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诱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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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垛子村离新庄一百五十余里,离虎口六百余里,建于巍山山脚,真正的靠山吃山。

    凤西卓等人到村外时,已是铸离开宋城的第三天。

    “咿呀娘的,总算看到房子了。”大头兴奋地把干粮摔到地上,“好净吃喷喷的热饭了。”

    八斗在一旁其水道:“哼,除非你进去打劫,不然休想有饭常”

    大头怒道:“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随便出手,轻易打劫的人吗?”

    八斗掩口笑道:“这谁知道呢?”

    邢师假咳一声道:“一切当听二当家吩咐。”

    凤西卓在马上伸了个懒腰,“我和大阮去里面看看,你们先留在外面。”一百多号骑马带刀的人一起进村,就算不打劫也像打劫。

    邢晓晓郁闷地喃喃道:“都已经大阮了。”

    凤西卓刚走两步,回身敲了她一个爆栗子,“罗嗦,还不跟上。”

    麦垛子村位于瑞州中枢,时有行商往来,因此见到陌生人并不惊异,还有几个做酒坊生意的跑堂上来拉生意。

    凤西卓挑了个离村口近的落脚。

    “生意不大好啊。”她看着空荡荡的座位。

    跑堂神秘道:“这里靠着新庄,平常来的都是渡黄水的商人。这几日局势吃紧,来去的人自然就少了。”

    凤西卓故作吃惊道:“局势吃紧?不会吧,难道北夷打到瑞州来了?”瑞州位于大宣最南,北夷若打到这里,等于打下了整个大宣江山。

    跑堂正闲得慌,闻言立刻打开话匣,“难怪客倌不知,这事机密得很,若非我在新庄的亲戚抖出来,恐怕我也蒙在鼓里咧。”

    “难道和新庄有关?”凤西卓与阮东岭面面相觑,不是罗郡王府、钟家、皇帝三方角力么?怎么又扯上新庄?新庄背后是张多闻,张多闻背后是兰郡王府,难道萧晋也在里面插了一脚?

    这迷雾是越散越大了。

    “正是和新庄有关。听说提督大人正从新庄调兵,好象要去打仗。”宣朝出戚、胜两州与北夷还时有战火外,其他州府已安居数十年,许多如跑堂这般年寄青年都不曾经历战争侵袭,不知生灵涂炭的残酷,因此提到打仗二字,面上难掩兴奋。

    邢晓晓问道:“去哪里打?”

    跑堂干笑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阮东岭又问:“调了多少兵马?”

    跑堂做了个夸张的收拾,“约莫这么大一片吧。”

    凤西卓掏出几个铜板塞到他手里,“多谢小二哥。”

    跑堂得了好处,顿时眉开眼笑地走了。

    “提督大人不就是张多闻?他调兵……难道是看在同是瑞州人的份上去帮铸?”邢晓晓猜测道。

    凤西卓摇头,“以尚翅北的意思,他和钟老大根本就是假打,志在骗取新雍。张多闻就算想插一脚,也没地方插。而且他身为瑞州提督挥军进入新雍,等同谋反。”

    “也许不出瑞州。”阮东岭道。

    “那就更奇怪了,按脚程,钟老大应该已到新雍和瑞州的交界,罗郡王府的军队则根本不进瑞州,那张多闻和谁去打?难道……乔郡王?”凤西卓被自己的结论吓一跳。

    邢晓晓做了个砍的手势,“想来是张多闻久居乔郡王之下,心生怨恨。现在终于找到兰郡王府这样好的靠山,正好借钟家和罗郡王府大乱的机会浑水摸鱼,把乔郡王府一锅端了。要这样,可真是精彩了。”

    凤西卓眨眨眼睛道:“罗郡王府和钟家的战场在新雍,张多闻如何在瑞州浑水摸鱼?”

    邢晓晓被问得一窒,半天才道:“啊,如果张多闻真的这么想,那可就太蠢了!”

    “我们重新假设一下。现在有两个可能的战场,一个是罗郡王府与钟家的新雍,一个是张多闻所在的瑞州……”凤西卓想了想去,张多闻的对手除开乔郡王,根本找不到第二个。

    阮东岭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

    “什么?”

    “张多闻为何要投靠兰郡王府?”

    凤西卓思索道:“也许看重萧晋的才能?”

    “萧晋、尚翅北你都见过,认为如何?”

    “这个……各有千秋?”尚翅北能联合钟家、夺取新雍也绝非庸碌之辈。

    阮东岭道:“瑞州与频州隔着新雍,与缅州隔着鄄州,听起来似乎差不多,但事实上,新雍面积远远小与鄄州。也就是说,张多闻与罗郡王府离得更近些。这是其一。”他接道,“其二,缅州与帝州直接接壤,等于皇帝随时能够攻打缅州。而频州与帝州中间却隔着大雍。”

    凤西卓接着他的话道:“也就是说,以地形来说,张多闻投靠罗郡王府更有利也更安全。”

    阮东岭点头道:“正是。”

    邢晓晓插嘴道:“那张多闻为何舍罗郡王府选兰郡王府?”

    凤西卓皱眉道:“不叮张多闻投靠兰郡王府也只是猜测,谁都没有证实过。”由于当时萧晋等人确确实实在张府进进出出,所以才将这个猜测当事实来看,如今细细分析下来,竟觉得当时掷地有声的证据此刻都有些站不住脚。

    邢晓晓道:“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张多闻背后没兰郡王府了?他单干了?”

    凤西卓听她陡然加大音量,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们这都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新庄是不能去了。”他们是准备去投靠兰郡王府的,原本以为将与张多闻共事,过新庄易如反掌,现在看来,结果难料。

    三人讨论半天也没有结果,只得匆匆吃了东西,又买几大包的馒头热食,才走回村外。

    大头等人早等得脖子也长了。

    邢师一边嘱咐他们分发食物,一边问打听的情形。

    凤西卓一五一十地说了,也没漏下讨论出的各种可能。

    邢师听完沉吟了一会道:“也就是说,张多闻既然能考虑投靠萧晋,也就能考虑投靠与兰郡王府实力不相上下,甚至更为优越的罗郡王府了。”

    阮东岭闻言望了眼凤西卓,翻身上马,“时辰不早,赶路要紧。”

    邢晓晓道:“虽然新庄不安全,但虎口也未必就不危险啊。”

    八斗笑道:“新庄是十成十的不安全,虎口却是五成五的不危险。”

    邢晓晓想了想,用力颔首道:“有道理。”转头看凤西卓还站在原地,不由喊道,“姑姑,快走吧。”

    凤西卓应了一声,越上马背。

    邢师那句话其实只说了一层,还有一层是:若张多闻投靠了罗郡王府,那对尚翅北来说,钟家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就很值得商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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