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孪生却不同姓的亲姐贺雯萱声音娇媚中带着坚毅:“没出什么事吧?刚才我给你打电话却找不到,你关机了吗?”许玫芳知机地道:“为了取信那小子,我只好做点手段,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抓到他?人怎么办?我带在身边怕不方便。”
那头传来贺雯萱的笑声:“不怕。你设法把他运出来,藏到老地方。廖老头明天就出院,我已经安排了人再动手,这次务要成功。”忽然口气一转,“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许玫芳迅速看了分拿着另两支分线电话的单恒远和我,无奈地道:“方便。”
贺雯萱声音压低少许:“你把何善钧一起带到老地方去,我会在那处等你。到时只要打晕了他,明天再演一场好戏,栽赃嫁祸这一招就成功了。试想新闻条版出现‘廖氏高层内讧’等字样,廖氏人力会陷入怎样的舆论中呢?”我不禁皱眉。
她真的是女人吗?心肠竟这么狠,对付敌人也罢了,对自己人也如此心机。
幸好何善钧呆坐在另一角,听不到这些话,否则定会气疯。
许玫芳犹豫道:“他……姐,不能就拿姓植那小子动手吗?何对我挺不错的……”
“他还不是贪你美色?”贺雯萱打断道,“植渝轩我另有用处,要彻底搞垮廖氏,他是关键——这事就这样。”旋似觉自己语气太重,放软叹口气,“玫芳你不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搞不好会决定环路高科今后的命运,我不能狠心一些。你忘了高总对咱们的恩情了吗?”
许玫芳涩然道:“他只是对你好。”
那头不悦道:“你在恨姐姐吗?我如果不牺牲自己,高总如果不施援手,我们两姐妹不知沦落到哪里去了。做人怎能忘本?”许玫芳似被说中心事,默然片刻,才道:“十一点我会到。”说完就那么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心里猜不出她是故意做势给我们看,还是真心为何善钧求情。不过以她现在的处境来看,还是前者居多,但也勾起我少许同情。相较之下她们姐妹莫名其妙的所谓悲惨经历,反倒予我刺激较小,因世间上不幸的人太多了,我早习惯冷静面对这种事。
单恒远示意手下收拾好电话,才向何善钧道:“委屈何先生一下了。”
所谓老地方指许玫芳为办事方便这两年在市区内找的一套小房,位置正好在几栋大厦之间阴影区内,又非在商业区和闹市附近,行人较少,进出都不易引人注意,连何善钧都不知道这地方的存在。之前君子和黎思颜都被关在那处,不过已被张仁进救出来送回家去。
到时时间指向十点五十五分。
路上我注意到许玫芳脸色一直青白交间,似遭了什么残酷待遇,不由私下悄问单恒远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内怎么对待她的。后者眨眨眼,若无其事地道:“我手下有专业水准的业余摄影爱好者,给她拍了几张写真特写,迫她好好合作。”我脸色刹时不由自主地沉下去。单恒远叹道:“植哥,义字门虽讲义气,但也是黑帮!我们做事不能太陷在道德俗套里的。”
我自知这一点,但知道一回事,一但亲历,心内仍不好过,无奈道:“我希望你能手下稍留点情,她的威胁不是那么大罢?”单恒远点头道:“事实上我早决定了事了后就把那些东西全毁掉,既然植哥这么说了,我稍后会当着她面毁掉这些东西。”
我心下稍感好受些。虽不似仁进那么道德心重,但在各种身份之上我仍是一个“人”,很难接受随便对别人人格进行侮辱。
到门前便发觉屋内灯光明亮,显然对方已先到。
许玫芳上前按响门铃。
呆了半分钟,内里开门声起。故意把脸背起来、装作许玫芳帮手的我刚一听到门闸声响,立刻扯开她推开许善钧踏前全力一脚踹出。剧烈的响声接着女人痛呼惊叫响起,那门猛地反弹回去撞在墙上,将门后的人一起撞得滚倒。
两名义字门的人随即冲前,毫不理睬地上女人地跨入去,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人。
单恒远在我身后探看地上捂着额头滚动痛呼的女人,细察半晌,道:“就是她。”
鲜血从细长的指尖流下,那女人惊恐地看来:“你们是什么人?”
落在最后的河子将何善钧与许玫芳推了入来,“砰”地关上门。先进去的两人出来道:“没其它人。”单恒远点点头,侧头示意,两人左右架着贺雯萱拖了进去,不忘捂住她香唇,免扰外人。
我立在门道上,看着地下的血迹,心内不知为何突生出厌恶的感觉,向单恒远道:“交给你吧!我不进去了,在外面看看,问完了叫我。”后者微露讶色,旋即明白地道:“好,很快的。”
独立门外,风拂面颊,想家的感觉突然如山洪爆发般泄下心底。我一时心血涌上,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逐字打道:“好想睡一觉。”叹了口气,这才摁下发送确定键。
不到一分钟,真如的手机回短信写着:“那就回来吧!等你。”
我怔了片刻,完全不明白自己刚做了什么。
“兄弟,借个火。”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渐行渐近。
我浑若未闻般动也不动,只顾自己发呆。
两个壮年男子掏出香烟,凑近道:“兄弟,有火吗?”我并不看他地摇头道:“我不抽烟。”
左首那男子在灯光下笑了笑,说道:“那打扰了……”还未说完,另一人猛地甩手砍至,手上不知从哪处抽了把尺余长的刀子。身体本能比思想更早一步动作,上半身微偏,以间不容发之势避过刀锋,抬脚弹出。
“噗”地一声重响,左首男子单手下按,竟能挡住我的脚,但同时也不能继续攻势,被震力迫得后退三步。提刀男子刀势回旋,横拖而至。
霎时换脚上踢,脚影如幻。
刀子在及颈前被准确无误地踢得上扬,从我头顶擦向天空。
那人也是相当强悍,强行握住刀柄不使掉落,虎吼一声再次砍至。
左首男子这时重整阵脚冲返。
眼角余光注意到阴影处不只十人掩过来,想是这些人的后备军。
速度达到极致的刀子发出破空声。
我揉身而上,刀子落空时一拳揍在那人小腹处,随即毫不停留地旋身向左首男子一记膝顶,速度之快,令他亦只来得及沉手护于小腹处,却仍抵不住我的强劲力道向后跌退。这时持刀者才摔向一旁。
两人均是硬汉,虽受重创竟仍能咬牙不出声。
围上来的人群中有金属反光,我立知对方不只一柄刀子,虽感意兴阑珊,仍振奋起精神。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都不想死于非命。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除开情感,便是生命。
最先扑近的左方一人赤手挥拳,眼见将中我脸时被我抢先痛击心窝,接着下绊,重心顿时不稳,扑冬摔倒。我忆起新近领悟来的近身搏击,贴身而上地冲入另一人怀中,肩顶肘击,不到十秒钟,那人亦倒了下去。
无论我是如何珍惜生命,亦明白似这种真正性命相搏的斗殴绝不可心慈手软,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一击必中,且须重创对手,否则若抱着仁慈之心周旋,时时手下留情,击打时不痛不痒,单凭人数也会被对方车轮战式地累死,是以在群殴时我绝不会留情。
那人不似前几人般硬朗,痛叫起来。
我一挑得他滚入自己人群中,趁对方闪躲时猛然前扑,霎时再揍倒两人,但亦被人一脚踢中。幸好移动及时,将后臀肉厚处给了敌人,连皮肉都未伤到。
开门声起,单恒远现身门口,细看了地上人两眼,凝声喝道:“唐三柄!”地上持刀那人正努力爬起身来,被这一声喝得呆了呆,才懂沙声回应:“单死人!”
我听得心中一动,以为揍错了对象,忙闪身避退,直退到单恒远身边,才低声问道:“你自己人?”
单恒远沉声道:“唐门的!”58xs8.com