    “你永远记住,‘龙帮’是我萧郁的。”她的手指慢慢的从他颤抖的脖子上往上移,他脖子上的肥肉就像是一个布丁,虽然让人看得倒尽胃口,可是她依然缓慢像是享受的往上抚摸,摸在了他油腻的脸上,她笑了。

    “很好,小姑娘,我会让你和你的‘龙帮’一起死去的。”他不断发抖,余光瞥到手下有人持枪而入,他双目爆出凶光。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砰——”

    枪响。

    一朵血花从她右肩绽放,凄美而艳丽。

    血同时也溅在了她的脸上,苍白印衬着殷红显得触目惊心,更让虎大不寒而栗。

    “相信我,我是死不了的。”她用一只手抹过自己脸上的血,缓慢的伸出了舌尖舔舐上面的血迹,她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哇……疼,不要!”尖叫着,汩汩的血从萧郁的另一只手下冒出,虎大发现自己的耳朵好像要被撕裂了。

    “疼吗?会疼吗?”她呢喃,像是在呓语,再次听到后面抬手的声音,她猛然转头,双目赤红,露出了粉色的牙齿,用轻微的,温柔的如同一片羽毛的声音对他们说:“谁敢再开枪呢?”

    “砰——”又是一枪。

    她的背部中弹,血液喷溅在整面桌子上。

    她哈哈哈大笑,豪迈的笑声令人由心底深处发出了可怕的恶寒,手腕一扬,一条血线也喷涌而出。

    “啊啊——”虎大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笑声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可怕。

    每个人都开始后退。

    她缓慢的露出了毫无痛意的微笑,举起自己的战利品给所有人展示。

    那只耳朵,那只上面还挂着一个金色老虎头耳饰的耳朵仿佛还有生命的在颤抖着。

    阴冷诡异的风突然从每个人脚底刮起。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会有人身中两枪还能旁若无人的大笑,而且……他们的胃里泛起了恶心的酸味,什么人可以徒手把别人的耳朵撕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魔鬼……”不知道第一个喊的是谁,但是接二连三的连锁反应却是像是爆炸一般的向四周炸开。

    “魔鬼,她是魔鬼,魔鬼!”

    “救命……救命!”

    所有人抱头逃逸,像是无头的苍蝇,开始胡乱冲撞。

    她笑着,狂乱的大笑着,看着这一出闹剧。

    魔鬼,对,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哈哈哈哈,是啊,她是魔鬼。

    像是无法遏止快乐一般的回头看他,想要与他分享,对上他染满恐惧的表情,她一点点的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还要不要和我作对?”

    虎大捂住失去耳朵的那个空洞,不断的摇头,像是一个孩子遭受到了巨大的恐惧,不断的摇头,像是在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笑了,把那只耳朵在他面前摇晃了半晌后,用纯真的强调说:“那么,叔叔,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他的耳朵……

    他的表情恐惧而又想要拒绝……

    “或许你要我也带走你的命。”声音转为森冷。

    “不不,你带走吧,带走吧。”他立刻变得通情达理。

    她又笑了,是纯真的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拉开了那扇门,外面的情况一片狼藉,桌椅乱七八糟,酒瓶杯子碎了一地,不过才几分钟,整个偌大的室内就空无一人。

    “萧郁,你流了好多血。”

    哦,除了一个人。

    ——黑格!

    她的脸现在比白纸还白,让他非常担心。

    “你不怕吗?”她声音似乎失去了刚才的快乐,就连双眸也浸满了黑色的死气。

    “你?”黑格想要帮她却好像不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会不会伤了她,他的眼里蓄满了眼泪。

    “是为我难过吗?”她扯开的嘴角虚弱无力。

    “我想帮你。”他小声的说话。

    “那,就借我两百快钱吧。”她伸出了手。

    “看医生?”他错愕的看她,两百会不会太少了?

    “不,”她指了指自己满身是血的校服,“我,又得从买一身新校服了。”染血好洗,但是破了两个圆洞,她可没办法补。

    “萧郁。”他的表情真的要哭出来了,她怎么还能开玩笑呢?“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我能行。”她推开他,“你帮我,你老板会迁怒你的。”

    “管他呢。”他执意要帮她。

    “……听我的,”她认真的抬起头,“相信我,你活着才能帮助我。”

    这样残酷的语言,却道出了最真实的世界。

    他沉默了。

    “如果一定想帮我,帮我找件黑色的衣服,要宽,要大。”她缓慢的退后,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看着他点头离去,她余光瞥到了地上的一支不知道是谁丢下的口红。吃力的躬身捡起,她在手心擦过,阖住两手搓揉后,拍打在自己脸上,让自己不会看起来失血过多的样子。

    披着黑格给的外套,她一步步的踏上了楼梯。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转黑,只剩下孤独的路灯为整个清冷的街道照明。

    “郁。”一股大力把她拥在了怀中。

    充满男性的气息把她包围,以及伤口也压住产生的强烈剧痛向她袭来。

    “迟,放手,你逾越了。”她冰冷的警告他。她看到二十来号人跟在他的后面。

    他缓慢的松开了手,脸上浮现失落。

    “你如果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冲进去了。”宫默言松口气的踱步走过来。

    “我以为你们看到有人跑出来。”她调侃着,与他们保持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缘故,今晚上这里实在太寂静了。

    “经常打架闹事的地方,不出来那么多人才奇怪。”宫默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皱住了眉头,“迟很担心你。”

    她撇撇嘴,就事论事的说,“事情解决了,他们不会再找麻烦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宫默言喊住了她。

    “嗯?”扬起眉,她冷笑着,“难道你打算送我回家?”

    他张开了嘴又阖住,看了一旁目光只凝视着萧郁一人的迟克书,他沉吟片刻,“是的。”

    她扬眉。

    说完跟上前,与她并行。

    “迟,回‘夜殇’去。”她头也不回的就知道他也要跟上来,阻喝住他的脚步,瞥了宫默言一眼,她径自往前走。

    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街道,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和脚步声伴随。

    宫默言看着他们拐过了一个街角,再看不到了迟克书的身影后,他猛然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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