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伙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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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家自迁徙宋城以来,宋城便渐渐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城演变成瑞州第三,其经济产出哨乔郡王府所在的常建之上,钟家在宋城的地位及影响力可见一斑。

    夕阳中,钟府檐角峥嵘,被金辉芒围绕,熠熠流烂。

    凤西卓入城后,马不停蹄,朝城中直奔而去。

    邢晓晓一早候在门外,见她翻身下马,喜得又跳又叫,“姑姑姑姑……”

    凤西卓抬手敲了她一记,笑道:“什么时候变成鸽子了?”

    她朝她身后探头,“钟老大呢?”

    “后面呢。”

    “南月公子呢?”她的眼睛善亮得像晨星。

    凤西卓一把搂过她,脚跨门槛,“邢叔,大头,一字,八斗他们还好吧?”

    邢晓晓嘟起嘴,“每次都这样。姑姑也老大不小了……”

    凤西卓差点左脚被右脚绊倒,“邢叔是不是又向你唠叨了?”

    “还不是因为姑姑,”说起这个,她大倒苦水,“如果姑姑肯早点定门亲事,爹也不用这觅心了。”

    凤西卓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师兄之所以在外流浪,这个是很大因素。”

    邢晓晓跟着叹了口气,“如果姑姑肯和大当家凑成一对,我爹就不用烦恼了。”

    “……恩,因为烦恼全都甩给我们了。”

    邢晓晓道:“姑姑为什没喜欢大当家呢?虽然他人懒了点,嘴巴坏了点,平时爱恶作剧了点,但长得不难看,武功很好啊。”

    凤西卓从容答道:“因为我长得也不难看,武功也很好,而且……人品比他好得多。”

    “那南月公子呢?”她眨了眨眼,“虽然太漂亮了点,但是四大公子之一,又有皇族血统,虽然是南月国。”

    凤西卓搂着她的手掌一紧,半天才缓过气道:“我们还是再讨论讨论慕增一吧。”

    “为什么?”

    “那样我的头比较不痛。”

    邢晓晓同情地看着她,“姑姑最近经常头痛呢。”

    “恩,所以你要顺着我一点。”

    “我爹说人年纪大了还不嫁,很容易头痛的。”

    凤西卓还没来得及用眼泪鼻涕表达对这句话的抗议,就听墙院里一个低沉男声道:“是二当家回来了么?”

    凤西卓精神立马一振,正要答话,门洞里突然冲出一个圆头肥耳的黄衣胖子,笑嘻嘻地看着她,“咿呀,姑姑出去一趟,变得更漂亮了。”

    “溜须拍马,小人行径。”他身后,站着一个秀才打扮的高瘦青年,略长的下颚微微翘起,即使低头也予人高傲的感觉。

    胖子不爽地回头,“你是说姑姑不漂亮了?”

    青年冷哼一声,“我是说姑姑一向都这么漂亮。”

    胖子低咒道:“咿呀娘的,读书人连马屁都拍得这么臭屁。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青年撇开脸道:“无知者连话都说得这么俗气,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凤西卓感动地看着他们,“大头和八斗的感情还是好得让人羡慕啊。”

    大头和八斗脸同时黑成一片。

    凤西卓镇定地从两片黑脸中间穿过。

    院子里,一个容貌清癯的半旬男在核对帐本,见到她进来,施施然起身弓身道:“二当家。”

    凤西卓看着他嘴边两撇山羊胡,感慨道:“邢叔,这么净见,连这两撇老鼠须我都觉得顺眼了。”

    邢师的胡子微微抖了两下,“二当家顺眼就好。”

    大头拍着圆鼓鼓的肚子,站在一边轻声道:“不愧是姑姑啊,一回来就南邢的胡子开涮。”

    八斗撇嘴道:“因为邢总管又行礼了吧。”

    自从邢师加入自在山成为铁打不动的一员后,他就养成了对上行礼,对下约束的习惯。自在老人说了他几次无果后,也就随他去了,毕竟自在老人自己的胡子比他要白得多。但凤西卓却一直为改掉他的毛病而坚持不懈。她坚持称这个为毛病。

    “改革总是漫长而艰辛的,它需要不断的勇气和动力。”八斗叹气。

    大头浑身抽搐着走向凤西卓他们,“咿呀娘的,又忘记了,和八斗讲话绝对不能超过三句。”

    “一字呢?”

    大头搔头道:“还在睡吧,昨天又折腾了一晚上,估计要明天早上才会起。”

    邢晓晓笑道:“他不是一天只能说一个字么?他一定想攒到明天,然后跑出来对姑姑说,欢迎。”

    凤西卓道:“那今天决不能打扰他。不然他见面只说一个欢字,别人还以为我名字叫凤欢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一直扯到晚膳。凤西卓正捏着两根筷子插中心爱的鸡腿准备下嘴,铸的宴席请贴到了。

    虽然同住钟府,但凤西卓、钟家、南月绯华等皆有部属,平时各自生活,并不相干。

    邢晓晓从她筷子里吃力得把鸡腿救出来,塞到自己口中,“姑姑……满走,满走。”

    “满你的头,跟我一起去。”凤西卓轻拍了下她脑袋,把鸡腿从她手里抢来放到八斗碗里,拉起她就往外走。

    留下一桌仍旧埋头吃饭和……瞪着碗里鸡腿发呆的人。

    钟家喜欢把这种宴席叫家宴,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比如钟家大家长钟粟从来都是推病避席。驾御这帮年轻人,显然格爽直的铸更为得心应手。

    凤西卓到的时候铸还没来。

    往日陪席两桌,今天却有四桌。她被领到右手最末。

    邢晓晓不悦地撅了撅嘴,不过看到对面的阮东岭便闭了起来。

    凤西卓左面与南月绯华相邻,左上斜对的位置却是空的。

    又一个四大公子?她想起南月绯华在车上的预告,心中暗暗猜测。如果是萧晋,这样的安排倒也合理,毕竟郡王义子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势力权柄比铸都犹有过之。只是他和张多闻的线牵了没多久,难道这么快就一路延过来了?

    “卓儿下午走得很快呢。”南月绯华侧头对着她一笑。

    凤西卓目不斜视地镇定道:“内急。”

    邢晓晓在一边焦急地轻斥道:“这样会破坏印象的!”

    南月绯华笑得双眼眯起,“恩,果然是卓儿会说的话。”

    邢晓晓拍着额头,“我忘记了,这位也不是用常人棱量的。”

    凤西卓赔笑两声,转过头,发现对桌的阮东岭正默默地自斟自饮。

    说起松原之行,她和他两人算是同被陷害的难兄难弟,虽然铸还没有正面解释非让她接他从松原城过的理由,但内容她其实用膝盖想想也能想出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表达对她的信任和对她实力的肯定。

    她端起杯子,也无声地跟了他一杯。

    他若有所觉,抬头朝她瞟了一眼。

    邢晓晓激动地拉着她的袖子,“他刚才是不是在看我?”

    “看了,完全是充满爱慕的目光。”凤西卓肯定地答道。

    邢晓晓轻捶了她一记。

    绝对的轻捶。

    “我来晚了。”铸人未到,洪钟般的声音先至。

    所有人抬头朝门看去,只见他晃着两条宽袖,正跨门进来,并肩走着一个清俊无匹的青年。

    邢晓晓暗捏了凤西卓一把,“姑姑投靠钟家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阮东岭在看你。”

    “什么!”她立刻转回头眼观鼻,鼻观心,作低眉敛目状。

    铸迫不及待地走上正席,抬手介绍道:“这位诸位想必虽没见过,却也听过他的大名。天下四大公子之首,人称金玉公子的罗郡王世子尚翅北。”

    “尚翅北?”邢晓晓乍舌,“他来这里做什么?”钟家怎么看也是异国废太子,朝廷钦犯,旧日国戚的集中营。突然稻草堆里长了棵仙草,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凤西卓呷了呷嘴巴,“这叫下嫁。”

    邢晓晓道:“那我们呢?高攀?”

    凤西卓摸着下巴,“也许是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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