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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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抗拒,最后在他的怀中僵硬的盔甲一层层的卸下,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体温侵入了她的四肢百骸,任由他的气息充斥于她的胸口之中缭绕。

  她,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温暖的拥抱?

  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她到底有多久没有人和她这样亲密无间的相拥?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缓慢而又犹豫的抬起最后慢慢的环住了他的腰身,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沈绝……有你真好!

  她在心底呢喃,在他的衣服上默默的落下了一滴泪水。

  她暴戾的气息消散而去,剧烈起伏的胸口也趋于平静,他这才松口气。

  “所以,不要再自暴自弃哦,”拉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忘记,沈绝温和的笑,看到了她眼底消失了獠牙的踪迹,他才食指扣成圈轻轻的敲了下她的脑袋,“下次要让我知道你再喝酒,我就罚你写我名字一百遍。”

  当她一进门,一股酒精味迎面扑来,让他当时心底就泛起了莫名的怒火。

  “那也不难啊。”她摸着自己的脑袋咕哝着。

  “那就写繁体吧,沈絕,唔,似乎也不够难呢。”她的脸颊上是酒后的红晕,显得无辜而纯净的如同一个婴儿,可爱的表情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底。可是一想到她喝酒,他的胸口就非常不舒服。

  她笑着低下头,他苦恼的样子真的很好玩呢。

  “未成年人严喝酒,明白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导她。然后,把她压在了沙发上,“坐在这儿,我去给你做饭。”

  “做饭?”她惊诧的抬头看他。他是沈家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做饭?她瞠大眼看他。

  “啊,”他拍头,“是热饭,我让家里的佣人留了饭给你。”

  “给我?”她不敢置信的低语。

  “毕竟如果总是在外面吃饭,对你的成长发育都不好。”把饭热好后端到她的面前,“尝尝啊,营养搭配还有口味都不会差哦。”

  “为什么呢?”她不解,明明他看到了她杀人,明明他最先看到了她犹如野兽般疯狂的模样,为什么他还要这样靠近她?

  “什么为什么?”在热气霭霭的背后,他温柔的笑。

  “为什么不怕我?”她的父母害怕她,她的好友也怕她,就连迟克书,也会因为她偶尔阴沉下来的神态而露出害怕的慌乱,为什么他没有?他那么直观的看到了她杀人的场景,为什么他不怕她?

  他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是的,他真的不知道。从小到大,他都被保护的滴水不漏,见得人或事都是高雅而充满了光明,接受高等教育,被传授的道德良知是积极向上而又健康,虽然他知道他的家族也为了保有现在的地位和财富,而拥有一些黑暗势力,但是,自然会有他们家族的人在黑暗中操作,而他永远……是这一生也不会触碰到的黑暗之道。所以,他抗拒一切不好的事物,血腥、暴力、死亡……他想如果不是那次因为自家的保镖监守自盗,以及“某些人”计算了很长时间的布局,他这一生都可能无缘于看到那样血腥而又可怕的真实!

  他感到恶心,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心疼与怜惜压住了自己曾经一度自傲的道德理智,让他不顾一切的将她拥抱在怀……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答案。”她垂下眼,失去了刚才的笑容。

  “郁,”他敏感的感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一只手顺着她的耳廓滑下,抓住了她发稍,“至少,我想不能放弃你。”在他也分辨不清自己情绪的时候,他谨慎的措辞。

  闭上了眼,她重重的点头。

  她赌了,赌这一把未知的输赢,心中怀揣着跳跃不安的兔子,天平倒向了他的一侧。不管如何,她想,她是真的想回归做一个正常人!

  每天早上起后要乖乖吃他准备好的早餐。

  每天中午乖乖去学校后的那个山坡上和他一起吃饭。

  每天晚上哪里都不去乖乖回家一边做作业一边等他来陪自己一起吃饭。

  ……

  这样简单的三个要求,她很努力的做到,每天乖巧的遵守。耳边依旧每天听到的是生们对沈绝的评论,无法靠近的苦恼,看到他的幸福尖叫,她一个人的笑,唇畔是她也不知晓的幸福痕迹。

  重复每一日的生活,每天早上都会与和她相对缓缓驰来的黑高级轿车里的人低声相互问早安,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

  这样秘密的私下的相处,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得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宝藏,只有她一个人的宝藏,那样快乐。

  “最近似乎很容易看到他呢。”少甲扬眉得意的看巫清云,似乎不再跟着她也能随时看到他的存在。

  “是吗?”不动声的微笑,巫清云笔直的端坐在石凳上也像是坐在天鹅绒的软榻上那样优雅。

  “我也这样觉得呢。”少乙欢心的拍手,不过表情又垮了下来,困惑的呢喃:“的确是最近很容易碰到他,为什么啊?”

  少甲抚摸着自己泛红的脸颊,陶醉的说:“该不会他这么频繁的出现,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喜欢?”少乙斜睨她一眼,酸溜溜的说,“你该不要说是他看上你了,才这么频繁的在我们面前出现哦。”

  “这可说不准呢。”笑嘻嘻的抛给少乙一个得意的眼风,两个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着她们的胡言乱语,巫清云平静的表情闪过一抹阴鸷,圆润的十指紧紧的扣进了手心,她垂下了眼,修剪的整齐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到阴暗下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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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熟悉但又好像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萧郁提了提书包带,迟疑的转头看到穿着黑T恤的高壮男子依靠在她每天的必经之路的榕树旁。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冷声,身上散发出不悦的气息。

  迟克书,他不该来这里!

  扫过四周,虽然明明知道沈绝不会路过这里,但还是下意识的回头张望。

  “你很久没有回来‘殇’了。”他的热情因她的冷酷冻结成块,他双手插兜,不安的呆在当场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只能略带干涩的说出这句话来。

  “是、是吗?”她语塞,不知何时她已经换上了秋衣,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过那边了。

  “嗯。”看到她的心情似乎平静,迟克书才慢慢的踱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长过耳的发丝,嘴角微微的上扬,“你打算留头发吗?”

  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迟缓的点头,“啊,嗯。”

  游移的眼神,心不在焉的敷衍,迟克书皱起眉来,突然发现他只要向她走近一步,她同时也会倒退一步,心神顿时慌乱,不想要……失去她!

  他吞咽口口水,让自己表情显得不那么慌乱,对她露出平时的笑,“大家都很想你。”眉宇间充满了男的魅力,引得下学的生们频频向他们这边回头。

  不,她才不信呢。他们才不会想她!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她是一个累赘,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而已。只不过他们的大哥喜欢她,所以她才有这个殊荣和他们坐在一起。

  轻微的瞥过他一眼,萧郁不是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对她太执着,那种偏执到灼伤她的眼神令自己退怯。太具有侵略,她,很不喜欢!

  “是吗?”敷衍的应声,她觉得这里太显眼了,他的存在感太强烈,指了指榕树,他们过去说话。

  “为什么不再回来?”他低声的问她。

  “从来都不曾是我的归属。”她别过脸不敢对上他灼灼的视线,不想让他看出一点端倪。

  三个月了,原来不知不觉她这么平静的过了三个月了。

  是不是说,其实她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怎么不是呢?我们是一路人啊。”他努力的给她灌输着共同进退的信念,只有他才是和她同类人。

  “不是。”她极快的否定,然后心跳莫名的有些加速,眼向四周飘去,四周并没有人为什么她却感到了被人盯着的不安,沉吟片刻,她抬起头看他,“我不想走那条路。”她曾经踏错一步,如今,她不想再一错再错。

  “可你命中注定都是我们这条路上的人。”迟克书明白,她的野心在她不曾发觉的时候就已觉醒,她举手投足之间他都能看到她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那种蓬勃的扩张,他看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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